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哥,可不可以先休息,我们都快热死了。」一群人瘫坐在饭店大厅,尽管拿了房间钥匙,连移动到房间的力气也没了。
「不可以。」程以军独断地说,没有任何理由。听了这话,大家立刻停止抱怨,乖乖爬进电梯,开始分头进行各自的任务。
因为第一组全部都是男性,晨光独宿一间单人房。冲完澡,换上轻便的服装,正觉得摆脱黏腻的汗水焕然一新,门口忽然传来电铃声音。
晨光诧异地开了门,是饭店服务员,手上拿着一堆美轮美奂的餐点。
传统的英式三层下午茶,搭配泰国独有的椰奶冰品。晨光告诉服务生并没有点餐,服务生带着美丽的微笑说明是七一一号房的程先生预订的,一同出差的同事每人都有一份。
虽然不准休息,却有下午茶可以享用,程以军的领袖哲学十分微妙。转念一想,这样才使人信服。部属说要休息就轻易答应,会使整个团队更加散漫。不在期限内完成工作,也会使公司蒙受损失。
但体恤部下还是必要的,得让大家重新振作,所以送来了点心。
晨光拿起一片三明治品嚐。说也奇怪,只是小小的犒赏,就让人身心愉快,疲倦全消。
对着大片玻璃窗,一边享用美味的小点心。晨光俯瞰曼谷市街,暂时将采访抛在脑後,升起悠闲浪漫的度假气息。
有句话这麽说,认真工作,认真玩乐。晨光彻头彻尾在脑海里度了半小时的假後,工作旋即接踵而至。事实上,这次晨光来到曼谷,只有一个任务,也就是对来台湾访问的贸易代表进行专访。
因为记者会上的接触,贸易代表达邦先生对晨光印象深刻,很少接受媒体专访的他,破例给了晨光机会。达邦先生在泰国贸易界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台湾商界也十分感兴趣达邦先生参访後的反应。因此亚洲脉动第一组趁胜追击,来到泰国,打算对泰国与台湾之间的贸易关系做系列性报导。
今晚是晨光和达邦先生约定专访的时间,在某个慈善晚会之後,达邦先生允诺拨出半小时的时间给晨光。因此,享用完下午茶後,晨光立刻接到程以军电话。
「晨光,十分钟後到大厅,我要再确认一次采访大纲。」
第一组包括程以军共有八人,晨光因为是女性独宿一间单人房,人数变成单数後,其他人不愿跟主管同房,程以军理解同事的压力,因此也是独自一个房间。
如此一来,他跟晨光谈事情不论到谁房间都不恰当,只好约在饭店大厅。
「前辈,这是我准备好的东西。」晨光拿了笔记型电脑下来,坐在程以军旁边,叙述条列式的问题,以及预备引申出来主导的方向。
程以军看着密密麻麻的附注,大半是泰语。便问她:「我们有配合的泰语翻译帮忙采访,你没打算用?」
「嗯。」晨光说:「虽然有点冒险,不过我有信心。再加上我会录音,真的听不懂回来请教翻译就好。我们只请了一个翻译,小胖那边的采访有需要,如果可以不依赖翻译,我们两边可以同时进行更省时间。而且……达邦先生似乎知道我不是正式的翻译,他说若我能用泰语做访问,没有翻译在场,他会觉得非常愉快。」
程以军皱皱眉。「原来你们有过私下约定。」
「嗯,放心。我都请桑雅帮我看过,这次访问决不会砸亚洲脉动招牌。」
「我不是担心这种事。既然你准备充足,采访方面我信任你。晨光,晚上我陪你去。」达邦先生要晨光单独赴约,事情不对劲。
「我不懂。」
「没有翻译不是常见的要求,但也不是没有先例。」程以军说:「可是我不乐见这种情况,尤其是女记者负责的采访。」
「为什麽?难道你有性别歧视?」晨光不悦地说。
「当然不是。」程以军颇难措辞,妄加猜度只会影响晨光采访的立场,索性别过脸去,语调降到没有情感的温度,说:「现在不让你采访,你一定不肯对不对?」
「当然罗!这是说好我负责的区块。」
「所以,我们各退一步。我陪你去,一起做好采访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