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号摄影棚的监控室,突然多了很多人。现场导播皱了下眉,没说什麽,瞧叶董、欧总经理紧跟在那一脸冷肃如王者的男人身边,不消说,他一定是新任的顶头上司,手握整个电视台所有员工生杀大权的新任执行主席。虽然叶董还有点股份,挂着董事长头衔,却没了经营权、所有权。
只不过眼前的试唱会人选,欧总经理早下达内定人选了。对这个暗盘交易,不知这位新任执行主席是否也默许了?这是个利益交换的丑陋活动,但为了五斗米,现场导播选择妥协、沉默执行。良心再不安,也只能努力的忽视。
「叶董、欧总,我可以看一下这三位决选人的资料吗?」冷冽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监控室,教人只觉置身十二月寒冬。
「可以,纪先生。」叶董跟欧豪年总经理示意。
「在这里。」总经理欧豪年,立刻递过卷宗。
纪圣亚低头翻阅卷宗,片刻後,抬头看着几个电视画面,「给我这三位人选的画面。」於是现场导播立刻示意底下属员操作机器。
立刻几个画面出现,准备的三个决选人……细细的观察,纪圣亚头也不回的问得力助手兼好友,「振鹏,你觉得她如何?」
一听,程振鹏便知纪圣亚问的是谁,一手摸着下巴,一边估量的细看镜头下的人。
沉吟片刻,程振鹏慢慢的说道:「镜头外的她,完全不起眼。可一入镜头,她就像颗发亮的星星。再仔细看,镜头前,她如清晨朝露,又像落入凡间的精灵。殊不知她的声音如何?」
「放心,我听过。清新、纯净有如天籁般悠远、飘渺。」说到她,纪圣亚的声音有了点温度。
「那麽她的声音,就不适合这档历史大戏。」程振鹏下结论。
「没错。所以……」纪圣亚微转头看了好友一眼。「我有另外的计画。」
「我懂,只是试唱会,还是要进行,对吧!?」
「嗯,开始吧。」纪圣亚跟欧豪年点头示意道。
现场导播不待欧豪年的指示,听到纪圣亚的话,立刻透过麦跟底下摄影棚的制作人通话。
不一会儿,第一位决选人充满自信的走到舞台正中央,从容的开始演唱歌曲。歌声高亢、嘹亮,很显然是适合历史剧味道的声音。叶董、欧豪年和制作人、剧导演、唱片制作人皆不由自主的把眼光投向一脸严肃、专注的纪圣亚和程振鹏身上。然纪圣亚面无表情,双眼只紧紧盯住画面,身为特助身份的程振鹏用眼色要众人继续执行往下的决赛流程。
紧接着第二位决选人赵雅蒨昂着头,雍容华贵的走到台上,前奏音乐慢慢落下,她缓缓的张嘴……如英雄气慨、柔情万千的感情也随着一启一合的唇瓣流转摄影棚内……
现场几个人知道这位决选人的身份,皆有志一同的看向纪圣亚。一曲终了,曼妙的身影走出了画面,纪圣亚还是没有何任反应。灯光暗了,隐约第三位决选人慢慢的走入镜头里……
只见她眼底胆怯、神色紧张,手紧拉着裙摆,步履微颤……而一旁的欧豪年身体竟微微一震,整个人不觉站直的盯着画面……她真的太像了,像到不可思议的境地,难道她真的是……她姓欧,不是吗?喉头有个硬块、心紧揪着。
奇怪,当灯光大亮,所有人的注意力竟凝注在她身上,所有眼光都被她吸引住,在场的每一个人屏息的等待她的声音……
音乐缓缓扬起,她深吸口气,双手紧握在胸口,脸色顿时舒缓,她唇瓣微启,立刻如天籁般纯净、悠扬、空灵的声音回荡整个摄影棚,监控室里的每个人皆被震慑的瞪大眼睛的看着画面……
纪圣亚不觉的闭上眼的聆听……是的,就是这个曾在梦中出现;如朝露在翠绿叶子上滚动的声音……是的,就是她……就是她……欧若琛,一个天使。
他的心如冬眠苏醒般的撼动着,周身遍体的毛孔全都张开的拥抱这个感动……
欧若琛,一个无预警的闯入他冰封多年心房的小天使,教他的魂灵随之飞舞、翱翔於萌芽的情愫中……
「纪先生、纪先生……」迭串喊声将魂游神外的纪圣亚唤了回来。
「什麽事?」睁开眼,纪圣亚直接反应的问後,立刻醒觉,他站直身子。
「怎麽样了?」
「三位决选人都唱完了。」
「你们的看法呢?」纪圣亚环视叶董、欧总及在场的所有主管。
「还是你决定吧。」欧总突然说道。
包括叶董、监制都意外的望向欧豪年。他不是说一定要让新任执行主席接受内定人选?怎会反倒把决定权交出去?
「这档台庆历史大戏片头、片尾曲就由第一位跟第二位决选人主唱。至於第三位……她的声音不适合这档戏。你们的看法呢?」
「可是这位……欧若琛唱得不错,或者……插曲可不可以给她唱?」欧豪年的话,顿让在场的叶董、电视台监制、主管员工意外的张大嘴。欧总经理不是站在赵雅蒨那一派的吗?怎会突然的想给一个没没无名的新人机会?这不符他投机势利的性格呀?
「再Take欧若琛一下……」瞄了欧豪年一眼,纪圣亚默默的盯着画面,思索着……然後他转向叶董和欧豪年。
「亚洲电视台不会只有这档台庆历史大戏吧?」
「是的,我们有一连串的拍戏计画……」叶董连忙回答。
「嗯,我了解。」说完,纪圣亚转向程振鹏交代。「明天我要召开一个记者说明会,宣布一些计划,麻烦你处理了。」
「我知道了。」见垂挂在欧若琛胸口前的茀次朗家族特有的图腾项链,程振鹏知道这个欧若琛在纪圣亚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也许是某种连纪圣亚也没察觉的情愫。身为好友的他,也只能放到心上了。
这边,纪圣亚双手插入裤袋走向监控门口,一边跟叶董、和欧总经理说道:「麻烦二位通知财务部、人事部、节目部、公关部等各部门主管,全部先到会议室,我想听听亚洲这几年的营运发展、和你们的计划,还有……财务汇报。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