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吹起来是闷热的。
忙碌中抬头一看,窗外的青绿,彷佛透露出一种不一样的氛围,悠闲的、散漫的,和室内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再把视线收回室内,所有人低着头,像是恨不得把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写进课本似的振笔疾书。
这样的日子,唉,除了叹息之外我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情绪表达。
稍嫌无聊的转了几下笔,果然,老师的视线很快就转移到我的身上,啧啧,我以为在老师眼中只有课本跟好学生。
「郭同学,下面一题由你来回答。」老师严肃的声音掺杂在蝉声当中,听起来十分不顺耳。
我懒洋洋的看着课本上的习题,嗯,分词构句,没有理由我不会。
「去掉关系代名词之後看看动词词性是该用主动还是被动……」我很快的回答问题,老师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可以坐下。
我吁出一口气。
怎麽感觉空气变得更热了?
继续将视线放在窗外,嫉妒那一片青绿,羡慕那一片蓝天。他们很自由,很悠哉。
当然我也不希望,这种苦闷就是我的人生。
*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班上的人大多不喜欢和我亲近。
可能是理念不同吧,大家都想要好好读书,能够考上好学校,有好的工作,找到好的伴侣,生下好的小孩,过完很好的一生。
但是我却不这麽认为。
就这样子吗?人生就这麽简单?如果这样子就是人生,那就去Copy别人成功的人生,不就一样的完美了吗?
我说,人生就是该经历些什麽,会让你永生忘怀的事。
不该是这麽的平淡无趣。青春也不该只消耗在这间教室,如同一枝黑色原子笔,青春随着墨水,在永无止境的考试、作业、笔记中逐渐用完。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子和别人不同的想法,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张尹伦。
你以为他跟我一样散漫,那你就错了。张尹伦是我看过最特殊的一个案例,他玩得比谁都多,却考得比谁都好。长相还算不错,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那一种,运动细胞也很好,音乐造诣很高,文学素养不错,是一个女人见了欣赏,男人看了眼红的家伙。
他说他非常同意我的论调,所以他玩得很凶,但是他的成绩是怎麽维持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两个常常会一块玩,但是到了段考之前,我们两个却是在比谁比较晚睡。
一起玩,一起读书,所以我跟他成了很好的朋友。
「今天又被盯了?早就叫你上课专心点嘛。」下了课之後,坐在我後面的他笑着跟我说。
「热得要死,根本无法专心!」我用手卖力的搧着,想要挤出一丝微弱的风。
「我要去合作社吹冷气,你要不要去?」他站起身来,问我道。
「好好好!」我当然二话不说的跟了过去。
*
合作社是全校唯一冷气全天候不休息的地方,所以常常会有学生跑进来吹冷气却不买东西,以致於管事的阿姨老是瞪大了眼看着这些只为了吹冷气而不消费的学生,却又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为了避免良心不安,我勉强的拿了瓶水,用最慢的速度走到收银台前去付帐。
「我跟你说,听说四班转来一个长得很帅的家伙,女生们都迷死了。我看你的校草地位可能快要保不住罗。」结帐的时候我不怀好意的对他说。
「拜托,我根本不希罕。」张尹伦笑了笑,很无所谓的说。
我敢打赌,排在他後面那一排突然出现的女生们都是为了看他而来的。
而我这可怜的孩子,就是被他拿来当挡箭牌的。只要他跟我走在一起,就没有女孩子敢上来多跟他说几句话。
喔,拜托,才不是因为我很凶恶的关系好不好,谁告诉你我长的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在弄不清楚我的身分的情况下,试问有谁敢贸然上前将自己对张尹伦的爱意暴露在我的面前?
「後面啦,又是一排。」我无奈的对他说。
他又笑了笑,然後往我靠近了点。
「每次都这样,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挡箭牌好不好?」我低声对他抱怨。
「嘿,好朋友就该共患难哪,放心,我一定会回报你的!」他说道。
「报答我?你是要结草衔环吗?」我不以为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