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
一个全身黑西装,带着黑色墨镜,轮廓深得像混血儿,自然野性的些许胡渣,遍布在他的刚毅下巴,身材挺拔几乎将近一百九的巨人,就这麽直挺挺地站在程家门口。
几近冷漠的语调,酷似冷血杀手的气质,差点让程父程母一开门就要打电话报警,叫警察来逮捕这个像国际通缉犯的家伙,还好他一来就表明是受金先生所托,要来拿雨熙的行李,否则这误会还真大呢。
「对,就是这些……请问先生贵姓?」程父鼓起勇气大胆问道。
那男人不太自然地牵动嘴角道:「平。」
「啊?」程父程母对望一眼,感觉有些尴尬。
「平先生,那以後麻烦你照顾小女了。」程父和程母向那男人鞠躬,请他多照顾雨熙。
「与我无关。」那男人轻轻松松地提起三大箱行李,转身便要走。
程父忍不住问道:「那,你是?」
「我是保镳。」
他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满脸疑惑的一对夫妻,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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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雨熙恢复情况良好,因此她的主治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本来她想回家休养,但是爸妈都有工作,没人可以照顾她,并且她的样子全换了,程爸程妈又怕邻居说闲话伤害到雨熙,而她又必须坐轮椅才能行走,做什麽都很不方便,众人正烦恼之际,没想到金俊赫早就替她想好了,已聘请一位专业护士,在他家待命,来替雨熙做平常的复健和心理建设,顺便还能照顾她的食衣住行。
因此,也就那麽顺理成章的,雨熙来到了金俊赫位於市中心的豪宅暂住。说是暂住,还不如说她是从一个牢房,换到高级一点的牢房。
没有腿的人,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听人摆布,被人推来推去,像无根的浮萍似的。
雨熙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伤怀的感觉。
「程小姐,你还好吧?」谭耀文看了一下後视镜。
他载着长得像他死去的大嫂,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被利用的无辜女孩到他老大家,看着她这张脸,他心中还真有点罪恶感呢,不知怎麽搞的,总觉得亏欠她什麽。
「嗯,我还好。」雨熙给了谭耀文一个笑容,表示她没事。
「喔,那我就放心了,你刚才的眉毛都皱在一起,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谭耀文爽朗地笑了几声。「老大……不,金先生他有事要处理,所以晚一点他才会来看你。」
「他……一向都这麽忙?」雨熙问完後,不知怎麽的脸颊有些燥热,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谭耀文完全没发觉她的脸红,只自顾自的说道:「金先生的事业很大嘛,他专门投资并购别人的企业,几乎全球都跑遍了,他最常去美国和香港,在美国有一栋办公大楼,我们之前都在那里上班,最近才回来的。」本来是要参加婚礼的,只不过没想到变成了丧礼。他心里嘀咕着。
「你们是……?」
「喔,我和阿坚,我们一个负责文书一个负责安全,阿坚是保镳,我是私人秘书,阿坚到你家去拿行李了,等一会儿应该可以看见他。你可别被他吓到喔,他人看起来很凶,又高又魁梧,满脸的胡渣,讲话又酷得可以冻死人,说话绝不超过五个字,其实是他中文不好啦,不太会造句,只会讲短短的词。因为他是美日混血,所以不太会说中文,都是我们老大教他中文的,呃,就是金先生。」
雨熙很有兴趣问道:「你们为什麽一直叫他老大?他是黑社会的啊?」
谭耀文哈哈笑道:「不是,因为我跟他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从以前就很照顾我,所以我一毕业就来帮他啦,他对什麽天大狗屁事都很有办法,一出手就马上解决了,所以我都叫他老大,是尊敬的叫法喔。」
「他这麽厉害?」雨熙也不知道为什麽,对於金俊赫的事特别有兴趣,只是想再多了解他一点而已,总不能对要负责自己後半生的人一无所知吧,她这麽告诉自己。
「是啊,最近他回台湾要处理一些私事,所以比较忙吧,不过事业做太大也不好,会少了很多私人时间,错过了值得珍惜的东西,唉!」他有感而发叹了一口气。
上次问了以娜,才知道以萱会和那个姓谢的小子在一起,就是因为老大太少陪她了,所以她寂寞得只好找另一个人来慰藉空虚,谁知道,一场私奔,会变成两人惨死的局面。真不知道该说是天理循环还是因果报应,呃?!好像都不太对喔,惨!中文变差了,都是被阿坚传染的,啧!
「到了。」
谭耀文熟练的将车停好,再替雨熙拿下摺叠轮椅,展开,然後扶她从车里出来,帮她坐好轮椅。
「谢谢。」雨熙很不好意思地向他道谢。
谭耀文帮她推着轮椅,爽朗笑道:「别那麽客气,这是应该的,因为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糟!差点说漏嘴了!他慌忙把下面的话给吞进肚里去。
「像看到什麽?」雨熙仰头疑惑问道。
「呃……像看到小妹妹一样,我以前就很想有个妹妹可以让我照顾。」超烂的藉口!他乾笑着。
「喔,是这样啊。」嘴上是这麽说,雨熙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谭耀文好似在瞒着她什麽。嗯,她一定要慢慢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