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意中人的告白書》(終)(櫻雪、天泉合著) — (7)

-裂痕2-

作者:sakurayuki

现在的我身处一片黑暗。

从不怕黑暗的我、看见於身後只有孤清的影子,突然恐惧起来。我在无人的路上奔跑着,厚厚的迷雾阻挡我的视线。而後,雾忽然散去,前方逐渐出现了曙光。

那些光令我被温暖包围,舒适的感觉蔓延全身,於是我毫不犹疑地往光芒的方向跑去。

路的中段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以纯金制成的华丽鸟笼。有一个人被困着鸟笼内,走近看他竟是晨枫!这时我发现身旁有一条开启鸟笼的钥匙,我弯身执起,晨枫不断地用手掌拍打着鸟笼,要求人放他出来。

刹那我心底竟有一千个不愿意释放他,看到这样的晨枫,我居然感到坦然舒畅——

心中有把声音在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困着他吧!不要让他出来!他就是属於你的!」这时我忽然有一种尖声狂笑的冲动——这就是独占?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要让别人得到——

然後我看到了麻美,她隔着鸟笼和晨枫对望,眼泪涟涟,彷佛看不见我。我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丝毫没有移动——在想自己在她眼中是不存在的一刻,她突然转头来怨恨的怒瞪我。

我惊醒了,原来是个梦境!还好是个梦境,将来不会是这样子的吧?难道我想要占有晨枫吗?我决定要还晨枫自由。

当时麻美趋步过来我和晨枫面前,神情怒不可遏,她的星眸快要迸出眼泪来,晨枫立即上前阻止她再走来接近我,他使眼色要我赶快离去,然後转头说:「麻美,你先听我说——」

以手打开课室的大门,室内一片宁谧,然而这种宁谧不是我喜爱的宁谧,是种能够致人窒息的死寂。

深棕色的顺直发丝束成整齐的马尾,富有层次感,校服雪白衬衣的下摆拉出遮盖了裙头,格子校裙刚好长至大腿,显出她优美的腿部线条,及膝白袜配上一对不合校规规格,可是又擦得闪亮亮的深棕色皮鞋。这样打扮的麻美,以悠闲的姿态坐在椅子中享用她平时习惯吃的吉田家牛肉饭早餐,香气四溢使我垂涎三尺。我向她打招呼,她充耳不闻,也许她顾着用餐,没有时间理会我。

麻美在午膳时仍然一言不发,平日和她谈天说地的我,感到这种沉默的气氛非常突兀,我很不习惯,於是不停逗她说话,可是她对我不理不睬。她只是以不疾不徐的步伐在我跟前走着,将我当成没有存在过的空气。

不知不觉,已经在走廊绕了三个圈。我明白她为何没有像平日一样跟我聊天、她为何会心事重重。没有她声音的世界,好孤寂。

我无法猜测她到底在思考甚麽,也就不敢再和她说话。

午膳後下一节课是体育课,学校的体育服是冬夏季混合着穿的,冬天的时候上身是夏季体育服,下身是冬季体育服,加上外套。

麻美和我在课室换衣服时,我无意中看到了——

虽然她努力用外套的袖子遮盖着,不过我还是看到——

一道道伤痕刻划在她的手臂,伤口深得落了皮层翻出来的是鲜红的肌肉,不过未致於流出鲜血,两条手臂合起来算,伤痕足足有三十多条。

我悚然心惊。

人总有特殊直觉,她好像知道我看到她的手臂,先是愣住,然後望住诧异、但脸容一直吃力地保持平静的我——两边嘴角随即扯起笑容:「怎麽整个人呆了?割脉而已,你没见过吗?不开心就割啊。」她乾笑两声,没有神彩的眼晴抬起来盯着我看时,瞳孔竟然掠过两道光彩,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物必先腐而後虫生,晨枫和麻美之间定是有问题,才会有机会让别人介入他们之间,如果是坚定而成熟的感情,其他人根本无办法介入。

被诱惑的过程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否因为我的立场不够坚定,她才会伤害自己?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清楚的话便会成为事实。这种事,千万不能说破——

一旦说破,友谊便会出现裂痕。

如果她这样的行为是因我而起,那麽我做的事对她伤害太深了。

忽尔我眼眶一热。

然後她立刻像之前甚麽都没有说过般,收敛起来道:「抱歉,吓倒你了吗?我答应你,我以後不会再这样做了。」

「你是想哭吗?小惠?」她关切的问着。

我不断摇头。

「别装了!一看见你这个表情,我便知道你想哭了。不要哭。」其时她穿好体育服,将手臂上的伤痕完全掩盖了。

这好姊妹多麽了解我!而我有能力了解她却不愿意尝试了解她。

我这个所谓好姊妹还算是好姊妹吗?

我抬起头朝她挤出一个笑容,不知眼角有没有闪着泪光,而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阴霾,道:「答应我,不要将这事告诉晨枫或是其他人。」然後她伸出小指来。

「来,我们勾手指。」她以温软的嗓音低喃,却用一双寒目督视过来,而後,嘴挂着深沉的浅笑。

这模样像锋利的刀口一样准确无误的、凶狠的刺向我的心,刺得我心血流不止。

我不可以再伤害她的心了,於是我也伸出小指和她打勾勾。

「那一言为定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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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麻美嚷着要买最新出版的杂志,她拉我到处东跑西跑,找了四间书摊都说卖完,她一边奔跑一边埋怨:「都怪我晚了一天才买,那杂志很畅销的!唉!真想看到最新出版的杂志啊!怎办?四处都卖光了。」她这话说了不下十次,结果我也焦急起来,连忙替她想法子。

「你到过便利店没有?说不定那儿有卖剩的杂志呢!如果没有的话再到其他地方找吧!」麻美接受了我的建议。

在便利店,麻美一溜烟的在杂志架左找右找,都找不着,於是她问店员,店员告诉她没有存货了。

她想要离开便利店时,我好像望见了甚麽,我正要告诉她,她同时也发现了。

在杂志架的最底行还有唯一一本卖剩的杂志!

「太好了!谢谢你!小惠!」麻美扑过去像发现宝藏似的,将杂志抱於怀中,用快要感激涕零的表情望着我:「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可能买不到了!你看赠品是我想要的款式呢!太好了!」这女孩多活泼!大情大性时而又沉默寡言,难怪晨枫会喜欢她。

到底哪个才是她?

付款後在便利店门外,一个女孩从不远处走过来,我认得她,她是芷萌,和希昂一起的人,我一下子便认得出来。芷萌一边聊着手提电话,一边蹒跚而行,此时她在我们面前停下步伐。

近看她长得甜美可爱,有一双圆睁的眼瞳,个子娇小玲珑的,身穿白色短褛加紧身牛仔裤及紫色布鞋。

她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嗨唷!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唷!」

我听到她的声线几乎被吓个半死,这个「希昂的女朋友」天生丽质,居然拥有一把鹅公般的嗓子,我在心中冷笑。希昂竟然和这样的女人在一块,她有哪一点及得上我?忽然信心都来了,我要把他抢过来,我要他到我身边,我不再逃避了。

「你买了甚麽唷?给我看看吧!」看来她只是在和麻美交谈。说完她一手抢去麻美手上的塑料袋,这人好没礼貌!可是麻美却完全没有介意,脸上还一直带着笑。

她取出袋中物时道:「是杂志吗?好好看的唷!我刚刚正想买回家呢!」

「可是这已经是最後一本了。」我禁不住冲口而出。

她听了,抿嘴笑,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不要紧,麻美会借给我看的!对不对唷麻美?」

麻美大力点头。「当然了!」

忽然在我身边的空间凝住了——

——麻美和芷萌认识?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是要好的朋友,她为何会形容芷萌是个冷淡的人?这人根本和我印象中的她完全相反!难道她不想我更加认识芷萌吗?

麻美拿回杂志後道:「小惠,我们还没有吃午餐呢,」再向芷萌说:「我们先走了!再见。」麻美拉着我的手,芷萌娇滴滴的身影距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远,渐变得渺小,最後消失不见。

待续

sakurayuki的话:

抱歉,灵感爆发,导致天泉作的量看起来好少,之後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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