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鏡頭,盡頭 (暫停) — 13

一路上我的嘴角都微微上扬,心里极期待等等宸轩见到我的反应。

有人说:谈恋爱会让一个女人变笨。或许吧。但我也觉得,谈恋爱会让一个女人变得像女生;会让一个女生变得像小女孩。

变得爱笑,变得开朗,变得对任何事物都抱持着美好的想法。

好神奇的魔力。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个个都精心打扮过。我跟亦宁东张西望了一下,看见宸轩和皓廷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

皓廷穿着黑色西装外套搭白色衬衫,领带是深灰色的。他淡淡地看着我,微笑着说:「没想到橘色挺适合你的。」

宸轩则是深灰色西装外套搭白色衬衫,黑色条纹领带。他瞠圆了双眼,把我从头到脚来回看了两次,惊艳地大叫:「天哪!唯雨,你好漂亮喔!」

「当然漂亮,这可是我的杰作耶!」亦宁得意地说。

「你这样也不错啊,满可爱的。」皓廷瞥了她一眼,难得说出称赞的话。

亦宁先是睁大眼睛,随即露出一个故意的笑容。「嗯?你刚刚说什麽?我没听清楚耶,再说一次。」

「不要。」语毕,皓廷迳自往喷水池广场的方向走去。

「奇怪,再说一次又不会怎样......喂!等我一下啦!」

我和宸轩看着这逗趣的景象,对望了一眼,两个人有默契地同时笑了。

舞会开始前当然少不了那些校长主任贵宾致词,他们说他们的,我们拿了点小点心聊自己的,直到一个年轻的男性嗓音响起。

「各位来宾、各位同学们晚安,我是学生会长。欢迎参与本校的春铃祭舞会,想必各位一定都等不及要开始了,现在就由我来宣布,今日的舞会正式开始!祝各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播音器缓缓流泻出曲调优美的音乐,广场上的人们随着节奏左踩右踏,摇摆着身躯。

宸轩朝我弯了个腰,笑着伸出右手,「蓝唯雨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跟我跳第一支舞吗?」

我回以微笑,毫不犹豫地将手覆上他的。

音乐一首又一首地变换,偶尔轻快如跳跃在水面上的蜻蜓;偶尔优雅如漫步在长廊的猫。

这一刻,我们眼里只有彼此。

世界彷佛没有尽头。

跟宸轩跳完舞後,我到处寻找皓廷的身影,好不容易瞥见他一个人倚在校门边,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干嘛一个人在这?」我站在皓廷身後幽幽地开口。

他回身。「我又没舞伴,乾脆一个人在这,满悠闲的。」

「你肯的话也有一堆舞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跟你跳舞。」

他耸耸肩,「别了吧。」

「那我是算在别了的那一群吗?」

「你在找我一起跳舞吗?」

我也耸耸肩,笑了笑,「好像是。」

「去二楼吧。」

我看着皓廷的背影,突然有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在心中翻涌,轻叹了一声便跟上前。

两首曲子过後,我们两个人倚在女儿墙的栏杆上,皓廷看着天空,而我看着一楼的人们,彼此都没有开口。

良久,我转头看向皓廷的侧脸。「想她吗?」

他没有移开视线,许久之後才闭上眼睛,以很轻的声音说:「想。」

曾经最重要的人即使已经离去,不管过了多久,我们仍会想念,想念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想念一同相处过的时光。说过的一字一句,都想念。

皓廷的这声「想」,在我心里回荡出无尽的圈。

舞会快结束时,我走向喷水池,因为宸轩跟我约在那。

「走吧。」一到那时,宸轩拉着我的手就走。

「走去哪?」

他转头,神秘地笑了笑,「到了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了楼梯口,宸轩突然停住,害我差点煞车不及撞上。

「干嘛停下来?」我歪着头问道。

宸轩的嘴角划上一抹淘气的笑容,他什麽都没说,一把打横将我抱起。

「你、你干嘛?!」宸轩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连讲话都结巴了。

他抱着我一口气跑到顶楼的空中花园,得意地笑了笑後才放我下来。

「干嘛带我来顶楼?」我不解地问。

「你应该没看过晚上的顶楼吧?你看旁边,很漂亮喔。」宸轩偏头看向左边。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惊呼了声。

放眼望去,花团锦簇,绿意盎然,色彩缤纷的花丛中点缀了几个亮点,宛如夏夜的萤火虫萦绕飞舞着。

「真的好漂亮。」我朝着宸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就说吧。」他顿了顿,「还不止这些呢,你看。」他拉着我走到栏杆旁,指着楼下示意要我看。

一楼也亮着许多不同颜色的点点,还有循环不止的喷水池,以及整排开满各种不同颜色的花圃。人们都变得好小,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得出那些有蓝有粉的礼服和暗色的西装加白衬衫。

看得更远些,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马路上一辆辆打着灯的车子不停地向前行驶着。

这些数不尽的所有,点亮了台北市。

「你怎麽知道这里这麽漂亮?」我转头,看着宸轩问道。

「有一次我自己晃来这啊,然後就发现花丛里面放了几个小灯泡,又发现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见好多东西,突然就觉得晚上这里应该很漂亮吧。於是我就带你到这来啦。」宸轩看着我,眼里尽是温柔。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

「各位晚安,舞会接近尾声,接下来要播放今晚的最後一首歌曲,请好好把握机会跳最後一支舞吧!」

宸轩离开了栏杆旁,走到空中花园的中央,同样地笑着朝我伸出手。「最後,愿意吗?」

我走近他,将手覆上他的,「愿意。」

播音器传出曾经听过的歌曲,就好像是为了此时此刻的我们而播放似的。

<fontface="标楷体">宇宙中默默自转的星球冥冥之中你要现在遇见我

我看过瞬间燃烧的花火昙花一现之後悄悄的坠落

我醉过真夏冰酿的美酒醒来以後还有你在陪着我

那种微酸的滋味有点微醺的感觉

梦做一半比较美爱我的人还没睡

不想睡我要陪你一整夜我要幸福的催眠天旋地转的晕眩

不想睡我要陪你一整夜我要今天的完美不要明天的幻觉

雪花盛开在风中是你紧紧抱着我泪光在闪动一闪一道彩虹

La......La......La......La......La......La......

(梁静茹<不想睡>)</font>

最後,我听见宸轩说──

「从开始到最後,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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