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丑奴 — 03

诗云惊出一身汗,眼睛一扫,确定自己仍在病房里後,才松了一口气。

那是自己的秘密。用计逃离後,自己便来到了这里。她曾试图寻找伊雪,但无奈他像从人间蒸发,生死未卜。

「嘿!你醒来了?」

她张大眼瞪向音源。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连这点梦都不让她作吗!

「抓住她!」男子一声令下,诗云的双手被闯入的彪形大汉捉住,她激烈地挥舞着、挣扎着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事情都过去了为什麽不乾脆放过她!

在那墨玉般的眼珠儿的凝睇下,她不肯屈服。怎能够、怎能够……再被玩弄!

「放开我!」你们这些人渣!放开我!」诗云使尽全力的咆哮,却无法撼动大汉一分一毫,反而更凸显了她的无力。

左恩,也就是先前年轻的医生,手贴上她惨白得别具魅力的脸,以指腹来回磨蹭,眸光一暗。

诗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内心涌上深处的恐惧。只见这与记忆中男人相似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怎样个难猜的情感,与他兄长类似的,狠戾。

千不该万不该的--让他生了这张脸,尽管是残意满面,仍旧如此耀眼。

夜色笼罩大地,现代建筑巍峨矗立,仅仅是远眺,就几乎要让人折服在那耸大的压迫之下。

被一股力量硬强加在身而不得不跪下的云,低垂着头,瞧不见脸色。要杀要剐她也不管了,反正,她也是要去找那男人的,现在不过是加快速度罢了……

偌大的厅堂内,炉中的火烧得正旺,辉映在四周如覆上纱绸。被带上前的诗云自始自终都噙着一抹笑靥。

芙蓉艳色,最是芳华。

「贱女人,你以为我们多稀罕你?」轻柔柔的嗓音熟悉得让诗云以为那男人从地府回来了,不知是该哭该笑,她让他那麽挂心吗?「要不是你怀上左深的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活得到现在吗?」

诗云一听,猛一抬头,「什麽?」拔高音调,她难以置信,瞬间,脸上露出一弧诡谲。

「既然如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挣开,她迅速地朝柱子撞去。用的力道,足以让她头破血流回天乏术。

但云忘记了,上帝从未眷顾到她,也未曾聆听过她的心愿。这次,又怎会例外?

千钧一发之际,她遭人拦下,一个巴掌被掴倒在地。嘴角滴下鲜血,她喃喃自语:「这个孽种。」她不会要。

直至刚才都站在原地的男人朝她走近,那步伐缓慢得如过了一世纪,但一眨眼,又已逼至眼前。

云看着眼前的鞋履,本能地,浑身泛鸡皮疙瘩。若不是她亲手手刃那男人,她还以为,这就是他。

在那些照片被放到她面前时,她终究心软屈服,那各个笑脸盈盈的不是她孤儿院的朋友会是谁?她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一个人堕落就可以了,原本就不乾净的她,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偏着头,她是想哭的,无奈流不出泪水。仔细一想,是否仍伤得不够重,她才会连攥泪的余力都没有?

她想知道,她到底是犯了怎样的过错。上帝不救赎她,死神也不怜悯她?

怔怔地盯着左腕上可怖的肉色突起,记忆中那股痛楚引得她一阵轻颤。明明为了保险起见,她是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的划下。鲜血如注绝非夸大其词,应该要失血过多死去的却没有。

昏迷的最後一刻,不知是谁报的警,将她救回。

天知道,侥幸捡回一命的她有多怨恨。只是当时的剧痛早深植她心,不敢再试第二次。当初看着针头时,就应该毫不考虑的刺下才是。

如今有了「人质」在他们手上,只怕这梦魇,她是再难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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