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部一月一度的月会在二楼第一会议室举行,每当这天,就是部长秘书欣怡最忙碌的日子,不仅仅是搬投影机、测试麦克风、排定会议流程等等杂事。有时会议拖得太长,会发给面包点心,也一概由欣怡张罗。
下午两点钟,采访部同仁鱼贯进入第一会议室。剧场型的阶梯空间,坐在最前方的自然是部长商怡。商怡右边是程以军,左边是第二组组长,然後依次下去。其他同仁除了尽量往前面坐这个原则外,并没有固定的座位。
晨光坐在中段,和第三组坐在一个区块。
欣怡宣布月会开始後,麦克风就交到程以军手上。身为第一组组长,程以军算是半个部长代理人。许多重要会议商怡都会让他一起参加,会议中的简报与事後整理也一概是程以军处理。商怡只做重要裁决,还有,如果程以军处理不来她会出马,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难怪张恺嫉妒他,明明年资是张恺比较资深,可这局势谁都能看出下一任部长人选是谁。
「首先报告上个月份发行状况与市场调查。上个月四期亚洲脉动分别由第二组第三组第四组和第五组同仁负责,发行状况如下,可以看见大约是持平的销售量。对比去年同期并没有太大的增幅,当然,也没有减少。」
「另外是订阅户的市场调查。」程以军换了张投影片,继续报告:「国内反应普遍不错,海外市场这一块是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海外订户认为我们的报导取向狭隘,再加上亚洲经济转向中国为重心,有不少海外订户想要转订上海分公司发行的版本。」又换了张投影片。「这是我们这五个月来的海外订阅量,可以看到订阅逐月萎缩,而同时间上海订量遽增。这只说明一件事,我们杂志国际面向不够,不足以吸引海外订户。」
「这跟大环境也有关系吧?」张恺忍不住举手发言。「中国经济翻转,海外想了解中国,台湾自然居於劣势。上海的版本我看过了,整本光是报导中国,国际观比我们还差。」
程以军说:「这是我们的劣势也是优势。上海只是报导中国政经消息,我们可以从周边包围,除了台湾,深入报导亚洲各国情势,展现我们的国际观才能吸引海外订户的阅读意愿。」
「以军说的对。」商怡忽然发言,美丽优雅地站起来走到台前。「看过你们下个月的提案,高层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商怡,我们是亚洲脉动,不是台湾脉动。如果要了解台湾政经消息,有太多其他杂志可以选择。我们的长处在国际观。所以才要你们重新提案。以後就往这个方向进行,除非……」商怡露出慧黠的笑容,「你们想要到上海上班?」
台下顿时一片鼓噪。商怡言下之意,莫非台北分公司会被收起来。
「海外订户再继续萎缩,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商怡加重语气,「毕竟我们国内市场比较小,不能跟上海比。所以我们要更用心争取海外订户的青睐。」
商怡的话莫名的让大家同仇敌忾,一副磨刀霍霍,精光烁烁,正襟危坐起来。不好好处理,搞到公司整并,这些年奋斗的心血将化做乌有。
轮到各组起来报告专题,讨论的气氛便十分热烈。一改过去互相攻讦的现象,除了竞争,多了同在一条船的使命感。发言踊跃,纷纷贡献自己想法。光是一组的专题大纲报告下来,就花了快要一个小时。到第二组过去,秘书欣怡已明白今天会议又要超时延长,便向合作的面包店订制小餐包。
「东协加三」的主题商怡也很喜欢,听说是新人想出来的,还特别称赞晨光一番。晨光脸颊发烧,心跳加快,又紧张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