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飄香 — 17.父女告白

杨爸爸接着说道:「现在端上来的这道菜,是遗失了十五年味道的『酸甜三品金鸡』,当年由我的内人研发而成,很可惜内人林华玉走了之後并没有完整的纪录烹调方式,这十五年来一直无法呈现原味,如今大家面前的两位小厨师帮我找到了答案,这两位一个是犬子杨立民,另一位是汪氏集团汪董的千金汪翠涵。」

杨立民牵着小涵的手,汪妈妈看的十分欢喜,倒是汪爸爸脸色逐渐铁青,看来这顿订婚餐宴摆明了自己被摆了一道,不过四周开始有人对两人表示赞扬,这道酸甜三品金鸡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少年是林华玉的儿子,听说已经具备准甲级厨师的资格...」

「还不止,那场美食王大赛连那位少女也晋级了甲级厨师测验,而且还是那少年指导的...」

台下来宾议论纷纷,听在汪爸爸的耳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女儿十七岁了,有什麽事情曾与自己分享过呢?没有,完全没有,这犹如女儿仍旧躺在疗养院一般毫无区别,为什麽会这样呢?

杨爸爸将麦克风交还给骆神父,骆神父提声说道:

「在半个月前,那名少女又跑来问我,有一对小情侣在八岁时见面,又相隔了近十年再度相逢,但女方的父亲极力反对俩人交往,那少女很想帮他们,可是无从帮起。」

「我告诉她,为人父母者不外乎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如果你们将这个问题推给女方的父亲,或者这麽说吧,男方是否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说服女方的父亲才对,可你们尝试过了吗?」

「那少女告诉我,的确是没有尝试过,但男方很努力朝着料理的方向前进,女方也受到男方的影响而努力学习,期望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女方的父亲,但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是适当的时机呢?」

台上两班的学生越听越狐疑,这位少女究竟是谁,先是帮着绰合王骏耀与邓羽柔,再来是杨立民与小涵这一对,吴妙华心中暗想,班上有这位与神父似乎非常亲近的同学吗?

骆神父续道:「我回答她,做女儿的有多久没跟父亲顷谈这个问题呢,还是摆在一边让父女感情任其恶化呢,如果你们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也许是一个能让父女俩用心交谈的时机吧,因为我们都帮不上忙。」

骆神父说完将麦克风交给小涵,小涵双眼凝视着父亲,是了,骆神父说的没错,好久没有这样看着爸爸了,杨立民感觉小涵浑身颤抖,牵着的手不禁握的更紧,小涵看着杨立民点点头,再回头看着父亲说道:

「八岁时,阿民雕刻着萝卜花,我向他要了一朵,阿民给我两朵,我高兴地转身回家,八岁记忆就到此结束了。」

「我躺了整整七年,醒来之後完全无法将八岁的记忆与十五岁的记忆结合在一起,杨爸爸的『酸甜三品金鸡』遗失了十五年的味道,我也努力找寻我丧失的七年记忆,可我怎麽努力找也找不着。」

「我每天都深怕一觉醒来又是丧失了七年的记忆,高中三年没一天睡好觉,直到我再度遇上阿民,阿民告诉我当时的经过,杨爸爸送我到医院,我这才知道自己在疗养院躺了七年,这七年包括了我一半的童年。」

汪爸爸听了这番话,心中一沉,这些话小涵从来没对自己说过,汪妈妈握着汪爸爸的手,似乎在告诉他女儿的这些话是出自於内心的,是女儿对父亲的一种喊话。

小涵续道:「爸,我不想欺骗你,後来遇到王骏耀王大哥,当他知道我的经历後,他告诉我阿民是个好归宿,况且杨爸爸对自己有恩,如果真的喜欢阿民就会天天带我去见他,这段日子我好开心,阿民教我好多好多的料理,我们想合力开一家餐厅,我想跟他一起站在料理台上,也幸好有两班的同学一起帮忙,这家餐厅终於今天开幕了。」

所有来宾纷纷站起来鼓掌,汪爸爸这才省悟女儿在家里没有笑容,可偏偏会在下课时活在一个不属於自己的快乐世界中,汪爸爸这时站起来往舞台上走去,汪妈妈紧跟在一旁。

小涵见父亲走来,又是颤抖着,汪爸爸铁青的脸不再,转而露出後悔的脸神,从小涵手中接了麦克风,先是对着王骏耀说道:「阿耀啊,我把女儿交给你,可没想到你将小涵调教的这麽好,小涵毕业了,现在我得从你的手中接回小涵,轮到我了。」说完王骏耀向汪爸爸一个躬身道谢,汪爸爸笑着点点头。

汪爸爸接着对杨爸爸续道:「杨兄,当日救了小女的命,虽然说这个道歉迟了一点,无论如何我们夫妻俩会铭记在心。」说完伸手握着杨爸爸的手,来宾们也纷纷鼓掌。

「我以为我的安排会让女儿满意,殊不知女儿比我还行,她挑了阿民这孩子。」汪爸爸走向杨立民,说道:「阿民啊,如果你能保证让小涵天天都有笑容,我这就宣布让你跟小涵订婚,也就是今天,如何?」说完汪爸爸立即将麦克风递给杨立民。

杨立民看着小涵,再看看汪爸爸,拿起麦克风说着:「我不懂如何让小涵每天展现笑容,可小涵只要跟我在料理台上,我们就有一堆的欢乐与梦想,直到这只未完成的『酸甜三品金鸡』料理出现时,小涵凭藉着一个理念找寻一个从未遇过的料理方式,後来才决定用烟燻来代替油炸,当获得杨爸爸的肯定後,我们内心又是一阵欢喜。」

「我从小就在这个料理舞台上长大,从八岁开始一直到十七岁,而遇见小涵後,我发现狭窄的料理台似乎变的很宽广,我也发现小涵在那时候的笑容是最甜美的。」

餐厅中响起一段优美的歌声,这首歌听在大家的耳中格外的温馨,就如同这对小情侣内心的心声。

每一刻当我握着你的小手那一刻总觉得世界变的很宽阔认识你好像我也清醒许多只愿能将你搂在怀中疼惜

那一天我跟你手牵着手你说过要把我放在心中最深处我要你永远展现灿烂笑容填补我心灵无限地伤痛

我的她是个天真无邪女孩我的他是一生守护自己的星辰我的笑容只会为他而绽放永远牵着手走完这一生

...

汪爸爸拍了拍杨立民的肩膀,接了麦克风说道:「阿民啊,我女儿刚毕业没有工作,不知道能在这家餐厅帮忙吗?」

杨立民与小涵兴奋地点点头,背後八十多位学生齐力大喊:「欢迎」,这一喊所有嘉宾也笑了,鸾凤大厅顿时传来阵阵的鼓掌声。

待掌声一过,汪爸爸走向骆神父问道:「神父,能否请教您,那位向您求助两次的少女,不知道有没有在这里呢?」

骆神父接了麦克风回道:「五年前,一家婚纱摄影公司的沈老板挑中了敝院一个小女孩,这女孩的个性坚强,但总是独来独往,直到这几年开始学会关怀别人,我想沈老板教育的非常好。」

「沈老板...婚纱摄影公司?」小涵心中一刺,这位少女莫非是...。

骆神父走向景美女校这班学生,牵起沈春艳的手走回原位续道:「我看着小艳长大,只要遇上不开心的事就会回来找我,当我发现她会因为别人的烦恼而忧虑时,我知道小艳已经长大了,今天也是她特地邀请我来参加这晚宴,只是不知道是否帮上忙。」

「小艳姐姐...」小涵一转身抱着沈春艳,王骏耀携着邓羽柔走了过来,说道:「好啊,小艳,没想到你为了我们做了这麽多事,该怎麽感谢你呢?」

沈春艳嘻嘻笑着:「也没做什麽啊,我只是负责投好球,至於挥不挥棒就看你们罗。」沈春艳看着小涵吃吃一笑:「看你又哭了,还好没给你上妆,这个爱哭鬼。」

小涵擦擦眼泪:「姐姐,现在我可以减七岁撒娇吗?」

沈春艳:「行,小涵刚刚表现很好。」说着牵起小涵的手走向汪爸爸後续道:「汪爸爸,很抱歉我跟阿耀哥瞒着你这麽久,骆神父後来责骂我,没有站在汪爸爸的立场好好想想,刚刚也许让汪爸爸难堪了。」

汪爸爸:「小艳,我女儿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跟我好好谈谈了,方才骆神父给我台阶下,我才能知道小涵内心的痛苦,今天我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说完汪爸爸看着小涵,语带亲切地说着:「小涵啊,今天让你跟阿民订了婚,然後给爸爸几年的时间好好疼你,好不好?」

小涵眼眶泛红看着父亲点点头:「爸,对不起,是女儿任性。」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小涵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没有听过小涵以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汪爸爸心疼地抱着小涵:「不对,是爸爸糊涂,小涵没有错。」

汪妈妈搂着沈春艳来到汪爸爸面前说道:「孩子的爹,小涵的房间再摆张大床吧,小艳或同学们来玩的时候也有地方睡。」

汪爸爸:「没问题,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糟糕,这三年不见小涵的同学来家里玩过一次,小艳啊,以後要常来陪陪小涵喔。」

沈春艳点点头:「好啊,谢谢汪爸爸跟汪妈妈。」

吴妙华与林淑燕向众人走来,双手各端着一个红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枚戒指。

骆神父首先牵着王骏耀与邓羽柔的手,两人面对面站在舞台中央,吴妙华端着红盘子走向两人,说道:「王大哥,邓大姐,恭喜你们。」

王骏耀轻轻取下戒指,再平举邓羽柔的左手,缓缓将戒指戴入中指,这一幕看的众嘉宾纷纷鼓掌恭贺,王骏耀轻声说道:「羽柔,我爱你。」

邓羽柔脸颊泛红点着头:「阿耀,谢谢你,我也爱你。」

俩人转头看着骆神父与杨爸爸齐道:「谢谢神父,谢谢爸。」

杨爸爸笑着说道:「阿耀,小柔,这两班的道谢可不能少喔。」

王骏耀与邓羽柔相顾一眼,两人转身面对着两班同学深深一躬,众学生也纷纷回礼,吴妙华:「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得改口称呼,大哥,大嫂,恭喜了。」

邓羽柔:「妙华,我们俩班所有人我会定期与大家联系,一有困难就要来找我们,知道吗?」

「知道罗。」吴妙华微笑望着俩人:「大哥,大嫂,我们两班有你们在真好。」

邓羽柔拉着身旁杨立民的手,说道:「弟弟,轮到你将小涵套着,不要让她跑掉了。」王骏耀亦牵着小涵的手:「小妹,这个幸福可是你自己追求到的,你可要珍惜喔。」

杨立民看着眼前盛装的小涵,好漂亮的少女,一时间竟看的入迷,邓羽柔以手肘推了推杨立民:「还傻在那边,有什麽话想跟小涵说呢?」

「喔,是啊...」两个小情侣在这个大场面下脸都红了,杨立民只敢在小涵耳边轻声说着,看着小涵一脸害羞的脸神,杨立民小声说道:「小涵,关於那个融合料理...」

「噗嗤...」一听到「融合」两字,小涵忍不住摀着嘴格格笑着,杨立民见状也呵呵笑了起来。

王骏耀看见两人这副模样没好气说着:「最近常常听见这两个小鬼头在厨房笑的如此怪异,不知道阿民跟小涵说了什麽话?」

汪爸爸哪里见过女儿笑的如此灿烂,不禁向汪妈妈问道:「不知道阿民如何哄着女儿开心,有什麽魔法吗?」汪妈妈回道:「你自己问女儿吧,谁知道阿民说了什麽,小涵好像挺高兴的。」

杨立民歇了笑声,两眼凝视着小涵:「小涵,我好爱你。」小涵点着头看着杨立民:「阿民,我想跟你唱那首歌,好吗?」

杨立民也不多说,开口轻轻唱着歌...

『每一刻当我握着你的小手那一刻总觉得世界变的很宽阔认识你好像我也清醒许多只愿能将你搂在怀中疼惜』

小涵也接续唱着...

『那一天我跟你手牵着手你说过要把我放在心中最深处我要你永远展现灿烂笑容填补我心灵无限地伤痛』

『我的她是个天真无邪女孩我的他是一生守护自己的星辰我的笑容只会为他而绽放永远牵着手走完这一生...』这两人合唱的歌声虽然只是轻唱着,但两小无猜唱着彼此的心情,令在场嘉宾听的无不动容。

汪爸爸走向两人说道:「女儿啊,你的幸福有个傻小子想套住呢。」杨立民看着汪爸爸:「汪爸爸对不起,我曾经对您不礼貌过,我知道小涵需要什麽,而我也知道我很需要小涵。」

汪爸爸笑着:「阿民,你不会讨厌我吧?」

杨立民这一听低下头说着:「不会啊,现在的汪爸爸跟汪妈妈我都很喜欢。」

林淑燕端上摆着戒指的红盘子走向杨立民,汪爸爸说道:「阿民,你的幸福就在前面,去取了戒指吧。」

「啊..是的」杨立民取了戒指後向林淑燕道谢:「淑燕,谢谢你了。」林淑燕嫣嫣一笑:「汪爸爸在教你,你可得仔细听了。」

杨立民对着汪爸爸说道:「爸,要给小涵戴在哪一个手指呢?」

听见杨立民对自己称呼「爸」,汪爸爸开心地说着:「把我们家小公主的左手牵起,戒指戴在中指。」杨立民依言照做,小涵害羞地低下头,戒指已经套在小涵的左手中指上。

汪爸爸对着众人拍着手,会场内响起一阵鼓掌声,汪爸爸说道:「亲了戒指後,向证婚的骆神父道谢。」

杨立民低头亲了一下小涵左手的戒指後,两人看着骆神父齐声道:「谢谢神父。」再看看汪爸爸与汪妈妈说道:「谢谢爸爸,妈妈。」最後看着杨爸爸:「爸,谢谢你。」

骆神父走向两对新人,和蔼笑着:「总算圆满结束,你们还得招待贵宾,院里有点事情我得赶回去忙了。」

王骏耀:「这样啊,骆神父不先吃点东西吗?」

骆神父:「有这样的结局我已经很满意了,对了...」,说着转向吴妙华续道:「班长啊,有空把两班都招来,院童们可想死你们了。」

吴妙华甜甜一笑:「报告院长,两班已经毕业,我不再是班长了,不过两班目前合并为一班,我们的新班长就是她。」说完拉着邓羽柔的手,邓羽柔笑道:「没问题,神父,一有空咱们就会去拜访院长,这些学生刚进入社会,有些人还准备升学,等大夥儿稳定下来後就会来个同学会,我会负责招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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