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篇】
而张老爷一瞧下马车的是辛、顾二人,可也是赶紧上前招呼,没有怠慢。总没忘记生意人那「和气生财」的至理名言。
「啊,不知是辛老爷和顾总管来访,有失远迎,请勿责怪啊!」张老爷客气的说道。
「好说、好说!」辛子练拱手回道:「其实,我辛某人是来恭喜张老爷子您的!您家公子不仅替张家光宗耀祖,也是替我们整个清平县争荣耀呀!」口中虽如此说,然辛子练的真正目的,是来巴结、巴结,想或许往後在生意上,能得些「特别的照应」。
「没错!」顾敬安接着说:「之前,咱们清平县还未曾出过状元,您老的公子,可是第一位呢!」边说,他边伸出大姆指来夸奖张伟德。
「实在是不敢当,小儿这次能榜上有名,全是侥幸、全是侥幸!」张老爷谦虚的说着。
然而,在一侧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张夫人,可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说:「哼,假惺惺!等会儿我家的伟德一回来之後,就有你们这两个坏胚子好看了!」不过,心里虽咒骂着,她还没忘要摆个大笑脸来给客人瞧。
此时──
「张状元回来了!张状元回来了!」街上又再次传来一阵高声喊嚷。
「是真的吗?不会又来了个假冒的吧?!」有人半信半疑的大声喊了过去。
「是真的!这马车上可是有雕刻着象徵皇室的龙腾呢!」前头有人看到了马车,兴奋的回应道。
而这有着龙腾的马车,便在「喀哒、喀哒」的马蹄声下,渐行渐近。
「老爷子,那驾马车的,不是咱们的阿福吗?」张夫人眼尖,一眼认出自己人来。
张老爷眯起眼来仔细望了望,说:「还真是咱们家的阿福呀!」但是,辛子练的马车,正停在张府的门前啊。
「呃……这……辛爷、顾爷,这马车……」张老爷吞吞吐吐的暗示。
然而,张夫人可是受不了啦,就见她往辛子练面前一站,没忘带着笑脸的说道:「对不住呀两位!能否请您把马车挪挪,好让咱家的伟德可以风风光光的进大门哪?」
「啊,是,请恕辛某没注意!」说完,这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辛子练和顾敬安,便连忙齐去吩咐马车夫,要他把马车驶到附近的巷中。
不过,就在这同时间,张夫人突然想到,「哎呀老爷子,等会儿马车一停下,你可得赶快去掀帘子,告诉伟德和如玉,说那辛;顾两个坏人在这里,要如玉先避一避!」
张老爷一听,也警觉起来,随即点头,表示明白。所以,待马车正缓缓停下时,他立刻挤过人群,说:「乡亲们请让让,请先让张某看看半年多不见的儿子一眼!」
而他如此一大声嚷嚷後,人群可也散出一条道来,让他得以通过。
及至马车前──
「老爷!」阿福两眼一亮。
「没空跟你说话,我需要先见伟德!」边说,张老爷爬上车夫的座位旁。
「呃……是!」见到老爷一脸紧张的模样,阿福也不敢稍做停顿,便立即为老爷掀帘,让他快进到车内。
一进车内──
「欸,伟德呀,咦?如玉和秋月怎麽不在此?」张老爷两眼搜寻着,这比自家马车里还宽敞舒适的皇室御马车,就是不见家中女眷,但却是多了一个做书生打扮模样的陌生客。
「爹,您何事如此惊慌?」张伟德往前挪了过来。
「当然惊慌!辛子练和顾敬安正站在咱门家的门口,不能让如玉被瞧见呀!」张老爷的眸子继续搜寻着车里。
「哦,爹您请放心,我和厚亲王已将如玉和秋月,送至厚亲王妃的娘家,朝阳县的董家村去了。」张伟德笑着的对父亲道。
「厚亲王?」张老爷将眼神飘向那位陌生人。
「晚辈严子珑,在此有礼。」车内不能站立,所以严子珑只能拱手点头。
「我说儿子呀,这是怎麽一回事?」张老爷觉得好困惑。
「爹,等稍晚时,孩儿再禀明吧!」张伟德听见车外头人群嚷着要见状元郎的声响,是越来越大声了。
「是是是,今晚再谈。乡亲们一大早就等着来会你一面,已等候多时,咱们就赶快下车吧!」话落,张老爷将身子一转,先行下去。
而严子珑在为张伟德稍稍扶正他的发髻後,也随後下车。
至於张伟德,唉,当他一出到车外,看到那麽多人来迎接他,一时乐昏了头,只记得咧嘴笑,竟忘了这车与地面尚有一段距离,便如履平地一样的一脚跨出──
「状元郎小心!」有人出声发出警告。
但,「唉哟,娘!疼啊!」张伟德已像翻了面的薄饼,成大字型趴在街道上。
「哎呀,我的宝贝儿子!」张夫人连忙跑向前来。
「娘!」被严子珑正扶起的张伟德,唤了娘一声後,居然开口说:「娘,我实在是不能没有如玉呀!如玉一不在我身边,我就如失了魂似的,事也做错、话也说错,现在连路也不会走了!」他忘了不能让辛、顾二人知道他家收容「颜如玉」这事。
张夫人一听,「怎麽?我的媳妇儿没跟你回来?如玉上哪儿去了?」很明显的,张夫人也忘了。
不过,「请二位等会儿再说这事!」严子珑突然粗声粗气的说完这话後,便丢下张伟德,直往人群中急急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