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事如霜 — 第一夜 (2)

何琳小我五岁,是我的外甥,准确的说是我亲姊姊的女儿。

我是父母的老来子,和大姐差了有二十岁,这麽一个悬殊的年纪,让在大学时候的我的父母已是别人祖父母的年纪,因为姊夫的父母是由姊夫的兄长照顾,因此孝顺的姊姊则是把父母和我接到家里一起住,孝顺的姊姊,爱屋及乌的姐夫。

不是什麽骄纵的千金的生活但是衣食无忧是肯定的,姐姐更像我的母亲,给了我欠缺的关爱,也给了何琳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一个变相的姊姊。

何琳一直都是这麽单纯无忧的长大,就像所有狗血联系剧一样在高中遇上了她以为的「真爱」。

何琳的高中是前三志愿的女校,我怎麽也想不透她是怎麽遇上郑苑尧这群痞子,以貌取人是错的,但是郑苑尧从头到脚是个痞子这件事是不需要怀疑的,而果然何琳和他开始有纠葛之後,我的麻烦日子就来了。

两个月前,姐姐出国去员工旅游、姊夫出国公干,留下了成年的我做何琳的监护人,我想着何琳也十七岁了每天就是学校家里两边跑,不会出什麽大事,也没有特别注意她。

直到那天下课同学吆喝着去唱歌,我犹豫了一下想着何琳今天似乎也要晚自习,何况就算她一个人回家也饿不死自己,我也没什麽顾虑的跟着大夥去唱歌。

大学生嘛,聚在一起总会喝点酒,喝点酒有没什麽,但是一大夥人喝点酒在KYV门口稍微吵闹了点,引起别人的注意,是一群穿衣色彩鲜艳的年轻人。

一连串的脏话惹的我频频皱眉,同学们其实也没有喝多少,没有理会他们的挑衅,十几个人开了三部车来,三个人去取车剩下的留在原地等待,声音小了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惹麻烦。

在等车的过程中我偷偷打量了一下叫嚣的少年们,因为他们开始和另一群少年起了冲突,眼见於此和我们待在一起的男同学们低声叫我们先离开,不要被卷进事端里。

回到家大概快十一点多,却见家里一片昏暗,我皱眉开始有点担心,正要拿起手机打给何琳手机却先行一步响起。

「请问是何琳的家长吗?」

我心里坑噔一声,但是当了那麽都年长辈,也很适应。

「我是她阿姨,请问您是?」

「我们这里是城南分局,何同学因为出现在闹是现场又是深夜於是我们把她带回局里……」

我脑袋空白的抓起钱包手机就出门了,这真的是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尽管我也不是什麽会见义勇为奋勇抓贼的好公民,却也和进竟察局保人这类的事情沾不上关系。

尽管我事何琳的阿姨但本质上我也还只是个大学生阿,才一个晚上何琳竟然从原先的小公主跳跃成参与群众闹事?

我心急如焚的赶到了警察局,就看到一群鼻青脸肿的青少年男女坐在椅子上,其中有几位警员正在单独询问一些人。

我报名身分,负责接待我的警员就将何琳叫出来,哭的双眼红肿的何琳一看到我就抱着我伏在肩上哭。

她一哭我的心也软了下来,责备的话也都堵在嘴里:「傻姑娘,你这是怎麽了?」

我拍着她的头,轻声安抚着。

「请问这位警官,我能带她走了吗?」

警官看了看我,「你是她谁呢?」

「我是她小阿姨,我姐姐和姊夫不在国内,所以……」

警察出乎意料的好讲话,笑着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这位同学也没怎样只是出现在现场,你是她长辈多管管她别让她那麽晚一个女孩子还出现在那种地方。」

我点头陪笑拉起何琳要走,却没想到何琳竟然反手拉住我。

「小阿姨……」

我皱眉回头看着她。

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看到几个少年正坐在一排长椅上面无表情看着我们,「为什麽还不走?」

何琳低下头咬着唇,我心里喀登一声开始不安。

「小姨……」

何琳才刚开头眼泪应流出来了,我看着她不打算开口,「快点走吧。」

「我不走,苑尧不走我也不走。」

我的理智线瞬间断裂。

「你发什麽疯?我管什麽苑尧,很晚了你给我回家!」

「就不!」何琳红着眼甩开我的手满脸眼泪,「小姨,拜托你也保苑尧吧,她是为了我才进警察局的?拜托你小姨!」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像皱着眉已经站起身的少年。

「他就是什麽苑尧?」

「小姨,我之後再跟你解释你先保他出来好吗?」

「他是我的谁?你在想什麽啊何琳?保人是可以随便保的吗?你要我保一个我完全不知底细的人?」

「小姨,她是好人真的拜托你我之後再跟你解释。」

我对於警局保人这样的事情没有什麽概念,但是既然要保人就势必得为此负责,何琳是我外甥我要负责当然可以但不表示我愿意为一个陌生人负责,我生气的看着何琳,按奈自己的脾气,知道这时候她什麽也听不进去,我不想听他的却也不愿意让她失望,只好求助的看向警察先生,希望他可以帮我解围。

「这……小妹妹,你赶快回家吧别让你的家人烦恼。」

「你走吧,小姨,我不回去了,等到苑尧走我才走。」

我火气再度升起,不可以思议的紧紧拉住何琳的手臂,「你到底在任性什麽?你爸妈出国前请我好好照顾你不是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闯祸的!」

何琳却只是低着头不在回应我,我压抑着怒火气势汹汹的看着那群站起来的少年。

只见一个痞里痞气,戴着鸭舌帽个头颇高的少年,站起身来,轻声开口:「何琳,你先回去,乖。」

我想吐血,这麽狗血的对话是正常生活应该有的吗?这麽离情依依的场面难道我是棒打鸳鸯的反派吗?

我没兴趣搭里他们「听到没有,人家叫你先走,你就别处在这儿了。」

「苑尧…」

「乖,你先回去不然我会困扰的好吗?」他伸手摸了摸何琳的头视线看向我,我翻了个白眼把头撇开,「……麻烦您了。」

我靠,还用您。

我冷冷打量他一眼,看起来大概20岁上下,跟我差不多年纪,谅你也没那个脸面跟着叫我小姨。

「可以走了吗?」

我骑着车在何琳回家,一直到进门我都不想开口撘理她。

大概哭够了,闹够了回到熟悉的家,何琳又变回那个乖顺的女孩,我冷着脸自顾的去厨房准备泡茶,假装没看到她别扭的跟在我身後。

最後是看她哭的红肿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心理终是一软。

「你饿吗?我随便做点东西一起吃吧。」

看我先开口何琳才点了点头,眼里又蓄满泪水。

「先去洗个澡吧,我边吃边听你讲。」

我吃着面,听着何琳杀雅的解释。

我想,艺术真的来自生活,狗血的桥段狗血的剧情狗血的组合,不学好的流氓头子被乖乖模范生好女孩救了,流氓头子喜欢女孩的单纯纯净开始热烈追求。

这剧码跟姊姊追的连续剧一模一样,昨天我还看到那乖乖女帮流氓档刀,画开的衣服下是朵艳丽的红莲刺青。

要不要这麽狗血?

「你喜欢她哪里?」我沉着冷静的开口,我知道少女对於爱情都有着美好的幻想,你越阻拦他们越觉得爱情珍贵。

「我不知道……」何琳低下头,我们没开灯,窗户外柔和的月光倾泻进屋,打在何琳的侧脸上,我叹气,这女孩,真的恋爱了。

「他跟你告白了?」

何琳却忽然脸色一白,咬着唇摇摇头。

虽然很想奚落两句,但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你跟他们常出去?」我喝乾最後一口汤,一愣,「你今天不是要晚自习?」

看着何琳越来越低的头,我不敢置信,这丫头,竟然敢翘课。

翘课没什麽,我上大学天天都在翘课,但至少我国高中时从来没俏过半节课。我意识到事态真的不是我想的单纯的偶像剧码翻拍,我势必得想清楚策略,是快刀斩乱麻,抑或是循循前进曲线救国。

「小姨……」

我看了看她手里那晚动都没动过的面,抢过来所幸一并吃了。

「我可以不跟你父母讲……」我豪迈的大口吃着面,在心里迅速做出决定,「但是你不准在翘课,要见面要约会可以,只要你成绩没退步、没有晚自习的时间可以出去但是不准超过晚上九点。」

何琳似乎没想到我会帮她,笑着点点头,我满意这丫头还有点理智没有傻到为了盲目的爱情抛弃一切。

一样是喝乾最後一口汤,我抬头笑着补充:「还有,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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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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