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繁重的大四,我的学业终点。
我和沈宇翔彼此都有不同的忙碌,为了未来、未来的未来而做准备,马不停蹄的前进着。
大学前三年的我虽然也有打工,但并非现在天天都需要上班。老实说,这样的生活很累人。
於是渐渐地,我和沈宇翔淡了联络。
出社会後,我找了份国中家教的工作,交过几个男友,谈过几段感情。每当离开了一个人,恢复了单身,我便会换手机号码。
没有特别为什麽,就只是想抛开过去的感情、想变成全新的自己。
而每次一换号码,我总是通知了所有朋友却唯独沈宇翔没有。
虽然偶尔会在失眠的深夜想起你,却也只是这样想着过去。
我没勇气再打给你;没勇气回答当你若问我为什麽要换号码、或是最近如何等等的问题;也没勇气问你过得好不好。
你过得好,我不甘心;你过得不好,我也难过。
虽然无法萌生情人般的爱,但存在着朋友般的喜欢。
所以我宁可不闻不问,希望你能在少了我的生活自由自在地过。
然後,我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在补习班当英文老师,日子充实又忙碌。
不太常想起你,只会偶尔在半夜打讲义时,蓦地掉入回忆的漩涡里。
直到有天,我无意间看见了你的Facebook──
失去已久的勇气顿时如涌泉般窜上,促使我加你为好友,并且传了封讯息约好久不见的你吃顿饭。
一样的高雄车站,我和沈宇翔又见面了。
「好久不见。」我说。
「好久不见。」你说。
眼前的你穿着休闲POLO衫和卡其短裤,开着与当年记忆中大不相同的名牌车,脸上多了份沧桑感。
你告诉我你现在是知名电子公司的总经理,偶尔才会回来台湾;结过两次婚,但是都离婚了;外头有过小三、小四,但最後一个刚分手了;有三个小孩,但是监护权都归前妻。
我问你为什麽离婚?你告诉我都因为又爱上了别人。
我沉默了好久好久。
假如当年赖家晴真的跟沈宇翔结婚了,那麽是不是也会成为被爱情抛弃的女人,独自扶养孩子?
我暗自思忖着,却不想得到解答。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我告诉你我也已经结了婚,而且还有了小孩,现在过得很好。
你微怔,随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就好。」
你问我当年是不是因为你只是个没钱的打工仔才不爱你?我没承认,也没否认,静静地看着窗外。
是,也不是。
在当年「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观念里,我不敢贸然去爱一个人,尤其是对我无怨无悔付出的你。
结婚後,如果没有经济能力拿什麽生活?有了小孩後拿什麽养小孩?
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无法满足的话,我们拿什麽来爱?
那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这不是现实,只是在爱情和面包的天平上,我要求平衡,而不是任何一边过轻或过重。
当初的我因为还爱着小男友,还想紧握住这段感情,所以我并不想和他分手。尽管是在有了这样的观念後。
直到一次又一次反覆争吵,我才发现感情已经走到尽头,是该松手了。
就算再次复合,不过是重蹈覆辙,搞得彼此都不开心,何必呢?
在我看来,我和沈宇翔隔的好远、好远。这是第二个原因。
台北到高雄,注定的360公里,我们的距离。
而爱情,只距离了我们1公分。
如果能够更近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回家後,我留了封讯息给沈宇翔──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