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於是,寂寞 — 我們之間,該說再見了。

林思璇没有睡意,又爬起来拿起一旁的样本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房里安静的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她翻书的声音。

越看越深入,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下来,那一滴泪,就点在许文豪这三个字。

那天,她从医院逃了出来。住院期间,许文豪没有来看过自己,也许有,但她不知道。

只是他离开後,却多了一盆不知道是什麽的花,粉色的,很讨喜。

巡房的护士说,那是樱草花。

每天醒来就是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再来就是看着那盆樱草花。

突然的,她害怕起这股空虚感,好像无形中有着什麽在压迫着。

吓的她马上从病床上弹起,惊觉自己竟然冒出了一身冷汗,冷的她微微颤抖着。

冷静了一阵子,她决定离开。

避开了医护人员的视线,她拦了辆计程车,也许是自己的样子有点狼狈,让计程车司机有点怀疑。

她赶紧报了地址却发现,那是许文豪的公寓地址。

已经,不能回去了...

和司机道了歉,又报了另一个地址,赵天翔的。

在赵天翔的公寓里,她依旧是呆愣着。

好像少了什麽?...到底少了什麽?

一早,趁着赵天翔还在熟睡的时候,她又偷偷地离开。

她先去了一趟医院,和医生道歉,不免被骂了臭头。

离开前,她带走了被遗忘的樱草花,但已经枯黄了。

一样拦了计程车,这次毫不犹豫地报了许文豪的地址。

她要做个了结,哪怕是再被他送进医院,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按了门铃,应门而出的许文豪讶异地看着她。

两个人对看沉默了几秒,许文豪才把她拉进了玄关,关上门。

看着林思璇单薄的衣服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走回房里,留下她呆站着。

而她,就抱着枯黄的樱草花,傻楞楞的站在玄关。

诺大的客庭突然空荡荡的,随意堆了几只箱子,他要搬家?

以前觉得每天都很吵杂的房子,现在就连一根针掉到地板都能很清楚地听见。

一会儿,许文豪从房里出来,手上多了厚外套和围巾,是林思璇的。

他拿走林思璇手上的樱草花摆到一旁,温柔地替她穿上外套和围巾。低头看见她没穿袜子的脚套着过大的拖鞋,那应该是赵天翔的鞋子吧。

又回过身一箱一箱的翻着客厅里的箱子,拿出了一双雪靴。那是去年冬天他送给林思璇的圣诞礼物,让她开心地又跳又叫的,想到这,他不自觉的也轻轻笑起来。

依旧轻柔地替她穿上鞋子,站起身後,看着眼前讶异盯着他的林思璇笑笑。牵着她微冷的手,林思璇还是紧抱着那盆樱草花,两个人走出了空荡荡的公寓,曾经装满一切的,那间。

走出街口,到了大马路边,许文豪等着计程车,两人依旧没有对话。

直到计程车来了,许文豪开了车门让林思璇进去。

他微微弯腰看着呆愣的林思璇,轻轻地叹了气,「我很抱歉,让你拥有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从今以後,你值得更好人生。我们之间,该说再见了。」

许文豪还是忍不住的轻轻拥着她,小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我爱你。」

和司机报了赵天翔的地址,决断的关上门。

等到林思璇回过神,想要跟他说什麽时,车子已经远离了。

她拉下车窗探出头,看着依旧在原地的许文豪,那时的他,笑得很温柔,就像两人热恋时,那样的宠溺。不同的是,眼泪从他漂亮的眼睛里失控的流下来,那是伤心不舍。

最後他说的那三个字,深深刻进林思璇的心里,她抱着枯黄的樱草花,在车上放声大哭。

林思璇回到赵天翔那,还是低低的啜泣着。

已经被突然失踪的林思璇吓得不轻,如今人回来又这样,赵天翔忙得手足无措。

隔天,搬家公司送来了林思璇的东西,全都被用心的整理收拾过。

林思璇没有整理的意思,依旧抱着自己和那盆樱草花陷在沙发里。

赵天翔无奈地叹气,卷起袖子一一替她把东西放好。他发现装衣服的箱子里,有一只蓝色绒毛盒,里面很明显应该是装着男女对戒,如今却少了男生的那一只。孤单的铂金戒指,闪着冷光。

这是那小子订的还是思璇?

赵天翔默默的决定,不管是谁订的,这东西能不要出现就不要出现。无声收进自己口袋里,想着要怎麽料理这只戒指。

那天後,她常常半夜做恶梦,梦见许文豪和那群恶心的人追着她,不论她怎麽苦苦哀求,许文豪依旧不理她。

赵天翔常常被她痛苦的喊叫声吓醒,逼不得已,她开始吃安眠药,状况才没有恶劣下去。

不久,许文豪因持有毒品等罪嫌被起诉,她趁赵天翔不在时偷偷开着电视看着,画面里的许文豪很淡定,一句话也没说,看的出来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赵天翔问过她,要不要回学校继续学业,她拒绝了。

打了电话和家人沟通後,她决定休学,开始写小说。

赵天翔毕业後,他们两个也搬离这里,但依旧在这个城市。

从此,离开许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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