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完全不知道我该怎麽办才好。我是该跟学弟出门?还是应该拒绝他?我到底只是个影子,还是个个体?
心情忐忑不定的,不明白该做甚麽决定才是正确的。如果说我只是个代替品,不如让我早点死了这条心,虽然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该认清了。但我的脑袋却不准我这麽做,因为我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
这种想法强烈到,就算要我做个影子,我也能甘之如饴。但我不能够这样子自欺欺人。
最後五分钟,我下定了决心。穿上了衣服,我走了下楼。心中有种莫名的畏惧,总觉得过了今天,我和学弟就是两条平行线了。没有交集了,这两条平行线。
「小不点你很慢欸。」才走出社区大门,就看见学弟坐在机车上对我微笑的样子。好喜欢,真的好喜欢怎麽办?此刻在你眼中的人,我好想明白到底是谁。
学弟没有熄火下车,反倒是用下巴比了比我,示意要我过去。等我走到他面前後,他拿了一顶安全帽给我。是一只小狗的图案,很可爱。
我接过安全帽,疑惑的对他皱了皱眉头。记得我之前很坚决的跟他说过我绝对不搭他的机车,他难道忘了。他看懂了我的意思,轻轻的笑了一下,却隐含了一层层哀伤的感觉,然後说:「就委屈一下吧,那边没有公车到的了。」
我点了点头,戴上安全帽,接着跨上机车。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一定死也宁可去搭计程车,但今天看到他的那抹笑容,我开不了口。
那笑容,像是历经过了椎心刺骨的别离那样的残破……
沿途我们都没有人开口,我抓住他外套的两边,好让我自己安全一些。学弟像是懂我的顾虑,车骑的很慢、很稳,使我有些恐惧的心情也渐渐放松。後悔着自己没有穿外套,风冷冽的划过我的脸,使我瑟缩了一下。
不知道骑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闻到阵阵海港的味道,往旁一看,才发现学弟带我到了一个海水域场。因为接近晚上的缘故,人显得很少,应该说是没有人在沙滩上吧。
「为什麽带我来这里?」脱下安全帽後,我皱着眉问他。他笑而不答,越过我,从机车座垫底下的置物箱取出一袋袋子。然而,就在我瞥见袋子里的东西後,我愣住了,感觉到自己瞬间的僵硬……
那是一颗苹果,红苹果。
他自顾的走向前方,仍然没有做出刚刚那道问题解答。在海浪打过来的沙地上,他独自的走向前。我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好凄凉好凄凉,很想大大的拥住他,但却对他有了顾忌。并不是我不想爱,只是他不肯认清罢了吧。认清,我并不是她。
我们之间有一道隔阂,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拉近距离,也许期限是永远,或许我永远也解不开他心中的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注定当一辈子的平行线?
他的背影在接近海水的地方看起来成了一个点,鼻子有点酸,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摇摇头,不想让这恐怖的想法在我心头蔓延,我鼓起勇气,走向他旁边。
我看见他蹲下身子,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那个袋子。像是里面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很重要那样。海风吹的他浏海往後仰,头发细细的一根根飞舞着,眼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浪花打碎溅在他脸上的小水珠显得好不真实。心跳动的好快,每一次的跳动就重重的击在我的思路里要我不可以往下陷。
他睁开眼,然後将苹果拿出,朝着蓝蓝的海水丢去。我静静的看着那颗苹果漂得越来越远,直到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接着被海浪给卷进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就这样,没有再浮起来过了。
「我如果做什麽事你会很感动阿?」他坐在沙地上,侧头看着一旁的我。被他这个突如其来问题吓到,我显得手足无措。
「送我一整袋的缤纷乐。」我微微笑着。
「很贵欸……」他不悦的皱了皱眉,我咧开嘴大声的笑了起来。他打了我的头一下,骂道:「白痴。」我回他说差他一点,他便很顺手的弹了我的额头。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那一刹那,感觉整个额头都烫到烧了起来。
我抿起嘴,做出在思考的样子。最後,我对他说:「还有阿,穿圣诞老公公的衣服叫我学姊。」当我期待着学弟的反应时,却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郁,却很迅速的被他用笑脸给覆盖住了。
「你的点子真的很诡异喔。」打了我的脑袋一下後,他起身。「对了,」他脱下他的外套丢给了我,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对我办了个鬼脸,然後说:「刚刚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
穿上他的外套,暖呼呼的感觉让我脸颊两边多了红晕,我故意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听见他轻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让我羞得不知所措,好想找的地方躲起来。
再次坐上他的机车,手却在我毫无预警之下抱住了前方的他。学弟震了一下,却马上恢复镇定,专注的看着对面的来车。
这次,超了线的是我。我搞不懂我的思绪,好乱好乱的成了一个大大的死结。我没有为自己的主动感到惊吓,却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我不想当一个替代品,却又单纯的奢望着学弟对我的感觉。
学弟眼中的倒影,投射出来的人影是谁,我真的好想知道。也许结果会让我觉得心伤,但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很想开口问他,却在想到他支离破碎的笑容後,打住了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
我头靠上他的背,单薄的衬衫传来他衣服上独有的味道。此刻,我却只闻的道我鼻酸的味道,一滴小小的眼泪又滑了下去,晕在他的衬衫上浮现了一个漂亮的图案。
「小不点干嘛哭?」原本一语不发的他问我,由前方传来的声音显得有点乾涩。
我摇摇头,然後抽出右手打了他的背一下。「专心骑车啦,笨蛋。」
等回到我家楼下後,我向学弟挥手说再见,等到看到他的影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却依然没有转头回家。
迈开步伐,我奋力的往前方跑去……那个我很畏惧却又必须去的地方。
我有一种感觉,要是今天错过了什麽,我们俩就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知道吗?不管真相是什麽,喜欢你的心是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