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夫。
年纪尚小的她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会傻呵呵的当作赞美一样地笑着。等到明白这是一句用以形容下贱肮脏的女子时,,为时已晚。早已沦为男人身下的玩物、性奴。
最後气也不得喘的,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闇黑。
她也曾希冀过童话故事里的光明,王子公主的向阳故事,但自从被甩了一巴掌嘲笑自不量力後她也不敢奢求了,如果她命该如此,又何必汲汲反抗?
红颜醉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某个教书匠曾经呢喃似的对她说着,心脏顿时像被刨挖出一个大洞似的。她其实是喜欢这个客人的,如果他没有按着自己的头,把那恶心疲软的东西硬塞在自己嘴里的话。
没有一口咬下,反而装出陶醉样的她也真是够贱了。自己想必是满足了那个客人吧。看着手里被塞进的白花花白钞票,她侧头如是想道。
门被重重关上,手上的钞票被这个硬要自己称他为院长的人一把抽走。
此刻的自己到底是用什麽表情去看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呢?野兽是不是都长得如此的美丽好用来摄走人的魂魄?她怎麽就会这样子的被骗了呢?
丑儿丑儿……
她怎麽会相信有人愿意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呼唤自己?
下巴遭人捏住的她,看着眼前如梦如画的美丽男人,尽管已不是第一眼,她仍是看了出神。
多麽美丽的五官和神韵……总有一天,她一定要亲手撕去这张面具──看看那丑恶的真面孔。
思及遥远如笑话一般的心愿,她终是难掩兴奋地、无可抑制地,笑了出来。
丑儿,你知道吗--
男人的吐息如同酒精一般的腐蚀着人心,颤抖的唇瓣被他轻轻抚摸着。
你呀,
温温柔柔的美妙嗓音甘如醇酒,但吐出的话却彷佛自地狱传来,靠近她的耳珠子--
你呀,活该被操!
她仍是在笑,诡异的笑声折磨着自己的双耳,带着自虐的快感。她甚至激出泪来。
是呀,跪坐在地板上,身下还连着一片未乾涸的血的自己--前一个客人纵慾过度的结果。
的确,也就是这副德性。
活该被操。
※
上帝是不会眷顾被阴影笼罩的自己的。但是有机会埋葬这一切她是死也不会放手。
晨光未明,月色稀疏。
洒落一地的银光一定是上帝要带走这男人,到审判的地方去。月光照在男人脸上别具风情。
她轻移指头,美丽纤长的手指上,白得透明似要淡去的锐利指甲,在男人腹上钩来画去,留下好几道如丝的血痕。
就算要同归於尽她也心甘情愿,她饶不了这男人对自己做的事。
足足有两公分长的指甲毫不犹豫的在噗哧一声下刨出了男人的眼。视野里满是鲜红。男人一声不吭的,突然向上弓起的身躯明说了他的苟延残喘。至於为什麽一声不吭,因她事先在那嘴里塞了布条,望着另一只曾经如深如夜色,如今却混浊不堪的单眼,她凑了过去告别似的留下蝶吻如絮。
又是一个用力,手中多了另一颗连肉的珠球。她嫌恶的丢开。两凹窟窿里盈满浓稠不堪的污血。
「就让我帮你检查……你的心是否一般的黑。」
终於,在男人垂死的大力挣扎下,她五指齐下硬生生的抓出那强烈跳动的心。满是鲜血的白皙脸蛋上是修罗附身的微笑。
「不是我喔,是死神,知道吧,他要早一步带走你。」
然後……我们地狱再两清。她如此低语。
分不清是爱是恨,凉了冰了寒了的心--只怕再也难暖了。
陷入黑暗之前,最後听见的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