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記憶中的笑容 — 1-4

下午的数学课我翻到有陈毅手机号码的那一页时,想起了前一晚尴尬的情况,也又再次想起柔语说的那句「一开始,是陈毅透过奕杰请我帮忙约你的。」难道我以前认识陈毅吗?我怎麽没印象,他长相也不是路边一把抓就抓得到的,如果真的见过他,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就算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我哪时候见过他了,可是,我也不可能直接问他「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见过?」这样的话也太像是搭讪了,而且还是非常没创意的搭讪用语,算了,不管以前有没有见过,现在见过他就好了,他也有喜欢的对象了,我根本就不战而败,别再喜欢他下去就行了吧?

当他的朋友就很好了,恩,虽然是这麽想的,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放学後,我就回到家,发现客厅没有平时妈妈忙着摆碗盘的身影,我突然有些害怕,怕打开妈妈房间的门後,会发现妈妈做出了什麽傻事,强忍心中的恐惧,我打开门,却也没看见妈妈,妈妈到底去了哪里?我连忙拿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欣瑜,怎麽了?」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妈妈你在哪里?」

「我刚刚去户政事务所啊,欣瑜没看见餐桌上的纸条吗?」餐桌上的纸条?看来是我太紧张了,才会没去注意到。

「恩,妈妈没事就好,快点回家一起吃饭吧!」只要妈妈没事就好了。

「好啦。掰掰。」

「掰掰。」

不过这个房间,真的少了很多东西,属於那个人的东西全不见了,还记得我们一家人曾一起睡在那张大床上,那个人也曾对我们很好很好,我们一家人也曾经很幸福过,只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开始,我一定要过得比以前幸福,我向自己承诺着。

等妈妈回家的这段期间,我回到房间读书,同学补习的时间就是我读书和做功课的时间,同学做功课的时间是我睡觉的时间,晚上十一点以後我绝对要睡觉,要不然就会像今天一样头很痛,痛到上数学课很不正常的认为,陈毅教的比数学老师好,赶快把该读的书读完,我看今天早点睡觉比较好,省得我的脑子继续秀逗下去。不过,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我,是陈毅,他打来做什麽?想起前晚的尴尬,难道他要跟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唉唉,谁来阻止我的脑袋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过如果他真的这样讲,我真的会很难过吧。

「欣瑜吗?我是陈毅。」

「嗯嗯,怎麽了?」

「你…心情还好吗?」

「还好啊,怎麽这样问?」他怎麽会这样问我?难道他知道我正为了她有喜欢的人而难过?

「我听陈柔语说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打来问问。」

「没…没有啦。」臭柔语,谁让你告诉他的,这样陈毅不就知道我喜欢他。

「那就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为什麽心情不好?」

「就…你不知道?」不是指他有喜欢的女生那件事?那他说的心情不好是指哪件事啊?

「我不知道啊?」

「柔语没说?」那她到底说了什麽?

「她只说你一早进教室的心情好像不好,可是问你你也没有说,问我我知不知道。」

「没什麽事啦。」原来是指我不想说的,家里的事。

「是我妹昨晚开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才惹你生气得吗?」

「不会啊,我不会这样就生气的。」我只会害羞。

「那是什麽事?」

「你问我一个问题,那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啊,只要不要太私人的都行。」

「那你问我的就不是私人问题喔。」

「唉,我说的私人问题是指…其实是指不要太丢脸的问题啦。」陈毅有点害羞的说。

「像是你到几岁还在尿床的问题吗?」呵呵,他也会害羞,好想看看电话那头她害羞的脸喔。

「你的问题是这个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的啦。」

「不是不是,你不要回答啦。」

「那你的问题是?」

「恩…」有点不好意思说耶。

「什麽问题?还是你先回答我的,之後想到问题再告诉我。」

「就家里的事啦。」我避重就轻的回答。

「什麽事,不交代清楚我就不让你问我问题喔。」

「你先回答我的好不好,你回答不出来我就不用仔细回答你的问题了。」

「好,你的问题是?」

「你…以前有喜欢的女生吗?」我想当时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才会有勇气问他。

「有。」他大大方方的说,其实我想问得是现在,但怕真相太伤人。

「喔,多早的时候啊?」不知道还有没有余情未了。

「只有一个问题,下次等我有问题想问你时你再问吧。」

「不说就不说,小气。」讨厌鬼。

「你也不见得多大方,到底是什麽事让你心情变差了?」

「你就跟柔语说我之後会告诉她。」

「不只她想知道,我也想。」

「为什麽你会想知道?」

「关心朋友,我和你不是朋友吗?快点说啦,我都没问你为什麽会问我我以前有喜欢的人了。」朋友吗?算了,就当朋友好了。

「我爸妈离婚了。」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这样逼你说。」

「没关系啦。」

「那…你和你妈妈还好吗?」

「还好。」

「有事就跟我说,我们是朋友,不想告诉陈柔语的事也可以跟我说。」

「这样很奇怪,我跟她比较熟啊?」

「那这件事你怎麽没先跟她说,反而跟我说?」

「唉,我不知道啦。」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所以,别再说熟不熟的话了。」陈毅好像很讨厌我这麽说耶。

「喔,我知道原因了。」

「什麽原因?」

「我知道柔语太多的秘密,所以她的条件就没吸引力啦。」总归还是我和柔语比较熟啊。

「算了,你觉得是这样就这样。」

「嗯嗯。」本来就是。

「掰掰,晚上好好睡一觉,我相信事情会往好处发展的。」

「掰掰。」挂上电话,我想信今晚会有好梦的。

「唉,女大不重用,重色忘妈喔,跟男生聊天就忘记还有妈妈再等你吃饭了呢。」

「妈妈,你哪时候回来了?」我怎麽都不知道?不过看见妈妈好好的,我可是大大的放下心来。

「早就回来了,在你问人家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之前,我就回来了。」妈妈暧昧的冲着我笑,妈妈的脸上没有失落、疲惫和忧伤,就好像下午去户政事务所离婚这件事根本不存在,不过,妈妈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对手机发花痴吗?

「唉,妈妈你误会了,人家有喜欢的女生了,他只是朋友,朋友,我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又没说什麽,那麽紧张,吃晚餐了啦。」妈妈久违的笑容又绽放了,没错,没有他,我们一样能过得很好的。

只不过我当作没看见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盘,又或者,只要想成妈妈只是习惯准备三组餐具就好了,过一阵子,一定不会再出现的,一定一定不会的吧……

有时候,表面上的快乐并不是实际上的快乐,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这样,因为她把她的情绪隐藏的太好了,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吧,那麽,我也不能让她担心才行。

「柔语周末有没有空押?」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时突然冒出一句话。

「怎麽突然问这个?」

「柔语好久没来我们家。」对呀,自从妈妈和那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我也越少邀请她来我家。

「妈妈想她了喔?」

「对呀,所以有空找她来我们家嘛。」

「要不我现在就打给她。」

「好啊。」

「那可不可以顺便找奕杰和陈毅去啊?」当柔语听到我妈邀请她来家里时,冒出了这句话,柔语跟叶奕杰周末都腻在一起,找他我还能接受,但是,陈毅,找他来做什麽?

「柔语你该不会想要在我妈面前乱给我说话吧?」

「没有阿,只是多一点人才热闹,把电话给乾妈啦,我要跟她讲电话。」没错,柔语是我妈认的乾女儿,他们的感情可是好到连我都会忌妒呢,不过她是柔语,大家的小公主,所以没关系。

我把手里的电话交给了妈妈,柔语小公主总是能带给别人欢乐,讲着讲着,妈妈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那星期六见喔,顺便见见我家女婿。」妈妈讲完还略带深意看了我一眼,柔语是讲了什麽?女婿?我又没有男朋友?难道这是她把陈毅请来的用意?

「妈,柔语跟你说了什麽?」一挂断电话,我马上问妈妈。

「没什麽啊,都说了星期六再跟她好好聊聊。」

「那女婿又是怎麽一回事?」

「那个喔,也是星期六再聊聊。」

「怎麽什麽都星期六再聊啊?」她们母女俩在搞什麽,我是正牌的女儿耶,什麽事都不跟我说。

「就是星期六再聊啊,别想那麽多,快点去读书,读完早点睡喔。」

我就这样的被打发走了,反正,离星期六也才几天而已,到时候就知道她们葫芦里卖得是什麽药了。

最近要早点睡了,免得有黑眼圈,皮肤才会好,星期六陈毅要来耶!

星期六要快点来才行,我衷心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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