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記憶中的笑容 — 4-5

学测当天,休息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许多人手中还拿着书复习着,而我却没那样做,因为按照往常的考试经验,考前再看书反而会弄乱我的思绪,所以我只有将该记的公式再记熟,然後,很紧张得不断的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少带哪样应考工具。

「不要那麽紧张,平常心看待啊。」柔语在一旁看着我的举动,忍不住跑来平复我的心情。

「我也很想啊。」问题是我无法冷静下来啊,我哀怨的看着柔语,而柔语耸耸了肩,低头玩她的手机。唉,到考试前还能如此淡定的人,真是令我羡慕又忌妒啊。

我低头继续检查着我那跟平常带去学校的笔袋少了三分之一容量的透明夹链袋,虽然知道那里不过只装黑色零点五的原子笔两只、自动铅笔、像皮擦、立可带和2B笔芯,没什麽好重复检查的,但我还是没停止手边的动作。

「不要那麽紧张拉,拿出平常心啊。」

「我也很想啊,但我就没办法像你这样还能玩着手机啊…」陈毅怎麽出现在我们的休息区?我愣了愣,陈毅笑笑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陈毅…你们的休息区不是在另外一边吗?」怎麽还有空过来啊?

「我传简讯告诉他你紧张得要死了,他就过来了。」柔语晃了晃她手中的手机,原来他刚刚不是在玩手机啊,是我错怪她了,我抱着感激的眼神朝柔语望去。

「欣瑜只要尽力就好了。」陈毅再次揉了我的头发,像小孩子的哄着我,他手掌心的温度似乎带给了我力量,我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可是真得很紧张,比考基测那时候更紧张。」我很无奈的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如此紧张,明明,我考的再好,也不会跟他同一间学校啊。

或许是他前阵子对我说过要我为自己而用心考试,不是为了跟他同所学校,也不是为了和柔语一起上课,而是为了自己,读自己喜欢的科系,走自己想走的未来。

我有很认真思考着未来,但却没有很明确的目标,不像陈毅决定从美国回来後,接手他爸爸在台湾的贸易公司,叶奕杰也决定好了要读医学系。

而柔语…

「爸爸如果你大学不让我跟奕杰交往的话,我就会考很差很差喔。」现在正跟叔叔谈判着…

那一天在叶奕杰身旁哭累睡着以後,柔语回到家想了很多,说陈毅和我都决定谈远距离恋爱了,我们都那麽珍惜彼此,那麽他们不应该放弃这份感情,虽然叶奕杰说他会想办法的,但柔语也不想再任由父母摆布了。

「未来是自己的,别人可以参与,但不能帮忙做决定。」这是柔语说的,同时也提醒我要替自己的未来想想。

关於我的未来,我决定,把学测考好後,就会开始寻找一个目标。

学测考完成绩公布前,总会想放松自己,但又怕自己考得不好,所以要准备指考,二选一,就好像小天使和小恶魔在脑中打主意而我们决定听谁的意见的样子,最後,小天使败了,我还是无法这麽快的就收心读书,所以决定和陈毅一起去约会。

「我好担心我的数学喔,因为时间没有很充裕,所以没有像其他科检查得很仔细,还有我的历史好像有些年代记错了,我的自然也有几题不会…」这段话自从考完试後我不知道重复讲了多少次。

「停!欣瑜,学测都考完了,不要再去想了,你平常都有在准备,我相信你不会考太差的。」陈毅拍拍我的头说着。

「我还是会担心考不好啊。」陈毅那麽认真的帮我复习,我考不好会内疚的。

「我相信你的,再说,都考完了,想这些也不能改变什麽啊,今天就好好的放松一下吧。」我的手被我得更紧,因为他的那句我相信你,我笑了。

「今天要去哪里玩呢?」

「秘密,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对我眨了眨眼,陈毅说着,任凭我怎麽问都问不出来今天的目的地。

看着城堡造型的外观,还有可爱的童话人物摆设在门口,小孩子的嘻闹声从里面传来,这不是,我们以前读的幼稚园吗?我疑惑的看着陈毅,我们来这边做什麽呢?陈毅接收到我疑惑的眼神,却没为我解惑,至是用带着回忆的眼神看着城堡,似乎,也看着我。

「Andy和Cindy,好久不见了!」岁月好像没有在Vivian老师的脸上留下刻痕,她依然还是那样的年轻貌美,充满朝气的笑着对我们打招呼。

我们在她的带领下进了幼稚园,一路上她说着以前的事,当老师说出我当着大家的面拒绝陈毅的那件事时,陈毅一脸尴尬,还带着点害羞,我想我也是吧,那样不给陈毅面子的拒绝他,如今却又和他在一起,不知道该说是陈毅很有毅力,还是我太没有眼光,当初拒绝了这般好的男生。

「我那时还在想Andy对你那麽好,有点心都会分你吃,你跌倒还会当你的垫背,你怎麽会拒绝他,原来是你那时候不太会分喜欢看不喜欢啊,看来是我这个老师教学有问题喔。」在Vivian老师调侃的语气中,我不禁脸红了,听见身旁陈毅的闷笑声,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他跟老师解释我当初为什麽会拒绝他的原因,我才会被取笑的啦。

不过,喜欢跟不喜欢我都分不出来,真的是笨蛋,连我都想吐槽自己了。

「Vivian老师,Nina跌倒了。」一个圆圆的小男孩慌忙的跑向我们,远处还传来小女孩的哭声,老师向我们示意要我们稍等一下,便跑去安抚小朋友。

有时候小朋友就是这样,看见别人哭,不管自己是对是错,也会跟着哭,结果老师怎麽跌倒都还来不及问出来,游戏区的小朋友就哭成一片了,所以我和陈毅也过去帮忙老师。

「好啦,不要哭了,姊姊秀秀喔。」我凭着脑海中老师当初哄我的样子,一样画葫芦的做着,轻轻的拍着小朋友,把声音放柔的说着,好不容易怀中的小男孩不哭了,陈毅那边的小女孩却越哭越大声,看着陈毅手忙脚乱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

「不要在那看笑话啦,欣瑜帮帮我。」陈毅欲哭无泪的看着我,而我笑得很开心的过去帮忙,等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安抚好时,陈毅和我都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们都很佩服Vivian老师,一直那样有耐心的对待着小朋友,始终拿出真诚的笑容对着孩子们。

「陈毅,或许我找到我的目标了。」看着Vivian老师在教室里念着故事书,而小朋友瞪着圆圆大大的眼睛专注的听着,我突然想到些什麽了。

「是什麽呢?」陈毅笑笑的看着我,一脸期待的问着,就像小孩子问着为什麽的模样。

「成为像Vivian老师那样的老师。」我笑笑的回看着他,而他摸摸我的头,对我说了声加油。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下子就到了成绩查询的日子,柔语、叶奕杰和陈毅的成绩当然都不用说拉,自然是排在前面几名的,而我也比自己预料中考得还好,所以我们四人都不打算考指考,开始准备备审资料,又自然忙上了好几个礼拜,最後,我们都幸运的录取了我们的第一志愿,陈毅也从美国那收到了通知书了。

商学院的陈毅,法学院的柔语,医学院的叶奕杰还有文学院的我,我们走的路都不一样,但,不管我们之後再结交其他的朋友,我相信我们四人的感情还是会在的。

柔语和叶奕杰因为成绩很出色的关系,双方家长没有像之前反对的那麽严重,毕竟交往是两人的事,不过,结婚就是两家人的事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的走到那时候呢?而陈毅和我那时候又会是什麽样子呢?

先不管我们的未来如何,珍惜现在比较重要吧。

陈毅出发去美国的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许多人都来到机场向他道别,而我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互动。翊绫在我身旁拉拉我的衣角,问我说我为什麽不前去告别,我笑笑的告诉她等一下会去的。

「明天离开的前十分钟要留给我喔。」昨晚我在电话那头提醒着陈毅。

「二十分钟都可以喔。」

「没关系,十分钟就够了,其他人也要向你告别呀。」

「看着你身旁的同学抱着你,舍不得你离开,学妹们抓紧机会告白得紧张模样,我此刻真正体会到我爱上了一个,阳光般的男孩,他有好人缘却对喜欢平凡的我,在我没自信时鼓励着我,我喜欢他笑起来露出可爱虎牙的模样,喜欢他在我闹脾气时,把我当小朋友摸着我的头的哄着,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喔,陈毅。」最後十分钟,陈毅照约定得把时间留给我,我像小时候一样不顾双方家长在场,就这麽的抱住了陈毅,并在他耳边将我一直想说的话告诉他。

「我的未来,有你喔,所以请一定要回来。」最後,我这麽说,并垫起脚尖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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