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喂,叫學姐 — 20

下课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学弟。有点疑惑,不懂他怎麽会现在打来,除非是很要紧的事,不然他绝对不会在学校打给我,走几步路就找到我了,而且我又不常出教室,所以要找到我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我打开手机,问了他一句干嘛。

「我生病了。」他说,回得很简洁,还故意装出咳嗽声,好像很严重一样。我翻翻白眼,明白他是要我去照顾他。

「所以呢?」虽然知道,但我还是问了,假装我对这件事很不在意。毕竟,我不是他的谁。

手机对面的他故意吸了吸鼻涕,好让我同情他。「来照顾我阿,呆子。」接着,我还来不及反驳他,他就念了一串他家的地址,也不管我记不记得起来。

「欸……」当我想要告诉他我不去时,他很帅气得挂上了电话,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没说我要去!」有点小生气的对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念着,虽然明知他听不见。

不知道为什麽,阖上手机的瞬间,心里头甜滋滋的,好像吃了糖果,很甜很甜的那一种。

放学了,其实很想赌气不去,让他抱着期待守着今天都不会出现的门铃声,但就在我走出校门的一步之後,我反悔了。想到他之前在我不舒服时,还曾为了我翘课,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不是让我去找他的真正原因。因为我想见他,好想好想。

摇了摇头,顺便把「思念」两个字甩出我的脑海中。我不是会想念的人,这不是我的风格。在走去他家的路上,我顺便帮他买了一碗粥、一颗苹果,以及一颗梨子。不懂我为什麽要这麽多事,但我就是想要这麽做,没有原因。

我走进他所住的公寓,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的家门。站在外面,准备要按门铃的那一只手剧烈的抖动着,心跳的好快好快,像是坐云霄飞车那样。好想转身,然後马上逃离这里。不懂,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吞了口口水,告诉自己我不胆小。按下了门铃,那一刹那,我真的想跑。

几秒钟过去了,我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祈祷学弟不在家,然後我把东西放他家门就可以闪人了。

很不恰好,就在我在心里念完祷告词後,门被打开了。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跳,因为看到学弟而再度疯狂的跳跃起来。

「呃,嗨。」我尴尬的抬起头,而一颗水滴自学弟没有吹的头,沿着发梢滴到我的鼻子上头。我後退一步,有点嫌恶的瞪了他一眼。「干嘛不吹头?难怪感冒。」

学弟一笑,伸出手来搔了搔我的头。打开他的手,因为那会害我的脸羞的很红。「什麽时候不来,故意挑我洗澡的时候。」然後,他促狭的看了我一眼,用很刻意的口气说:「小不点不会是故意的吧?都不知道你这麽主动。」

尴尬,大概是这个时间点最好的形容词吧。我牵强的勾起唇角,用力的打了他的手臂以掩饰我的不安及心动。他声音里浓浓的鼻音让我心疼,很心疼。这感觉我想忽略,却没有办法克制它在我脑海中放大的危机。

「快去吹头发啦,小心二度感染。」我把他推进去,避免寒风的吹袭,让他病情加重。

待我把刚刚买的东西放在客厅桌上,却见他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祈求什麽似的。他仍没有吹头发,只是把吹风机塞进我手里。

「帮我吹头。」他露齿一笑,在我眼里看来却很欠打。

「不要。」我恨不得把吹风机丢到他身上,老实说。

他的脸色失望的沉了下来,心突然被揪紧了。「我手扭到不能抬起来,小不点怎麽这麽没爱心。」他对我扮了个鬼脸。

和他僵持了一阵子,我心软了,帮吹风机插上插头,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学弟旁边。「你好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街舞比赛的时间应该快到了吧,居然这时候扭到。

「我是。」

我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则搔搔他的头发,好让他的发丝比较容易乾。不懂他为什麽能这麽轻松的掌握我的喜怒哀乐,好像我的情绪是为了他而产生的。越想越生气,我乾脆直接把吹风机调到最大。

「喂!」他转过来打了我的手一下,「很烫欸!报复也不是这样的吧。」我嘟了嘟嘴,撇开视线不想看他。我怕越看,对他就陷的越深、越深,然後难以自拔。但我不想这样,至少目前还不想。

「小不点肚量小。」

「我是。」

将温度调低,他的头发也渐渐乾了。发丝一根根细细的在我的指缝里穿梭着,褐色的头发被日光灯照的亮亮的。赫然他现他的发质其实还蛮好的,依然柔柔顺顺滑滑的,虽然已经烫过加染过了。有点不服气的打了他的头一下。

他哀嚎了一声,然後点点我的肩说:「我饿了。」

我翻翻白眼,幸好我有事先帮他买好,不然要我再出去帮他跑腿,我绝对会当场发飙。

我拿出塑胶袋里的粥递给他,他对我笑一笑,可爱得让我没办法去忽略在心底鼓噪的喜欢。

「小不点没东西吗?」他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然後,他从客厅桌子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缤纷乐给我,笑的很不舍。「这是最後一根库存。」我笑,抽出一条缤纷乐给他。

起身,我把他吹风机的电线卷好,帮他放进浴室里。他的浴室还有他用的沐浴乳的味道,很浓,也很好闻。那个牌子也是我最喜欢的牌子,我脸一红。

「谁告诉你的?」等我回到客厅时,学弟没来由的问我这一句。我一愣,不知道该回什麽。我瞥见桌上被他拿出来,我刚刚帮他买的梨子和苹果。

学弟瞪着我,他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了,我读不出来。

梨子和苹果代表什麽?我不懂。

知道吗?我没办法告诉自己我不喜欢你,因为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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