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欲似毒 — 02

徐薇京

早上看到隔壁叔叔把他儿子拖上车,那男生臭着一张脸,脸上还有我昨天贴的ok蹦,我跟他挥了挥手,助他好运吧。

望着瑾昨天传来的简讯,心又疼了,虽然早就知道他的个性就是如此,但看到他说他不会等我,眼眶还是不自觉得红了,为什麽呢?不是爱我吗,那为什麽又要这样对我,总是那样理智,总是那样冷漠,就算我走了也没有问我为什麽,也没有找我或担心我。当然,最可悲的是我,爱上了这种人。

到了果树林里,我看到了柳丁,香蕉和火龙果,租房子给我的婆婆说,只要我想吃就可以去摘,反正她老了也没办法在去管那些树了,突然附近的草堆开始晃动,然後一只兔子跳了出来,是只野兔,咖啡色的毛跟我想像中的白色兔子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可爱,我靠近一步想更仔细看看它,它却被我吓到跳走了。

真可惜,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口袋,本来想帮它拍照的,拿出手机来,是那男生的手机,旧式的折盖手机,表面已经有很多摩擦了,看来因该也用了好几年,我走回院子里,问了隔壁阿姨,这里有没有公车。

坐了公车下去,这是早班公车,车上大部分都是学生,穿着制服,一上车就听到音乐,我坐了下来後,转头往後看,有个男生拿手机在播音乐,身上穿的制伏跟隔壁的男生是一样的,不知道那男生叫什麽名子,虽然没有名子也可以做朋友,但当想起他总是那男生那男生的,很怪。

「小姐,没看过你,谁的孙女阿?」司机对我说,他的声音很大,乡下人的声音都很大,是因为乡下太安静,还是因为他们有活力呢?

『不是孙女,是刚搬来的。』

「是喔,我们这边很好,住在这很好。」

善良的司机伯伯,我笑了,跟他说我要在白河下车,到了白河後,司机还提醒我要下车,真好,要是在台北司机根本不管你要到哪他只负责开车,冷漠的司机,冷漠的台北。

白河不大,但却意外的热闹,吆喝的菜贩,喊价的客人,虽然跟台北的菜市场没有不同,但就是令人意外的感到温暖,到处走走逛逛,我走到了一家租书城,那是一家大门敞开的店,墙壁上贴着"一小时30"的字,走了进去,老板正在看电视,我拿了30元给老板,他把钱收下後又继续看电视,我随边挑了几本书开始看,看到一半後我发现老板站起来,走到门外骑上机车走了。看到这情况我笑了,真放心呢,虽然我也不会偷东西,但如果是在台北,根本没有人敢把店就这样放着,他们总是盯着在看书的客人,只要你一拿起书,他就会说,看书要付钱,不算时间,算你看几本。

借了一系列的漫画回去看,我打算以後就在这地方看书了,很安静,安静的老板,安静的店,没有拨着音乐,只有新闻的声音。我不太喜欢在看书听音乐,那是种分心,听歌就不能看书,看书就不能听歌,走到等公车地方旁边的便利商店,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喝着买来的红茶,发呆。

然後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没有声音,但我知道,是瑾。

『怎麽了?』

「我让你很不安?」

『没有。』

「你为什麽要这样?」

『我有我的理由。』

「没有什麽理由,只要你努力,就不会这样。」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靠努力来解决,就算我怎麽努力,你不改变就是会这样。』「在跟我交往前你就该知道我是这样。」

『我知道。』

「你後悔了?」

我沉默,不,我不後悔,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那麽没用,他爱我吗?他当然爱,只是还不够爱。

『瑾…..』

「我不保证你回来後我还爱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我没有哭,只是把头埋进手臂里,我19岁,只爱过两个男人,上个他,我因为朋友放掉,这个他,却没抓到过。我该改变,一定要改变,我不要总是沦落成这麽可悲的局面,朋友们,不用付出太多,有正常恋爱,我付出一切,伤了心,连个屁都没得到,哈,徐薇京,你有个鸟用?

「你怎麽在这里?」一只手伴随着声音,拍了一下我的头。

抬起头来,是那个男生,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因该就是他说的女朋友吧?

『不可以拍我的头,我会变笨小朋友。』

「你本来就很蠢啊。」他对我笑了笑「唉,一只小过,对了,这是周郁馨,我女朋友。」

『你好。』

「郁馨,这个是我说的那个台北的女生,叫…..你叫什麽?」

『呿,小鬼就是小鬼,我是徐薇京。』

「你又知道我名子了?薇京?围巾?哈哈哈哈!」

『死小鬼,我不会笨到要介绍人还不知道名子。』

「那你记住了,我是庄恩擎,怎样?听过吧?」

『不,我没听过。』

得意什麽啊?我笑了出来,不过照他这样说,他在这附近一定蛮有名的。

「齁,你很逊诶!」

『不认识你就叫逊吗?什麽歪理。』

「不跟你说了,公车要来了,你要一起吗?」

『喔好啊。』

结果庄恩擎人缘真的很好,一上车就跟司机开始聊天,然後又走到後面那一群男生那边,感觉都很熟了。不过一定是因为这边太小吧?周郁馨也在其中,不过刚才我跟庄恩擎说话时她一句话都没说,是因为怕生吗?

「挖靠,阿擎你啥时换手机的,还htc怎样你去抢喔?」

「抢你妈啦,羡慕喔?」

「抢我妈?我妈要是有这种钱我一定先抢,还轮的到你咧!」

「干!哈哈哈哈!」

听见他们在聊,我也露出微笑,果然是小鬼,就只会炫耀,不过或许跟他说的一样,长大以後就不会有这样子的快乐了。

「周小姐,你那麽贤慧喔,阿擎他脸上的ok蹦你贴得齁?」

「靠哪是她贴的,她最好是有那麽温柔啦!」

「齁~~哪个女人啊?敢跟周小姐抢男人!」

「我哪有不温柔啊?」

「哪个女人?我妈啦!」

到了六重溪我下了车,阿擎也跟在後面下车,公车站是在我们院子口那条上坡一直直走到路口转弯那边。

『我都不知道我变你妈了?』

「开玩笑的吗,要我叫你妈也行啦,先去跟我爸报备一下。」

『那张嘴真惹人厌。』

「不客气哈哈。」他拿出我那只手机开始玩「不过有触控真爽。」

『看来我因该把它收回来才是。』

「不行!你自己说要给我的!」

听到我那样说他赶紧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小鬼,我故意把手伸了过去。,她赶紧往旁边闪,我追了过去,他用手挡住我,一边把手机放进书包里面。

「喂!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不准跟我抢。」

『开玩笑的,说要换就换,经不起逗诶你。』

「你手机歌超多的。」

他说,然後开始播歌,但都只听到一半就转掉,然後说不好听,直到听到一首歌,那是徐怀钰的《我不要》

我不要吵吵闹闹我要乾脆完就完了不在难过你给的太少

我不要缠缠绕绕我要痛快剪断苦恼爱走了剩下疲劳

我不要搂搂抱抱我要安静不被打扰放我孤单对我才最好

『你喜欢这首歌阿?』

「对阿,你不觉得她唱的很好听吗?」

『好听阿。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这麽老的歌。』

「对了,你刚刚是怎样了?想睡还不舒服,不然怎趴在那里?」

『想事情阿。』

「想什麽事情阿?」

『干你屁是喔!』

「呿,你以为我稀罕吗?」

我们走回院子里,我没有回他的话,可能是因为很累吧?把今天租的书拿出来看,我想起小时候妈妈都不准我看漫画书,所以每次买书或租书时都必须偷偷摸摸,笑了一下,开始觉得自己住是件很好的事情。

庄恩擎

「你脸上的ok蹦,不是你妈帮你贴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郁馨对於ok蹦是谁贴的这件事那麽在乎是为什麽,反正贴都贴了,就算是那个徐薇京帮我贴的又怎样?

『是我隔壁那个女生帮我贴的,你到底要做什麽啦?』

「那你昨天为什麽跟阿成说是你妈帮你贴的?」

『是有差吗?我说了他一定在那边大惊小怪阿!』

「那你的新手机也是她给你的?」

『是我跟她换的,她说他要搬走在跟我要回来就好。』

「那麽好的手机她为什麽要跟你换阿!」

『我怎麽知道为什麽?齁你很烦知不知道?』

我忍不住对他吼,自从昨天让她跟徐薇京认识今天就开始问东问西的,不知道哪跟神经不对,她听到我吼她,眼眶一红扁着嘴开始掉眼泪,接下来对我大吼说什麽我是大白痴她不想理我了,就跑回她教室里趴在桌子上哭。

看她那群好姊妹围了过去,我头又开始发疼,真的很烦,为什麽她每次动不动就哭,哭了又让她那群好姊妹找我麻烦,我掉头回教室。

放学後,她那群姊妹果然来了,一个个脸色不善,奇怪了,我跟郁馨的事到底关她们屁事?

「庄恩擎,快点跟郁馨道歉!」

『我怎样了?』

「你对她大声还说没怎样?」

『是她自己很奇怪耶,一直问东西问西的。』

「你没做亏心事为什麽怕她问?」

『拜托,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我妈,还有我做什麽亏心事?』

「那我问你阿,你隔壁那个女生为什麽给你手机?」

『我不是说了是换吗?』

「你都有女朋友了,为什麽还接受别人给你的东西?」

这群女人是怎麽搞的?我是交女朋友又不是娶老婆,为什麽别人不能给我东西,况且我也没跟那个徐薇京怎样阿?

「快点去道歉!你不知道你这样让郁馨很没安全感吗?」

「还有把手机还回去,要手机不会叫你妈买给你喔?」

「你对人家没意思,说不定她对你有意思,你这样都没考虑到郁馨的心情!」

『那个人跟我又没怎样!而且她是我邻居!』

「邻居又怎样?谁会随便送那麽贵重的东西?」

『到底关你们屁事阿?』

「什麽叫关我们屁事?有种就别只会在这边凶阿!郁馨只是问一下担心不行吗?」

『她没有嘴巴吗?叫她自己说阿!』

丢下这句话,我走进教室里面,妈的!我大力的敲了一下桌子,干干干干干干管她去死算了!但我又想到郁馨早上掉眼泪的模样,毕竟是喜欢才在一起的女朋友,终究还是心软,我拿起手机传简讯跟她道歉,要她晚上一起吃饭,然後我在传了一封简讯跟我妈说我今天不回家吃,不过这样就没公车搭上山了,叹了口气,算了!大不了走路回去。

跟郁馨在附近的便利商店吃了晚餐,我也跟她解释我跟那个徐薇京只是邻居关系,只是刚好年龄相近所以比较聊的来,而且她也有男友了,她会给我手机也是因为我年纪比她小她把我当弟弟。

『所以别哭了,好不好?哭了我会心疼。』

「恩。」

她把我抱住,而我在想,我们两个都住山上,公车都错过了该怎样上去?用走的可不是一小时就可以了事。

「哈罗?」

在我正在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跟郁馨同时抬起头,徐薇京就站在我们面前。

坐在我妈车上,我跟郁馨都没有说话,倒是徐薇京,不停的说,奇怪这女人今天怎麽话那麽多?

『你为什麽开我妈车?』

「你妈担心你太晚不知道怎麽上来,可是她人不舒服不能载你,刚好我要买东西所以就要我下去接你啦!」

『先送她回家,等一下不要转弯直直走。』

「喔,怎样吵架阿?怎麽不是男女朋友吗,都不说话。」

『因为你吵架啦!』

从後照镜,我看到她的脸明显的愣住,爽!要不是她我今天就不会那麽麻烦,还和郁馨吵架。

「小鬼你给我说清楚,倒底关我什麽事?」

『还不是你贴那个ok蹦,害我女朋友误会。』

「帮你擦药你还嫌弃?以後就给我滚回家让你妈擦阿你!」她说,然後转头过来「放心啦,我对你男友完全没兴趣,因为我也有男朋友。」

『靠!看前面拉,专心懂不懂?车上有我耶!』

「早死早超生吧你!」

郁馨听到她的话以後,脸没有刚才那麽僵硬,终於有了一点点笑容。

「你男朋友怎麽没有跟你一起来?」

郁馨终於开始跟徐薇京聊天,不过好像开头不太对,因为她一问之後,原本的气氛突然僵了起来。她拉了拉我的手,满脸疑惑,而我只是对她笑了一下,徐薇京还是没说话,直到到了郁馨家以後,她才开口。

「你家到了,改天见!」

徐薇京笑笑的跟郁馨挥手,然後确定她走进家门以後,才把车掉头,往家里方向开。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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