茈夏这个国家是水国,从王都到各州都连接着大大小小的河川。传说中,河川中住着一个河神──澜石。
相传这个河神会化成龙身,而茈夏的主河就是他的身体。而三月十五(农历)为水神祭,举国上下会举办非常盛大的祭典。
「明天开始就要举行接连五日的水神祭,你有兴趣参加吗?」珏儿一脸兴奋的问我,我想也去玩玩好了,反正不影响正事。
我托腮,翘起腿:「好是好,可问题是有什麽好玩的?」
她马上跳起来,张开双臂,「可好玩了!有祈雨舞和祈水歌,超动人的!还有要去中央湖看,你一定没看过!还有还有……」
「打住!」我举手,「你不用说了……」
「啥?」她用一种奇怪的脸看着我,我马上笑道:「反正去了就知道!」
最近几日也一直听到街头巷尾传着同样的一首曲子,应该就是所谓的祈水歌了。
明日是十五,月要圆了。
看着近圆的月亮,坐在庭中,拨弦。
一连串如水般流畅的音色,就像是水之妖精在跳舞般,只可惜我不会唱。
「月影落心水之滴,滴落川水到心亭。心亭光璀耀满湖,湖水美景谢神祈……」悠扬得歌声传来。看看,不只珏儿,众人们都唱着歌,形成一个美妙的合音。
她唱得很陶醉,我弹得很欢愉,让亭内出现一幅美景。「朝宇你好厉害!在外头听听回家都能弹。」珏儿惊讶的看着我,我只是笑着点点头。
水神祭当天,我一大早就起床了。可!是!思月这个邪恶的小鬼,把我的面具藏了起来,说什麽人皮面具比较好看!
我恶狠的看着她,戴上。
一如往常,我穿着素净的长袍,上头有几株莲,很有隐士的感觉。但没了面具,一出房门就惹来大家的惊艳。
「不……会吧……」
「画仙……没戴面具……」
「这是人吗?」嗯?难不成我是妖?
但莫名其妙的是──
「孤恒!苍飒!你们愣什麽愣!」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两人,我毫不客气的往他们脸上,使劲的捏。「啊!!」
哼!果然十男有九色!(唯一一个还是同性恋!)
见到珏儿,她只是眨一下眼,「你……倒是聪明。但会成为焦点哟。」
「我也是这麽认为,但迫於无奈呀。」戳戳自己的脸,乾笑。
他们拉着我出门,我无奈的一直听到关於我的怪话。
路人甲:「他……这件衣服……是画仙?!」
路人乙:「他、他没戴面具!怎麽会!?」
路人丙:「根本就是天神下凡!竟然有如此美人?!」
路人丁:「我知道了!是河神!显灵啦!」
我直直的跌在地,老天爷!我再拜托您别整我了,这什麽世道?!
起身,拍拍衣服。
众人看我黑着脸,也自觉不多说什麽,但这张脸真的太过招摇,回头率百分百呀。
一身寒气的我,虽然还是一直受注目,但不会再有人说什麽话,也一路无阻的到达中央湖。
中央湖很圆,由五个桥通到湖心的亭子,正如其名──湖心亭。它的形状很特殊,很像甜甜圈,因为中心是空的,亭子就是环状的样子。
我也发现,湖并不深,而且非常清澈,一眼见底。底部全都是翠绿的石子,非常漂亮。
就在湖的周围,我看到围栏边全部坐满了人,摆满了乐器,湖心亭的入口各站了一名女子。
忽然,笛声打破宁静,壮观的场面令我惊叹。
合一的演奏,动人的歌声。不禁认为,要是这个场面都在这个国家的每个城镇上演,这就真的是一个最美的国家了。
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这个国家,湖心亭就是标帜。就是说,每个城镇都拥有这样的美丽景象。」孤恒微笑的看着湖。
忽见湖内有一艘纸船,是祈愿纸船!
「来。」面前伸出一只手,珏儿笑着递上纸跟笔。
满心欢喜的写上愿望,折成纸船,放入水中。
「姊,你写什麽?」思月想看看我写些什麽,我马上挡住她。「小心我诅咒你愿望不成真哪。」
「不要!」她赶紧离开,放下船。
「因为河流条条相通,它们会花几日飘至各个城镇。终点就是我们的首都──水罃城。传说只要纸船不沉,顺利到达那里时,愿望就会实现。」好浪漫,好梦幻。果真是水都。
从袖中翻出画纸及笔,跑到一旁的摊子。
「大叔……」
「画……仙……」对方呆呆的看着我。
我微微笑着,「可不可以……将摊子借我一部分画图……我会给借用费的。」
「可以!当然可以!整个都借你!不用给钱没关系!」
「谢谢。」
扑上画纸,迅速作画。要是不画下来,我会心痒至死!
我作画的事引来一群人围观,大家啧啧称奇,下了最後一笔,中央湖的音乐也结束了最後一个音。
掌声如雷,我有点羞窘,将画丢给珏儿就自己跑掉了。
我沿着一条河走着,因为看到一艘独行的小船,笔直的前进。虽然很傻,但还是跟上去了。
各条河都像中央湖一样,底部有着璀绿色的石子,仔细想一下才想起来,叫翠明石,好像有什麽传说的样子……
「啊哩?这是哪?」好像走出市中心了,是片林子。前方亮亮的,是什麽?
好奇心战胜理智,看那艘船依然向前行,我跟了上去。
又是湖。
真的是波光粼粼,美不胜收。讨厌!爱死这里了!
我往湖心一看,有一个亮亮的圆点,小船不偏不倚得在那停了下来。
奇怪得是我没少见,现在我倒是要感谢看到这般景象了。
「沙!沙!」一旁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又是位美男子。不过……他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心里怪怪的,但还是拱手作揖:「在下蓝朝宇。」
对方淡笑,「原来是方才的画仙,我有看见你的画。」
我也对他笑:「可喜欢?」
「何止是喜欢。」他看像湖,「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湖的神韵画得如此到位。」神韵?湖?
「果真,不是凡人。」
我立即看向他,他却依旧望着湖。
「你在说什麽?」
「没什麽,我……想给你一个礼物,表达湖对你的感谢。」他举步走向湖,我瞪大眼。一般轻功能点水,但是他却是站在湖中!
「汝令本尊兴情大好,本尊要赐与汝一项礼物!」他开始幻化,身体就像蛇型。最後变成了条龙,潜入水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我意识消失之前,只见到好大,好大的浪花朝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