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但為君故 — 卷一.烏鵲南飛 第二章 悲樂幾般情(三)

好酸……

四肢百骸都像是有着细小的针刺一般的痛,夏侯捧着头,想不起来自己怎麽会躺在这漆黑的房中。

酒里有毒?不,不对,是迷药。这是无情花制出来的迷药,四处都有,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遭人下迷药。而且他竟然毫无所觉。

夏侯烽煌睁开眼睛,却像没睁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蔓延在他的四周。

感觉自己是躺在地上的,他谨慎着摸了摸地。秋日的冷凉从石板上传入他的掌心,那粗糙的感觉,像是青石板地。他盘腿坐起,一运气,周身却泛起了一股酸软无力的感觉,像是内力全被卸光。他知道这是无情花的药力,再过一会儿就会退去。

勉力的让体内残存的内力运行周身一圈,那种虚软的感觉却摆脱不了。夏侯起身,忍着晕眩不止的感觉,双手打直向前摸索,缓步往前走。

四周连一丝光芒都没有,静的连呼吸声都太清晰,摸到了墙,指尖的触感跟地板上的是相同的,夏侯沿着墙边走了一圈,凭着手下的感觉,在脑内想像出这可能是间石壁打造的密室。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脑海里只留下了还在薛家筵席上喝酒吃饭的印象,再醒来就到了这间房子里了。

他还记得那酒席豪华异常,席间穿梭的婢女们,各各貌美如花,身上更带有异香,脚上挂着铃环,举步之间叮叮当当,煞是好听。便是他这种四海为家的,也鲜少见着这样的场景。

能参与酒席的最後不过二三十人,那可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会不会是有人刻意要害薛家,又怕他坏事,於是将他囚了起来?夏侯想了好一会儿,紧紧皱起眉心,可恶,他非常不擅长想这些事情!

若是宋温也来就好了,他心思缜密,又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肯定略略一想就明白这件事情背後的阴谋。

他从来不对这些事情上心,更不清楚薛家这几年究竟树敌多少,尤其想不明白,不是听说薛家背後是有个什麽王爷的吗?看看来贺喜的人有多少就明白,薛家仍旧势力如日中天,那王爷怎麽什麽事情都没做?

一连串的事情在他脑海中盘旋。

薛老爷子已经十多年没有主事,刚满月的小小姐又是偏房所出,竟然来送礼拜访的人,将整个前院塞的水泄不通,礼品更是叠满了厅里的空间。实在放不下了,只好另开一个偏厅用来堆放礼品。

为了招待这些客人薛家倒也费了不少精神,先是摆上一轮的酒菜打发了那些较不重要的访客,留下了高官显贵以及武林上极有声望的几名人物。

那便是夏侯在酒席上所见到的那些人了。

越是如此,夏侯越是怎麽也想不到,是什麽样子的人,才有胆识想弄这个家族。

石室里透进了一丝凉气,夏侯大约明白这股风来自何处,方才他摸索时,似有略略摸到一丝隙缝,若没猜错,那便是这个石室的出口,只是他身上的迷药未退,能不能推开那扇沈重的石门,夏侯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想了一会儿,他索性盘腿坐下,催动内力,打算尽快将迷药逼出体外。他只觉得疑惑,那人能在不着痕迹之间对他下迷药,既然如此,为何不下毒?

冷汗从他额间缓缓滴落地面。

夏侯收敛心神,怕在此时走火入魔。他虽不喜薛家作风,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薛家让仇家寻上,他也是无法容忍的。

不知过了多久,夏侯才终於把身上的迷药给逼出体外。他睁开眼睛,目光所至之处,仍旧是一片黑暗。

他摸了摸腰侧,只摸到了宋温给他的腰牌,常用的剑已经被不翼而飞。夏侯冷冷的勾起唇角,他配剑是为了众人的安全,真不让他用剑那就走着瞧吧……

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夏侯摸到了凉风透进来的那道石缝。在掌上灌注了真气,他挥掌,正要击在石壁上,夏侯本估算,就算这并不是出入口,也会是接合处,如此必定有机会能让他击破。

几乎就要碰上石壁,却听见外头有人交谈的声音。

没料想到门外有人看守,夏侯一惊,又不欲伤人,硬生生的将掌力转往身後挥出。凌厉的掌气破空的声音在这房里显得特别清楚,轰然一声,击在後头墙上爆出了一地的粉末,但墙面仍旧是那般厚实,未受动摇。

外头轻声交谈的两人一齐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後才听见,外头的人道:

「夏侯先生,请您好好的待在房里,奉爷之命,我们绝对不会伤害您。」

那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

「爷?哪位爷?」夏侯追问。

「不能,不能提。」那人语气颤抖,「这石室是特别为您打造的,无论如何,夏侯先生都不可能突破,您就……不要白费功夫。」

这腔调,他怎麽听怎麽觉得耳熟,很像是北方那边的人。

「你们是北方来的?」

夏侯问,墙外的两人细微的倒抽一口气。这听在夏侯耳中,无疑是个答案。

北方有谁敢跟薛家作对,又有谁需要……夏侯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宋温。

不可能。

就算宋家确实有跟薛家一拼高下的实力,但以宋温的个性,不可能会做这麽冒险的事情,何况宋家跟薛家并无天大的仇怨。

宋、薛两家以苍浪江为界,井水不犯河水成了惯例,没有道理宋家这次要打破这种平衡。若真如此,宋温又怎会事前一点讯息都没跟他透露?

「夏侯先生,您……没事吧?」外头的两人见里面一点声息都无,忍不住好奇出声探问。

「你们把我关在里头,又怎麽会好?」夏侯没好气。刚刚那掌,让他对这石壁有了更深一层的顾虑,他的力气若用错地方,恐怕是怎麽也出不去的。

「夏侯……」外头的人有些结巴,他们都明白夏侯的厉害,「爷、爷说了,不能、不能让夏侯先生出去。」

「你们家的爷究竟是谁?」为什麽将他关在这儿,却除了下点迷药之外,他毫发无伤?

这手段,似乎太过温和。

简直跟宋温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夏侯再一次的否定他脑海中的念头。

绝不可能是宋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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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兔:家里来了只小玛尔济斯,理所当然取名字的工作就落到我头上了。我想了想,牠就叫「笑笑」了。

後来发现这名字取的真好,听起来、看起来都好喜气。念起来更贴近现实……

牠整天「肖仔」一样……在家里奔跑,逗的我超乐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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