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他正握住门上的把手准备推开,却发现他突然一脸铁青,接着就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那个……门刚刚好像被那些人锁上了……」
「什麽?」我不禁瞪大双眼大叫。
「怎麽办?」他松开紧抓我的手,有些无奈地望向我。
「我记得这里有後门,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这边那麽大,现在又什麽都看不到……」
「我知道在哪,你没说我还忘记有後门这回事了。」他搔搔头,游移了一下才开口:「只不过我们又要从这走到最後面那里了。」我转头望向彷佛没尽头的前方,感到一阵无力。
「来吧。」他伸出手示意要我像刚才一样抓紧他的手走,我盯着那支手迟迟没办法动作,最後他索性把我的手拉过去,「这种时候有必要顾虑那麽多吗?台湾人真的都很奇怪,只要跟别人亲近一点就好像哪里不对一样,为什麽呢?」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问,瞧我没回答便转身往前走。
我们走了一段路,这次他的步伐比刚才还来得慢些,我的心情也没刚才那样起伏不定,就像现在的氛围一样很平稳、很舒坦。
「日本人很开放吗?」我低喃。
「日本人?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啦!不过可能我在美国待久了,所以就很不能习惯台湾这种保守的风气,一开始我来这里的时候都快要受不了差点想跑回美国去。」他轻轻笑了起来,「这里的风俗习惯真的和欧美国家很不一样。」
「咦?你不是日本人吗?」
「我是啊,不过也不太算是。」
「什麽意思?」
「嗯……我爸是日本人,我妈是台湾人,所以我是中日混血,小时候我在台湾待到七岁就去日本了,不过十岁的时候又一个人被送到美国,我是一年前才回台湾的。」
「可是你不是在日本很知名的游泳选手吗?」
「对啊,我常常飞去日本参加各式各样的游泳比赛,在美国也偶尔会有一些比赛,上次是我第一次在台湾比赛。」他笑笑,像小孩子般的笑。
「那……上次的决赛,你为什麽没有去?」我下意识的就不自觉问出这个在心里疑惑很久的问题,他听了之後并没有马上给予反应,只是静静走了十几步的路程才停下脚步。
「只是发生了一点事情而已,所以就去不了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因为他脸上挂着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反正金牌也不缺那一个,以後的比赛多得是嘛。」他搔搔脸,又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明明觉得他好像很难过,可是他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挂着那麽灿烂的笑容。
明明笑着,却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