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
这是你对自己与男人同居後的唯一评价。
男人有洁癖,所以他自愿一肩担起打扫的任务;男人聪明绝顶,所以你也用不着烦恼作业问题;男人有钱,所以你成了不愁吃穿、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更不用出门工作的少奶奶。
啊,你想起了自己仅存的功能--下厨。
「我好像米虫哦。」你停下手上的筷子,撑起了两腮盯着男人,忽然发自内心的感叹着。
男人睐了你一眼,扒了口饭,出声安慰:「这麽会作菜的米虫也是蛮稀有的。」男人见你没有动作,挟了菜放入你碗里,催促着你快吃不然饭菜要凉了。
「还是米虫啊。」你有些沮丧的下拉嘴角,食之无味的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菜。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你一愣,随即豁然开朗的绽放笑容。
「就算你真的什麽也不会,我也绝不抛弃你。」
你收拾完了餐具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手一伸拿出了公事包里的报表。
外头下起了大雨,闪电溅得满天光亮,雷声也不甘示弱地轰隆隆作响,雨水像是不用钱似的倒个没完。
「雨下好大哦。」整个人都趴在落地窗上的女人嘟囔,又喃喃自语的不晓得说了什麽後,走回了沙发上拾起刚才遗弃的书本,两脚也不安分地爬到你身上。
你放下手边的报表,又当起了女人的专属按摩师,你很快地发现了女人小腿内侧很显然是抓破皮的伤口。「你又乱抓。」
「痒嘛!」女人不介意的笑盈盈。「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下这样的雨?」
你当然记得,你怎麽可能不记得自己在大四某个夏日的午後离校时也下起了同样的大雨,然後看到了站在校舍门口的遮雨棚下,柳眉高扬却苦於没带伞而莫可奈何只能瞪着大雨的女人,你则因为善心作祟而自愿充当女人的护花使者陪着女人回到宿舍。你和女人路上闲聊着,知道了女人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知道了你们俩有共同偶像,知道了女人的兴趣与你相似,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能像故友般聊个没完。
你一面回想一面抓来女人的手,和你料想的相同--女人的指甲长得可以。你叹口气,你深知女人的懒惰成性,除非指甲断了否则绝不亲自动手剪指甲。
那一天送女人回到了宿舍门口,女人却迟迟不肯离开伞下,桃花眼一瞬也不瞬望向你。你狐疑地摸摸自己的脸以为有奇怪的东西爬到了脸上,女人却劈头就问:「你喜欢男人对吧?」你当下哭笑不得,你叫女人快进去别着凉,女人却坚持要听到你的答案而与你僵持在伞下好一阵子,最後你投降承认,女人嫣然一笑。
从那天以後,你和女人的孽缘再也剪不断。
你看着男人离开沙发,在电视下方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最後拿出了碘酒和OK绷,走回来盘腿坐在你面前,男人动作小心翼翼为你消毒处理伤口,深怕弄疼了你似的。「跟你讲过几百次了,不要再乱抓了。」
其实你一直觉得那天自己对男人脱口而出的问题是你这辈子最不礼貌却最不後悔的问题,要不是你问了那个问题,有可能会有今天吗?你和男人互相吐苦水,互相做爱情军师,你们能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男人让你深刻感觉到知音是真的存在。
你从桌上拿来指甲剪,顺手拉来沙发右侧的紫蓝色垃圾桶,为女人修起了过长的指甲。
「没你我好像不能活似的。」
「还好我不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