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代架空) — 第七篇:思念

第七篇

话说,当秋月走後,这在过去一个月内,因忧虑且忙办父亲丧事、未曾好好安眠的颜如玉,此时不知何故,倒觉情绪放松不少。所以没多久,便感昏昏欲睡,而再一个眨眼,就见她已是沉沉的睡着了。

因此,她不知原来灰蒙的天,竟开始飘起雪花来。也不知,她身下的农舍,有人正走了进来。

「阿福,你快去把马车上的那盆火炉搬进来,帮我点火,让我烤烤手脚吧!」向来怕冷的张伟德,催促着自己的小厮兼书僮。

而小厮阿福也不敢怠慢,便马上照少爷吩咐的去做。不一会儿,小农舍里已是暖烘烘的了。

见状,张伟德赶忙拉过书案旁的靠背椅凳来,坐在火炉旁,伸出冷冷的双手,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时,阿福又去外头的马车上搬箱子进来。没多久,他来来回回的,也搬来了四、五个大木箱。而这五个木箱便在书案一旁的墙脚下,成一长列的排开来。话说,这些箱子,每个看起来都不轻,每个都与室内原有的那只黑漆木箱一样大。

「少爷,若没事的话,那我要走了!」方才正要陪少爷出门的阿福,刚好看到秋月来找,便先将她藏在仆人们住的寝房里,所以他现在是心急如焚的想赶回张府,因就怕秋月会被人给发现!

而原本就是故意来这农舍图安静的张伟德,听阿福这麽一提,倒也高兴让他赶紧离去,免得打扰到了他读书的时辰。於是,他回答道:「我没什麽事了,你可以走了。不过,没事别来烦我,我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吃上一个月,你每隔几天来看我一次即可,不用天天来。」

「是,少爷!」应毕後,阿福随即夺门而出,一刻也没稍待。

「啊?就这样走啦?」张伟德听到门被关上时那「碰」的一响,不禁抱怨道:「这个没心肝的阿福,不喜欢伺服我这个主子就罢了,干嘛表现得如此这般明显呢?」

摇了摇头後,他从椅上站起,来到桌案旁,打开其中一只木箱,在里头找了一下後,拿出一本书来,边翻书页边再度坐回椅上去,藉着火炉的温暖和亮光,也不点烛,便开始摇头晃脑的读起书了。

却说,那在阁楼上小憩的颜如玉,於阿福用力将门关上的同时,也叫那声「碰」给吓醒了!

「啊,发生何事了?」颜如玉倏地在稻草堆上坐起,两眼茫然空洞的四望着。不过,她也立即想起自己身在何处。「难道是秋月回来了吗?」她还以为那大声响,是丫环的杰作呢。

只是,在等了老半晌之後,却是不见秋月的身影从矮门钻入,倒是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从下面的农舍一声一声的传了上来。

「看来是农舍的主人归来了。」颜如玉在心中如是的想着。但想着想着的当儿,她的肚腹亦感到微微的饥饿。「秋月何时才会出现呀?」她有些後悔自己曾说过要秋月不用急着回来的这话。

幸好,下头的男子读书声,还有从木板缝隙间透渗上来的橘红色微亮,让颜如玉虽然是独自待这渐渐阴暗的阁楼中,却没感到一丝的寂寞。惟,她的身子却是耐不住外面飘进来的一阵阵寒意。

「怎麽越来越冷了呢?」颜如玉在心里嘀咕的时候,也慢慢的站了起来,缓步的往矮门挪移过去。她不敢动作太大,就怕惊动到「楼下」的人。只是当她轻轻的推开矮门时,却见外头是大雪纷飞、一片白皑皑的!

「天哪!这、这……秋月回得来吗?」她不再关心自己的饥寒交迫,反而是担忧起秋月在路上的安危了。「希望阿福有留住她,没让她自己一人回来。」她衷心的期盼着。

※※※※※※

而就在此时──

阁楼下方的农舍里。

读书读累了的张伟德,决定休息一会儿。於是就见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室内里到处晃走。是又伸伸臂、又弯弯腰、又摆摆头的,为的是能让他全身僵硬了的筋骨,得以活动疏通。而就在活动身子的当儿,他想起了一首诗,便大声的给朗颂了出来了,他说:「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後。」(注:欧阳修的《生查子》)

只是,在念完这诗之後,他可是有些感伤的自语了起来:「颜如玉呀,颜如玉!你为何不再现身见我一面呢?你到底是藏身在哪本书中啊?你可知,我对你是相思苦、苦相思、相苦思哪!」

说完,他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先的书箱里,且又从其中摸出另一本来,踱回火炉边坐下,再次读了起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後──

「我饿了!」张伟德在如此自我宣布後,便把书往桌案上一搁,起身往另一个箱子里寻去,拿出了一个大饼和一条乾咸鱼来,正准备要吃时,「嘿,何不将这咸鱼烤了後再吃呢?那味道绝对是更加可口才是!」说完即行。就见他一手抓着大饼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将咸鱼丢到火炉上烧烤起来了。

此时,在阁楼里──

「喔,好香呀!」快饿晕了的颜如玉,闻着从下方农舍飘上来的烤鱼香味,只觉得自己快成了只猫,直想往那鱼冲了过去!

「秋月,虽说我不愿你冒风雪回来,可是,我又恨不得你已为我带回些食物了。」想到这里的颜如玉,突然全身打了个寒颤。

「好冷!」她往稻草堆里钻去,可是无济於事。「或许,农舍的主人不介意分我一点食物,也不介意我同他一起烤个火,驱驱寒。」

而她的脑中也才如是想时,她的两脚却已是自动自发的往矮门方向走了过去。不久,即见她两只冰冻的小手,紧扶着竹梯,小心的攀爬下去。而再一会儿後,白雪上便印现出了一个个的足迹,直往农舍的前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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