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記憶中的笑容 — 1-5

「妈妈,一大早的,你在做什麽啊?」

「为中午做准备啊,柔语和我家女婿要来耶。」

「现在才早上六点耶,你是要他们吃凉掉的饭菜喔,还有,谁是你家女婿?」

「没有啦,我现在在做点心,是柔语和你都爱吃的,世界上独一无二只有我才做得出来的水果果冻喔!」

我承认那果冻很好吃,但妈妈有必要这麽自豪的说吗?重点是…

「你最近一直挂在嘴边的你家女婿到底是谁啊?叶奕杰吗?」

「你猜对一半啦,反正你中午就会知道了。」妈妈神秘的笑着,这几天常常看见妈妈和柔语那样笑着,说真的,越看越觉得诡异,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

「哼,不说就不说。」回房间,继续睡我的回笼觉,不,是美容觉。

从客厅传来愉悦的交谈声把我吵醒,我想应该是柔语来了,不对,还有男生的声音,男生?我想起来了,陈毅和叶义杰今天也会过来,想起这点我立即停下原本把房门打开的动作,若是只有柔语来,我就敢穿睡衣下去,毕竟国中毕旅时住饭店住同一间,况且我们交情那麽好,我什麽样子她没看过,只不过今天还有陈毅和叶奕杰,我要保有我的形象,赶紧把睡衣换成可爱的小碎花洋装。

「早安。」

「不早了,欣瑜,你好会睡喔。」妈妈指着客厅的时钟说着,什麽?都十二点了,也难怪柔语他们都出现在客厅了,那麽…

「妈妈你干嘛不早点叫我起床啊?」我在妈妈耳边小小声的说着。

「我有叫啊,他们都可以做证。」妈妈这句话说完,在对上眼前他们的无奈笑容,我的脑袋就当机了,呜,我忘了我睡觉被吵醒时都会半梦半醒的闹着脾气,完蛋了,我的形象没了。

「欣瑜我有拍下来,等下再给你看。」柔语自从国中毕旅後发现我会这样时,每次我被吵醒後的动作,她都会录下来,第一是因为我醒来後就会忘记我有这样做过,所以她要保留证据,其次是因为她觉得很有趣,因为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我也就让她拍,不过我一点也不想跟她借来看,我真得一点也不想承认我有那样做过,唉。

「好啦,女儿,你那样子很可爱,对不对啊,陈毅?」这事很丢脸耶,哪会可爱到哪去,还有,妈妈干嘛要问陈毅啊?

「对呀,欣瑜很可爱呀。」如果忽略掉陈毅隐藏笑意的声音,我想我会开心一点。

陈毅跟叶奕杰都是第一次到我家,我还让他们留下这麽深刻的印象,真不知是好是坏。

「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麽啊?」我不想再停留在这话题上了。

「我家女婿呀。」

「最近的生活呀。」

「你和我认识的过程。」

「还有你刚刚…」

「唉呦,奕杰,欣瑜就是在转移话题,你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她郁闷到跑去墙角画圈圈。」

说话的分别是妈妈、柔语、陈毅和话讲到一半就被他女友打断的叶奕杰,恩,柔语打断他的话是应该的。

「所以说,妈妈你说的女婿到底是谁?」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不要再敷衍我了。

「他们呀。」妈妈把果汁端到桌上,然後指着坐在柔语旁边的叶奕杰以及坐在他们对面的陈毅。对了,陈毅哪时候和柔语换位置了?他怎麽会坐在我旁边呢?

「陈毅?妈妈你哪时候又多认了一个女儿啊?」而且那女生还刚好是陈毅喜欢的人。上次问陈毅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回答说有,我觉得,如果现在没有喜欢那女生的话,应该是不太会那麽爽快的回答。

「我没有阿,女儿你自己想清楚。」没有,那女婿又是怎麽一回事?要我想清楚什麽?妈妈话中有话的,干嘛不直接跟我说啊。

「唉,柔语,陈毅为什麽是我妈的女婿啊?」妈妈不跟我说,我还有柔语啊。

「刘欣瑜,你没救了。」现在大家是流行语焉不详吗?

「到底为什麽啊?」叶奕杰是柔语的男朋友,他应该知道吧。

「问他。」叶奕杰简洁有力的回答我并指向陈毅,我知道问陈毅最快但难道我要直接问陈毅:「你为什麽是我妈的女婿?」。

「要怎麽说呢?为什麽……」

「奕杰,我看不下去了,我们去找乾妈聊天,顺便问她怎麽教出这种女儿。」柔语说完就拉着叶奕杰跑走了,途中我还听到…

「唉,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觉得欣瑜是笨蛋,但她这次好笨喔,对不对,奕杰?」

「恩。」

柔语是怎样啊?还有,我突然发现叶奕杰字字精辟却都可以打击到我,今天这对情侣是专门攻击我的喔。

「你想问我为什麽你妈会叫我女婿,对吧?」当客厅只剩下陈毅和我时,陈毅直接了当得把我的问题说了出来。

「对呀,为什麽?」他替我说出来就好问多了,干嘛不早点说,害我被柔语说是笨蛋。

「你记得我吗?」

「记得啊,我们最近都在图书馆见面。」他干嘛问这个?他这个人很难让人忘记的,况且最近才见过面的,我有不是有健忘症。

「唉,那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我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记得啊,就是这样我才问我妈有没有多认乾女儿呀。」

「你再想想吧,妈妈都说她没认其他的女儿了。」陈毅一脸无奈的说,我还听到另外三人的叹气声,叹什麽气啊?还有…

「陈毅,你怎麽叫我妈妈妈?」

「我叫他叫的,他都是我女婿了,当然可以叫我妈妈,好了,吃饭了。」妈妈干嘛一脸没救的看我,我不记得我做了什麽白痴的举动啊。

「陈毅,辛苦你了。」

「陈毅,有空我会开导她的。」

「加油,未来还很长。」

妈妈、柔语和叶奕杰一个接着一个的对着陈毅说,陈毅还还了句谢谢,我发现前几天我想错了,到了星期六我依然搞不懂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忽略掉大家用怪异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我赶紧把饭菜吃完,妈妈的料理一项都很好吃,可是我最爱的还是饭後甜点,今天妈妈做了六个果冻,如果我先吃完饭,能多吃到一个果冻也说不定,可是,陈毅会不会觉得我贪吃啊?不管了,我饭菜只吃一点点耶,我就是要留一些空间给果冻放的。

「柔语你只能吃一个果冻,多的那一个是给陈毅的。」当我伸手拿第二个果冻时就被妈妈制止了。

「为什麽?」

「跟我装可怜也没用,陈毅比你可怜多了。」

「他为什麽很可怜?」

「安静,再吵以後不做果冻给你了。」呜,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以後妈妈做给我吃就行了,给欣瑜吃太多果冻我怕等下果冻全卡在她脑袋,越变越笨。」

「臭柔语今天干嘛一直说我笨。」

「因为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对不对,奕杰?」

「对。」

「叶奕杰你其实心里并没有这样觉得对不对。」一定是柔语要他这麽说的。

「不对。」短短两个字杀伤力却很大,外加柔语一脸我说的没错的表情,我决定…「下次你们约会不帮忙了。」

「妈妈,欣瑜威胁我还有你的女婿。」

「妈妈,他们说我笨。」告状谁不会啊。

「欣瑜,这是事实,妈妈我也没想到你原来那麽笨。」

「妈妈,你怎麽这样?」我是你亲生女儿耶。

「安静,陈毅,这果冻给你吃。」

「谢谢妈妈。」

妈妈到厨房洗碗,今天一直攻击我的那对情侣说要到街上逛逛再回来,餐桌上只剩下陈毅和我,不,还有一个果冻。

「真的想吃的话给你吃啊,不要一脸哀怨的看着我。」陈毅把果冻推到我面前。

「不要。」我推回去。

「我不会跟妈妈说的。」他再推过来。

「不要,等下果冻卡在我脑袋里。」我赌气的说,并再次把它推回去。

「唉,你小孩子喔。」

「是啊,我就是小孩子,怎样?」

「不怎样,只是不要因为一个果冻跟我赌气嘛。」

「我偏要,我那麽想吃那个果冻,就算你再帅,功课再好,人品也很好,又是我嘛的女婿,也不能这样对我啊,亏我对你的印象不错耶。」一气之下我把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偏过头,不让他看见我向发烧般的脸庞。

「真的?」怎麽觉得他心情突然变很好。

「哼。」

「不闹你了,啊。」陈毅用汤匙挖了一口果冻放到我嘴巴前。

「我自己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前一分钟才说自己是小孩子的,乖啦,啊。」

「不要啦,你把汤匙给我。」

「啊。」

「……」

「啊。」

「……」

「啊。」

「……」

「再不张嘴我就不给你吃了,张嘴,啊。」

「啊。」再跟他坚持下去哪时候才吃的到果冻啊,不去想那麽多了,我乖乖张嘴。

「乖。」说完还摸摸我的头,就像上次我决定吃饭後一样的动作,让我脸红心跳的动作。

「我自己吃啦。」很害羞耶。

「我也要吃耶,不然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好啊,那你先吃好了。」毕竟妈妈是给他吃的。

「不要。」

「那要怎麽吃?」

「啊。」

「?」干嘛又把汤匙放在我嘴巴前面啊?

「张嘴,啊。」

「啊。」我放弃挣扎了,任由他喂我。

「乖。」说完他自己勺了一口吃果冻。

我们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这颗果冻,其实我发现陈毅自己只有吃了三分之一,每次都是喂了我两口,他才吃一口,他人真得好好喔,还有,我等下要去告诉妈妈,这颗果冻是不是有多放什麽东西,我怎麽它比其他颗好吃。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间接接吻了很多次?」喂我吃完最後一口时,陈毅不经意的说着,经由他的提醒,我的脸越来越红,对了,我都没注意到这点,我们间接接吻了。

「发现了。」看着我红着脸没说话,他主动帮我讲了出来。

「你不是问我说为什麽妈妈说我是她女婿吗?我们都已经间接接吻了难道不是吗?」

「……」我想果冻卡到我脑袋里了,要不然我怎麽听不太懂啊。

「你说是不是啊?」放下汤匙,他越来越靠近我。

「那…你以前喜欢的女生…你的女朋友…」我已经不知道要怎麽接话了。

「以前喜欢的女生,她忘记我了,女朋友嘛…」陈毅已经走到我眼前了,现在到底是怎样?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陈毅的脸离我好近好近,当机的状态下我点了头。

「你喜欢我吗?」我持续当机的状态又点了头。

「你记得上次我们讲电话时,我还没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多早之前喜欢那个女生,记得吗?」我持续当机的状态又再度点了头。

「我幼稚园喜欢上她的,虽然再次见面她忘记我了,可是她刚刚跟我说她喜欢我,我很高兴。」持续当机的状态我又再度点了头。

「上次讲电话时说过,你问我这个问题时,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脑袋突然塞了太多讯息,外加果冻卡在里面所以有点吸收不良,只能一直狂点头。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持续点头,等下,他刚刚是要我当他女朋友吗?然後我点头了?

看着他的脸无限放大在我眼前,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还有水果果冻的香味,我和陈毅…我们…接吻了?

「请多指教,女朋友大人。」这是陈毅等我回过神来後说的第一句话。

「到底是发生什麽事啊?」我的脑袋混乱的可以。

「你答应跟我交往了,不能反悔喔。」无辜的小狗又跑来了,我怎麽会反悔呢。

「不会,可是让我整理一下我的思绪好吗?」

「好啊。」然後,陈毅就在我厘清真相的过程中,不时牵牵我的手,玩玩我的头发,还玩得不亦乐乎,怎麽感觉我脑袋反而更混乱。

「所以说,你从幼稚园就喜欢的女生和你的女朋友是同一个人。」

「恩,没错,就是你啊。」

「我们幼稚园就见过面了?」像他这麽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我怎麽会忘记?

「你忘记我了。」小狗又跑来了。

「对不起。」

「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像惩罚我忘记他一样的,他捏了捏我的脸。

「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好不真实喔。

「是的,不用怀疑。」

「那我妈为什麽叫你女婿?」

「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是她女婿啊,女朋友大人,你说对不对。」

「好像对耶。」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天先解惑到这里,我怕你脑袋一下子塞太多东西了。」说完还拍拍我的头。

「好。」

「我们未来还很长,可以慢慢说,你只要记的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就好了。」

「好。」

「很乖。」说完,他亲了亲我额头,然後,我又脸红了。

「别闹我啦。」

「女朋友害羞了?」

「对啦,哪像你,都不会脸红。」我想要抬起头看他,他却用手把我的头压着。

「干嘛不让我看你啊。」

「我现在的样子很拙。」他一向都帅帅的,哪会拙啊?我把他压在我头上的手移开,然後,我发现…

「你也脸红了。」原来不只我会害羞啊,不过他这样子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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