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纳闷表情直截了当的摆在自己面前,松润强调:「我是认真的,你们别奇怪。」
哪能不奇怪?燕回与江晴霏没有出声,只是表情仍是迷惘。
「倘若你们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出生起,家族费尽心力栽培你成为菁英,可有一天,忽然发觉世上有人与你流着相似血液,却连他的生死都不知道……我想若是你们也会想找那人回来。」松润解释同时不禁流露浅浅遗憾。
为确保家产不会在生後引来纷争,松润父亲不只杜绝让情妇怀孕的可能,就连其他手足也没给松润留下。
没有手足为伴也因此成为松润生命中的遗憾。
「你不知道他半点消息?」完全无法想像的燕回皱眉。
松润摇头:「为避免引起纠纷,我父亲用尽手段抹去那人的存在,父亲将母亲和我都蒙在鼓里,若非遗物露了馅,我可能永远不知还有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世上。我是父亲的儿子,最清楚他能多心狠手辣。我挺害怕知晓他究竟将对方逼到何等绝境,才能完全切断对方的连系,我可以想像这些年他们母子一定过得不好。如今我父母都已辞世,只希望来得及补偿他们,只可惜父亲手段太绝,他们母子就像人间蒸发似的让人无从找起。我原以为利用肖似父亲的样貌成为当红艺人,就能引出他们,却不想十年过去连点消息都没有,我真怕一辈子带着这遗憾与歉意。」
「别担心你弟弟,他一定没事的。」江晴霏出言宽慰。
听松润娓娓道来,她倒能理解他想弥补对方的心理。
流着相似血液的手足理当是家里一份子,却因金权考量,让赋予生命的父亲无情迫害到生死不知。她若是松润,也会想知道对方近况,只是……
「你是认真想找他,还是只想知晓他的近况?」江晴霏怕的不是找不到人,而是找到人後引来麻烦。
即使手段错误,松润父亲的顾虑并非没道理,对方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若是找到对方後反而被狮子大开口,又该怎麽办?
「他们若想要,我愿意奉送一半家产。」松润做事向来深思熟虑,自然考虑过这点,对他来说手足之情远比金钱来的重要。「当你的财富超过一定数字,你就会知道那些身外之物毫无意义。」
「……」
OK,好吧,有钱人!我懂了。江晴霏撇撇嘴不予置评。
「你努力就好,毕竟要找他真的太难,我已认清事实,托你只是不想彻底放弃这件事而已。」松润补充,他并不想因这件事造成江晴霏和燕回的压力。
「知道了,要是有线索就寄给我。」江晴霏拍拍胸脯,表示她已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也帮忙。」燕回附和。
「唯一线索就是这照片。」松润将张泛黄照片交给江晴霏,才接过照片一看,江晴霏只差没激动的当场跳起来。
这是他刚出生的照片!
松天王,你别玩我了好吗?光凭这张婴儿照要怎麽找人?
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第五集!
腹诽着送走松润三人,江晴霏与燕回再次返回T市,车里气氛已没有来时的紧绷,让前座司机感到万分庆幸。
「你要怎麽帮松润?」因松润的请托让他们忽然多了个共同秘密,这让燕回才到理由与她恢复交流。
「且战且走吧!」江晴霏怔了怔说。「我没任何想法……」
如果光凭皱得像只小猴子的婴儿照都能找到人,她是不是该考虑转行做侦探什麽的。
「嗯,我也是。」不慎接触到她的视线,燕回立时撇开目光,暗想自己可还在与她冷战呢!可不能这麽轻易便投降。
「一起留意吧!」注意到他的言行不一,江晴霏抿嘴窃笑。
这是前来送机唯一得到的好处。有时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麽奇妙,能因一句话疏远,也能因一个共同秘密而拉近,她万分庆幸松润抛出了这个秘密,意外将就要渐行渐远的他们重新拉在一起。
只要他们谁都没有再越雷池一步,或许这样安定的关系便能延续到很久很久以後。
让保母车先送燕回回去,一心挂念元沧海交代自己说服导演换角的任务,江晴霏回到公司直奔童星部。
「太好了,童妈还在。」瞧见办公室灯光还亮着,江晴霏才刚为好运笑开,办公室灯光却已暗下,下一秒童妈拎着公事包走出。
「童妈!」江晴霏挥手奔过去。
「哎,你鬼吼鬼叫是想吓死我喔!」童妈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再看见江晴霏两眼发亮别有所求的模样,连忙喊道:「别和我说有什麽忙非我不可,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说!」
「童妈!你别这样嘛!」江晴霏拉住童妈撒娇:「虽说要麻烦你,但这事对你也是天大好事!元老板难得想栽培童星。」
好事?栽培童星?
「说来听听。」童妈双耳一竖,二话不说打开办公室的门,示意江晴霏进去再说,省得隔墙有耳。
「你晓得相信爱还在这档戏需要童星吧!老板希望我们争取到邵云庭童年的角色。」
童妈一听剧名一股火气便升起:「相信爱还在这块大饼,我当然想分一杯羹,可如今童星小凉当道!我才提一个字,连提案人选都还没说,就让人打回票。他们坚持要用小凉,你回去和元董说声没戏,我何尝不想让我家小宝贝上场。」
江晴霏摇头,故作玄虚的朝童妈勾勾手指:「情势和你之前谈不同了,这回不是你单枪匹马和剧组谈判……」
「你的意思是……」童妈不敢去想她话里涵意。
「老板要拿燕回和雅倩姐当靠山。」江晴霏边说边肯定的颔首。
童妈弹了个响指:「小江,我就说你签下燕回好啊!你看你一带他,没多久不就跃龙门了!」
「承你帮忙,否则我一人也无法成事。」江晴霏可没忘记童妈多次助她。「不过走江湖以和为贵,要是我们强塞个不成材的娃娃,有这一摊,说不定就没下一摊。」
「这道理还用得着你教我。」童妈哈哈大笑:「我手下宝贝们哪个不比小凉好,就是没机运而已。」
正如童妈所言,她关注童星选角动向已久,打开笔电立刻点开备好的候选名单。
「只要邵云庭童年一角,就先不看女娃娃。」童妈原先更狂,胃口大的想要独吞男女主角童年的缺。
快速扫过一遍,留下几个适合人选,童妈便开始一个个点评小童星优缺点。
哪个演技自然、哪个稳定性高、哪个不怕生、哪个可以支撑较长拍摄时间……等细项说得一清二楚。
最後他们挑中个演技好,但偶尔会闹情绪的小男孩。
「真的没问题吗?」童妈其实较属意另一个比较乖巧的童星。
「怎会有问题?我看挺好,要演燕回童年的人演技不能太糟嘛,至於闹情绪,哪个孩子不闹情绪?小凉红了不也挺难搞。」江晴霏请童妈列印了份详细经历与个人资料,带回去研究才能想到更具说服力的说词来让导演点头。
她将文件夹取出,松润才交给她的照片夹在里头,不小心掉出,飘呀飘的竟飘到童妈的椅下。
「你的照片。」童妈弯身捡起照片,拍拍沾上的灰尘,看了看上头婴儿揶揄:「你怎麽随身带小娃娃照片?要不是它挺旧,我还以为是你的儿子。」
「什麽啦!」江晴霏笑骂。
今天赶了几场会报,文件夹里塞满文件,要再放入童星资料可不容易,她将空间挪了挪才总算塞了进去。
「把照片还我吧!还是说童妈迷上这娃娃?」江晴霏伸手讨回照片。
「切,我才不是那麽随便的人。」童妈啐了口。「我爱的还是你们家燕回,可惜他长大了,不然小时候多可爱。」
「也好,你喜欢小燕回就抱着他照片回味吧!省得我老是担心你对他出手。」江晴霏一番取笑後在童妈的白眼下逃了出去。
「那只小猴子才比不上我的彼得潘……可我怎麽觉得看过那张照片……」童妈翻出燕回奶娃时期的照片,又让圆滚滚的燕回萌得找不到回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