『七楼到了,魔法游戏与运动部、不列颠与爱尔兰魁地奇合作联盟总部、办公室桌球俱乐部和魔法玩具专利局等员工或是有关洽谈人员请在七楼参观询问。』机械化的女声在电梯停顿之前由电梯内部发出了提醒的声音。
电梯门开启,几封纸飞机似的魔法部内部邮件优先冲进来,自在的盘旋在电梯吸顶灯上,之後缓缓走进一个哈利不甚熟悉的巫师,那人在瞥见哈利额头上那道闪电状疤痕,随即热切的朝他挥手,「哈利波特先生,你早啊!」
哈利两手端着两杯爱尔兰咖啡,一边手臂夹着一叠羊皮纸,对着那个巫师只能礼貌性的扯个微笑,善意的点个头。
通常这种情形他在霍格华兹时早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进入魔法部後,这个习惯竟然变本加厉。而今的他,几乎养成无时无刻都挂着微笑,在这样下去…他不用多久,一定会成了『吉德罗‧洛哈』第二,哈利头皮微微发麻,一想到要变成一个草包,就够他毛骨悚然了。
「荣恩,你好歹也帮我拿个东西,这些文件和咖啡至少有一半是你的。」他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荣恩,用着极低的耳语说话。
「喔!好,等一下。」荣恩靠着电梯门板,专心的翻阅预言家日报,没有动作,甚至连看一眼哈利也没有,他纯粹发出个敷衍的声音。
「喂!荣恩…算了。」哈利摇摇头,决定不干扰荣恩看报纸了。如果说,他在德思礼家有学到什麽知识的话,那就是人们在看报纸时是很不喜欢有人打扰的。
「怎麽会有这种事?」
「怎麽了?」哈利疑惑的望着荣恩说道,突然发现他的脸色竟有些惨灰。
荣恩摊开全开的报纸,指了指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说:「你先看标题再说。」
「不会又是说我性向有问题的报导吧!」哈利不在意的耸肩,似乎显示出他压根不在乎那篇新闻…如果因为丽塔的一小篇报导他就得气得半死,那这一年里,他不知心脏病发几回了。
想起,前不久丽塔接连三篇的报导—哈利波特『少年情事的挫败』、哈利波特『性向的转变』、哈利波特『与亲密朋友的异常关系』,那些…对哈利而言,或许可以轻松的笑说没这回事,但对荣恩来说…却活生生像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理那种垃圾报导。」荣恩摆摆手愤慨地说,丝毫忘了前阵子他为这件事气得半死。
「比那更严重,是有关马份家的事。」荣恩皱着眉,盯着眼前的报导…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只证明黑暗势力又成功的网罗了另一个庞大中立的家族加入他们的组织。
他略带忧虑的说:「这件事对保护麻瓜政策而言,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哈利凑过脸快速浏览一下头版,只见头版偌大的标题写着:『魔法世界两大家族联姻—马份家族与帕金森家族结合,预料将促使魔法世界的上流社会结合的更加紧密。』
头版之下是跩哥‧马份和潘西‧帕金森两人的合照。哈利扫了一眼,光他们两人的报导就占了大半版面,而照片里的潘西‧帕金森则开心的勾着跩哥‧马份的手臂,不停地向观看的人挥手,只是…跩哥‧马份依然维持一贯淡漠的表情,让人猜不出那冷漠表情下真正该有的情绪。
「让我看看,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急切地抢过荣恩手上的报纸,将它完全摊开,仔细的阅读起来:
『魔法世界两大家族—马份家族与怕金森家族联姻,预料将重新为魔法世界的上流社会带来一股重整的势力。本报记者丽塔‧史讥的特别报导。
关於马份家族自上一任大家长—鲁休思‧马份成功洗刷关於食死人等不名誉的事件後,马份家族近期又将添一桩喜事。据可靠消息指出,现任继承人—跩哥‧马份预定於下个月12号与帕金森家族的独生女—潘西小姐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据熟悉他们身边的人士指出,潘西小姐是帕金森家族中唯一一个毕业於史来哲林的学生,传言她在霍格华兹时即与马份家的少爷交往密切,更在三巫斗法大会的耶诞舞会上担任马份少爷唯一的舞伴,此次婚礼是他们圆满爱情的依归,更是两方家长乐见的结果。
按马份家族的礼俗,新人们将在家族墓园旁的私人教堂举行传统的欧式婚礼,举行婚礼的地点是马份家族一贯的传统,按古老的马份家族解释,他们每一代继承者的婚姻都需经由历代先人的见证,用千年累积的祝福深深缠绕新上任的男女主人。
然而,在撇开对新人的浪漫祝福外,【预言家日报】记者锲而不舍的追查到,在古老的两大魔法家族联姻後,将对欧洲魔法世界产生的重大冲击。
据本报记者独家专访魔法时事趋势大师的报导中显示,马份家族与帕金森家族联姻,不只代表势力结合的意味,更将促使上流社会重新组合分配。
以往对麻瓜态度立场中立的魔法家族,在帕金森家族加入马份家族所代表的【纯种优越计画】後,将促使原有的平衡被打破。在两大势力的壁垒分明下,原本采取立场中立的家族在魔法部的委员席次上会更加难以生存,最後可能的情况是将迫使那些家族不得不做出违背意志的选择,而加入任一团体。
针对这令人担忧的情况,魔法部显然毫无所知,而一般预料此次联姻不但有助於巩固马份家族在魔法世界的地位,更可挽救马份家族因卷入不名誉事件而微微受损的声望,在金钱与权利的结合下,将使得两大家族更加屹立不摇,而在魔法部里取得主导地位。因此综观而论,此桩婚姻所带来的利益,马份家族所获得的始终比帕金森家族要来的高。』
「这个报导是真的吗?」哈利从报导中抬头,对着荣恩,面露极度震惊。
身为正气师的他,脑海中想的不是黑暗势力的扩张加速,竟是金妮那张弦然欲泣的脸…她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要是知道了,哈利的绿瞳黯然而痛苦,不敢想她会如何面对、也不敢预测自己能守护她几分。
『第二层,魔法执行到了。』机械化的女声再度由电梯内部发出,而每个淡紫色盖有魔法部邮戳的魔法部内部邮件,则争先恐後的聚集在电梯门口,准备在第一时间用子弹般的神速冲出。
电梯门一开,荣恩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哈利随後跟上他的脚步,慢慢的在靠近正气师办公室时,他突然停步不前,思索一阵方才开口:「荣恩,如果可以隐瞒…这件事暂时就别让金妮知道。」
荣恩原本要说好,但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将话吞回,叹一口气道:「来不及了,报导上的男主角出现了。」
「怎麽会?」他跨步上前,看着距离不到五十根扫帚的跩哥‧马份。而他的身旁围着一堆陪笑的魔法部官员,还有魔法部的大家长—康尼留斯‧夫子。
「恭喜啊!恭喜马份先生。」
哈利耳边传来的是魔法部其他官员谄媚的道贺声,突然看到几乎人手一张的邀请函,意识到…马份,他是来送婚礼邀请函的。
彼此打了个照面,哈利眼里的马份…仍是如印象中那麽令人感到可憎,不笑的面容冷淡如水,让那张原本姣好的脸皮显得刻薄几分,而他的淡蓝色眼瞳仍是如往常般满是讥讽的神色。
他瞪着眼前的人影,总觉得马份眼里的讥诮是针对自己、是在嗤笑他的愚蠢、是在讥笑他自以为是的成全…他笨到以为眼前这个人可以带给金妮幸福、笨到相信这个人会永远爱着她而不让她伤心。
长久以来的温和个性,差一点也不能克制自己欲狂的怒气了,深吸了口气,缓缓由他身旁走过…面不改色。
刹那之间,四目相对…原以为自己即使面对马份,必定也能做到无动於衷,但拳头紧握在侧,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前,一个箭步、毫不犹豫朝眼前那张俊秀的脸出拳。
轰然一声,忽然有骨头强力撞击到崩裂的声音,火辣辣的拳头落在跩哥引以为傲的脸庞,他错愕的望向波特,仅仅只是一眨眼,也明白他是为了谁。但…谁来为他抱不平?他没挣扎,却有些想笑。
「天啊!波特,你怎能打人?怎麽会有这麽野蛮的事?」一名魔法部的女巫尖叫着。
「没关系,这一点小伤没关系。」说这话的人是跩哥,他不像以往总是恶狠狠地瞪着哈利波特,反倒有一抹解脱的神色。
「哈!哈!哈!」他抬起头来,鲜血从额际流下,不痛反笑,笑得有点轻狂,「我巴不得有人能把我打醒,让我看清楚我到底是在做什麽?让我看看我做的这ㄧ切到底算不算值得?」
「好,这是你说的。」哈利一向温吞的声音难得的有些狂怒,也或许是因为脾气一旦爆发就会难以克制,这次他竟毫不迟疑,又一拳正中他的下巴。
「那我就好好揍你,看清你到底做错什麽?」
跩哥一动也不动,他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迹,让波特一拳又一拳落在他的身上、毫不反抗…他第一次让哈利波特攻击的心服口服,甚至完全没想到反击。
「这样不行,怎麽可以打人?」一名巫师尖声说道。
「这哪是巫师会做的事,绅士们别打了。」此起彼落的声音不绝於耳,「波特,够了…别打了。」
跩哥惨白的脸庞微微泛青,四肢近乎麻痹,他摊平的躺在地上,咬牙道:「波特,你还可以再打的,这点伤…对巫师而言,是死不了的。」
「马份先生,别再挑衅了。」一群人围着哈利,是劝告、是制止…还是什麽,跩哥充耳不闻。
众人纷乱的声音、众人忙拉住波特的声音…直到一阵长袍下摆划过地面的模糊声响,跩哥的身体猛然一震,视线越过吵杂人群,在门口的彼端有个凝视他的人影…他的唇缓缓上扬,自然地形成美丽的弧度,许久没真心的笑了…好像只要远远地看着她,遍体鳞伤的自己连笑都不觉得吃力,在此刻他冷漠的眼温柔似水了起来,脚步由远而近,她停在他的面前。
蹲下身躯,捡起散落地面的邀请函,她沈寂了半晌,平静的脸读不出任何情绪,看看周围的情况,ㄧ切混乱的根源…皆来自早该停歇的眷恋。
「你还好吗?」
突然,风吹起…红发飞扬,第一次相遇竟和这次有那麽多的神似,眼前是满身伤痕的马份家少爷…不该是玩笑的时刻,她竟倾身向前,带着以前惯有戏谑似的嗓音,用怎样的开始…做怎样的结束。
「喂!你死了吗?你该知道…死人我是不救的。」语毕,竟然还多事的踢了他一下,这是上一集没有的,她知道…只是,如果没这麽做,她不知该怎麽掩饰那早已崩溃的理智。
回忆越靠越近,蓝眸里不再是空洞迷蒙,而开始有些微生气,勉强撑起…用着自恃尊贵的语调,笑答:「你才死了呢!本少爷一点都不需要你来救命。」
金妮点点头,怜惜地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动了唇却不知自己该再说什麽好。
「这麽乱的情况,谁都想结束吧!」她忽然低语,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只有心里的自己…明白,用最标准的答案作最完美的结束。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清丽的容颜,慢慢地脱口:「可是,我的人生早就结束不了了。」
在这沈静的空间里,他们谁也不想再开口说话,只是视线相对…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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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麽一瞬间,让她以为天地间一切都是静止的时刻,身後却传来艾佛恩先生的声音。
「金妮,麻烦你先送马份先生到医务室去。」
这句话不但将她拉回现实,也让乒乒乓乓的声音略微静止了,金妮微微转过头去,一看就知道哈利的双臂被人箝制住了,他停止了挣扎,只不断的看着她,赤裸的情意毫不修饰,而她浑然未觉。
「…」
哈利要这样看着她多久?打算就这样盯着她都不移开视线吗?金妮没吭声…分不清是心疼如长兄般的哈利为她做的一切,还是太过惦念跩哥的伤势,她竟刻意避开哈利的目光。
为什麽要刻意避开?为什麽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在金妮还来不及厘清之时,倒是哈利又恢复原本淡然的模样,速度快的让人以为刚刚那一秒只是错眼。
「放开我,我不会再动手打人了。」哈利略微狼狈的说话,情绪发泄过後,终於心平气和。
「你能以巫师之名起誓吗?」艾佛恩先生小心翼翼的问,箝制的手仍不敢放。
「可以,我以巫师之名起誓,绝对不再有野蛮的行为。」他看着跩哥,沈默了会,方才慢慢的说了话:「金妮,你还是赶快遵照艾佛恩先生的指示,送马份去医务室吧!」
哈利的语气多淡,淡到彷佛在谈论天气,淡到他的语气愈是淡薄,跩哥越是起疑、心里越是清楚。
「原来如此…我的猜测果真不错。」跩哥倒卧在地,单手遮住血迹斑斑的脸庞…只觉波特隐瞒的真好,隐瞒到今天他才发现,如果金妮有心的话,他们是非常适合。
遮脸的手掌下,慢慢滑出泪水,很痛苦的承认,他们真的非常适合,至少…至少…那个波特比他这个食死人还要适合百倍。
「哈利打你打的很痛吗?需不需要担架?」金妮担忧的问。
跩哥摇摇手,骄傲的撑起身子,慢条斯理的道:「谢谢阁下的关心。在下认为,或许我还可以自己走。」
「真逞强。那我扶你起来後,你就自己走。」金妮皱起眉头,伸出手欲扶起跩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爬起来。」看着金妮伸出的手,他拒绝了。他不想拒绝,却不得不拒绝…如果守护她的人,是波特的话,或许会守护的比他更好,更让那个人有所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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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空荡荡的,连医务人员也不知躲哪去了,这里是魔法部里最轻松的单位,轻松到有受伤的人上门,也不见医务人员出来招呼。
「你先去那里坐着吧!」金妮看了看周围,随手指了一张病床。接着,她走向药柜方向,打开药柜,努力的想找跟麻瓜伤害有关的药品。
玻璃瓶上贴着【生骨水】的标签,这应该没什麽用吧!金妮摇摇头…又从另一层柜中,看到【化骨水】【接骨水】,她整个人隐没在柜子里,头也没抬的问:「你的骨头有断掉吗?」
跩哥动了动肩膀,揉了揉左肩胛,好像除了瘀青外,他的骨头应该是没什麽事…倒是整张脸头破血流,他嘀咕着,那个波特好像纯心要毁他的容一样。
「什麽?我没听清楚。」闷闷的声音由药柜里传来。
「没有,我是说我的骨头没事。找一些消肿药跟止血剂吧!」他揉着下巴的那片瘀青,艰难的开口,顺势靠着屏榻合眼,明明累得想睡,偏又难以入眠,这情况多久了…久到差点忘了原因。
自从周旋在邓不利多和佛地魔身边开始,他几乎晚晚不能熟眠…近来情况更甚,甚至睁眼直到天明。
难得的思绪沈沈…周遭的空气弥漫着让他安心的气息,好像那夜的阳光又出现了…在霍格华兹的医院厢房里,他第一次感受到属於阳光的气息。而今阳光却不得不被他抵挡在门外,他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刻意掩饰了又发热的眼眸…黑巫师从不流泪,而他不想破坏长久以来的例规。
冷冷的湿意覆在他的额面,迅速的惊醒了他的神智。倏地张开眼—是她软软的小手用着微湿的毛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你醒了?」她巧笑倩希,让跩哥一时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以为时光倒流,他们还在霍格华兹,还在那夜的医院厢房里。
跩哥紧抓着她的手,一身冷汗、意识不清的说:「金妮,我做一个可怕的梦,在梦里,你离开我。」
金妮轻轻的抽出让他紧握的手,声音清凉如水:「那不是梦,而且也不是我离开你,是你离开我。」
跩哥看清楚周遭,定了定神,揉揉太阳穴,说道:「是的,我太累了…以为在作梦。」
她含糊的应了声,默默地将湿毛巾递了过去,既然他醒了,她就不该还为他擦拭…现在的她已没那样做的资格,心里隐隐作痛,不得不承认,有资格的是那个叫潘西‧帕金森的人,而不是她。
「结婚一定很忙的,看你的脸色不是挺好,应该是忙坏了。」
他停下轻揉太阳穴的动作,对她的突然之语有抹讶异,略微不阅的问:「是谁说我要结婚的?」
「难道你不结婚吗?」
「…」跩哥锁住她的眼眸,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那就对了。」金妮偏过脸,不想让他直视着她的眼,故做浅笑道:「谁说的都不要紧,何况报纸登的那麽大,我要是不知道,那才奇怪。」
「金妮,我…」又是欲言又止。
忽地,传来叹息声,她垂下的视线内,出现他的手掌慢慢地打开她紧握到发疼的手,柔声的说:「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不能说出选择食死人的真正原因,只是我想让你知道,即使我沈沦了,我还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金妮慢慢抬眼望着他,对望了良久,她才动了动唇,轻声道:「我以为我的幸福会是你。」
这句话如雷轰炸在他的心里,好不容易嘴唇动了,说的话竟是又轻又哑,低语:「我也一直以为我是…只是老天爷好像刻意要开一个大玩笑,兜了一圈,竟然是我不被允许拥有幸福。」
「你是马份家的主人,没有任何需要被允许才能得到的东西。」
「有,幸福对我而言,就是即使花光了钱财,也永远得不到。除非…」跩哥沈吟了会,随後甩去那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算了,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
「如果你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就能得到幸福,我不知道那麽随手可得的东西,在你面前会是那样困难重重。」金妮的瞳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咬了下唇,断断续续的又问:「还是…你没爱过我?」
「那你爱过我吗?」她的心口怦怦的颤动,又问了一次。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爱你,就算到了现在,我也能很清楚的知道我爱你。」他轻轻的抹去她脸颊的泪,平静的导正她过於执着的念头:「可是在你的世界里,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爱你。」
「就好像在你的世界里,也该有合适你的人。」
跩哥一愣,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对那个人的了解,异常清楚…那个人根本没想过适不适合,他只是一味的想把他推入深渊,让他永远跟幸福隔绝,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他真的快到绝望的深渊了。
眼前凝视,将她深深的映在心里。这世间除了她,他根本再也没有适合的人了,马份家传承一次的动情,他用在她身上了,至今不渝。但金妮不一样,她有资格得到幸福,只要她肯重新开始、只要她能再接受另一次爱情,她会有幸福,心中涩然,却忍不住轻轻擦过她的唇。
「如果我再问你,愿不愿跟我走,你还是不愿跟我走吗?」
腕上的疼痛微微刺激着他的神经,跩哥低下视线,看着有着黑魔标记的右腕,半沈的脸有些阴沈的说:「来不及了,就算走,我永远也逃不出。何况…我要是走了,那个人曾答应过的事,一切都会不算数的。」
不经易的看向玻璃窗,只见他整个人布满阴沈,和她相较之下,她却像一轮高挂的炙阳,即使炙阳总有西落的时刻,也依旧有回归明亮的一天,而他就只能躲在暗夜的地面痴痴地等待日夜交替的瞬间,只为看一眼那初昇的煦阳,又继续回到那暗夜的世界。
该是千言万语的两人,却在相聚的时刻选择了静默不语…时间缓缓流逝,两个人都怕开了口,就是不得不面临的分离。
金妮暗暗深吸口气,垂下的眼里终於有了决定,「既然你都决定了。那这还给你,给最适合它的人。」略微迟缓的取下颈上那条蓝宝石项链,这曾经是她的最爱,而今却不该拥有。
跩哥看了一眼,没有接过的打算,曾经温柔的脸又有些冷了,连轻声的语气也回复成那漠不关心的语调:「我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不是你说还我,我就能收回的。」冷冷的话,说的不知是他的心,还是这条项链。
「不行,这个东西只有你的妻子才能拥有,而我不是那个有资格拥有的人。」
「除了你,绝对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拥有它。」语毕,跩哥站起了身,跄跌的托着身子走到门外,留下她又是孤单一人。
望着手上他不肯收回的项链,金妮无助的捧在心窝,美目涓涓地流下泪水,这人…到底在想什麽?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这个东西一直都在,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