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未晚他赶紧回去,父亲给的酒壶相当重,两手撑着回到山上,姜宵已经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两个师兄看有酒喝,第一句话不是问「这酒从哪来」或是「师弟你没事吧」,而是一句「太好啦师父今晚有酒喝了」,接着郑堇轻松单手抓起酒壶,兴高采烈的献宝去。
「我去拿杯子出来。」莫悬说。
姜宵坐在地上休息,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多年师兄弟竟比不上一壶好酒,更过分的是两个人把凳子拉到门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疯狂称赞起这酒香得让人垂涎三尺,围在一起讨论起来。
殷成陌从房里出来,脸上还带有棉被留下的红色印子,迷迷糊糊走过来。
「宵儿,怎麽坐在地上?」一把拉起姜宵,之後走向两个徒弟,「发生什麽事,看你们激动成这样。」
「师父,是好酒!」郑堇亢奋的道。
殷成陌转头看姜宵。
看他眼里有着询问,但更多是期盼,姜宵忍不住笑说,「我爹给的,拿回来大家一起喝吧。」
殷成陌扬起嘴角,看来很是愉悦,姜宵看着那双红润的唇,不自觉舔了下嘴巴。殷成陌走向递出杯子的莫悬,接过手就是一饮而尽。
「嗯……果真是好酒,痛快。」殷成陌咂咂嘴,要郑堇再倒一杯来,转手交给愣在一旁的姜宵。
他没喝过酒,连忙推却,「我就不用了,你们喝吧,我去烧水──」话还没说完两手就被郑堇从後头制住,姜宵一惊,错愕的回过头,只看见师兄笑得不怀好意。
「哎呀,师弟你今天生日,难得嘛,就别扫兴了。更何况是你爹送的酒,要是你不喝可不就辜负他一番心意了。」
「是啊,现在不喝还要等何时。来,乖,张嘴……」殷成陌附和,放软声音像哄小孩一样,拇指抵住姜宵下巴微微施力,耐人寻味的划着圈。姜宵下意识抿紧唇,朝莫悬抛去求救的眼神,却看见莫悬喝得开心,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他叹口气,准备开口说「我自己来」时,殷成陌丢来一句,「莫非你期待为师用嘴喂?」他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只能看着面前男人瞠目结舌,脸上发热。殷成陌这时喊了句「好机会」,灌进他嘴里的却已不是一杯酒,而是一壶。
这酒是香,但从来没喝过酒的人早被酒气醺得七荤八素,哪来心思去学师兄们品尝。殷成陌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只灌了一点点就赶紧收手,没想到酒壶才拿开,就已经看见姜宵已经微醺,垂着眼一脸迷茫,颊边浮上些许红润,俨然是要醉了,看得殷成陌苦笑不已。
郑堇放开姜宵接过他手里的酒要继续喝,只见失了依附的姜宵腿一软,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殷成陌眼明手快撑住他。姜宵闭紧眼倒在他胸前,不一会儿的功夫红潮已蔓延到耳尖,粉嫩嫩的,殷成陌忍不住伸手去揉捏了下,柔软灼热。
「师父……」怀里的少年无力的喊,有些埋怨的意味。
殷成陌呵呵笑,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宵儿,这样可不行啊,要是以後娶亲喝完交杯酒就醉倒,你要你媳妇儿情何以堪?」
姜宵仍是闭紧眼不说话,脸靠在殷成陌怀里,吐息平稳。殷成陌身上的味道相当清爽,枕起来也舒服,胸膛随着他的说话声振动着。姜宵想起莫悬抱怨郑堇吃完肉身上的体味,於是稍微睁开眼,看见横过背上殷成陌的臂膀,袖子撩了一半,肌理平滑的肌肤就在眼前。
「你这酒量真要训练一下,为了你未来媳妇儿的幸福,为师决定──啊!」
殷成陌给手臂上突如其来的钝痛给惊得忘了说话,只见平日乖巧的徒弟握住他的手,一口牙齿陷进自己的手里,眼睛满足的半眯起。殷成陌见状笑了出来,果真是喝糊涂了,还好也没咬实,只是试探性的咬了口就放开。只见他困惑的盯着殷成陌的手臂,之後伸出舌头舔一舔,温热潮湿的物体掠过之处让风一吹,带来一些难以言喻的搔痒感。
殷成陌嘴边的笑意深了些。
「宵儿,味道好吗?」
「……是师父的味道,哪有不好的道理。」
「居然拍起师父马屁来,以後为师可要让你多沾点酒。」殷成陌轻轻捞过他脑袋,将他扣在怀里,走向已经拿出下酒菜的郑堇和莫悬。
莫悬刚从厨房走出来递筷子,看见倒在殷成陌怀里的姜宵已经睁不开眼。「小师弟醉得太快了。」他平铺直述道。
郑堇嘴里塞满肉,正帮自己倒酒,「不快不快,他第一次喝,这酒又香醇带劲,正常。」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留点给为师。」
「知道啦。」
把姜宵的头小心搁在大腿上,殷成陌抢过差点又要入郑堇口中的酒,抿了口,眯细眼慢慢感受舌头上漫开来的热辣感,之後是一股香醇弥漫口中。腿上的姜宵脑袋一偏差点要掉下去,殷成陌赶紧抬高腿,姜宵的脑袋才又滚回来。
他低头看,少年睡得安稳,脸仍是潮红,尤其是眼角那块红得不像话,大概是姜宵的脸型已经看得出些阳刚味,却又揉合着少年的青涩,艳红的眼尾看得久了,竟有股说不出来的媚态。
殷成陌稍微移开目光,又啜口酒,吞咽的声音大了些。
「师父,你也要醉啦?」
殷成陌愣了下,「什麽?」
郑堇用手指刮刮脸颊,笑得促狭,「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罗。你年纪也大了,才这麽一点……哎,莫悬,你坐过去点,挤到我身上做什麽?」
「阿堇,我也快醉了。」莫悬冷静回答。
「醉了就快回去睡,别想要我抱你回去!」
莫悬装没听见前一句,笑了两声,「难不成你要师父抱我回去?」
殷成陌腿上睡着的姜宵听见这句突然弹坐起来,活像屍变一样,三人不约而同抖了下,愣愣看着姜宵眼神半眯半睁。
「酒……」从他口中逸出这麽一个字。
殷成陌噙笑看他的小徒弟想说什麽。
「……能乱性,喝多了不好,伤身。」结果是一句警世良言。
殷成陌哈哈大笑,漂亮的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润,眼带桃花,之後笑得累了慵懒将手撑在翘起的腿上,看过来,眼里一片湿润,给他笑出来的。
姜宵不出声看他,叹了口气,「师父,你别笑了。笑得我都痒了。」
「哪里痒?」兴起了逗弄平时正经的徒弟念头,殷成陌问。
「喉头,还有……」他指指自己胸口,「这里。」
姜宵看来的眼光里有困惑,殷成陌牵起嘴角,倒了杯酒给他,「痒了就喝吧,你也不差这杯了。」
姜宵接过手,犹豫了下,仰头一饮而尽,却因不胜酒意,呜咽了声,又软软倒回殷成陌腿上。还能够听见他咕哝着说,「师父你骗我,还是痒啊……」
郑堇和莫悬两人就这麽看姜宵又睡了。
「阿堇。」
「嗯?」
「你看我的时候,也曾痒过吗?」
「你身上又没跳蚤我痒什麽?莫名奇妙。我看你也差不多醉了,唉,过来,师兄背你去洗澡,洗完就快点睡吧。」
只见莫悬脸上的笑意淡淡,温柔凝视背对他的郑堇,其中却不乏一丝苦涩。殷成陌将之纳入眼底,缓缓别开眼,悠哉的喝口酒,一边用手指玩弄少年富有弹性的面颊,惹得姜宵无奈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