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後,宗珉禹办理了出院,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转移到公司附近他私人名下的公寓休养——
「咦,你、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我、我的东西……」
门板被打了开来,一脸惊慌茫然的梁夕澄被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架了进来,另个同样粗壮的男子拎着一只粉嫩橘色的行李箱跟在其後,一行人直直来到宗珉禹的床前,把人往床边椅子一塞,行李箱一放,又如同来时一样迅速离去,留下吓傻的梁夕澄跟被吵醒还很茫然的宗珉禹对望着。
搁在一旁的手机发出滴滴的简讯声,李秘书捎来了讯息,非常简单的一行字交代了这个突发状况的原因:
『商品已送达。』
「发、发生什麽事?他们是谁,宗、宗先生你、你怎麽在这边?」吓得不轻的梁夕澄话都讲得断断续续的。
「等等,泥一虾子问那麽多,窝要先回答哪一个?」瞄过手机总算搞懂状况的宗珉禹藉着姿势微微调整了忍不住笑出来的表情,才抬头看向她。「这是窝为了工作方便准备的访子,刚刚那是李秘书派的忍。」
看她的慌张样,宗珉禹没有多作保留,立刻就解释了状况,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吓坏了,梁夕澄听完了话,还是一副茫然样。
这让他很懊恼,眉头皱得紧紧的。「泥除了当砍户,还咬继续教窝中文。」
宗珉禹一句话就把日後梁夕澄的职务内容给定了。
一片混乱中就被人架来的梁夕澄在宗珉禹第二度解说後大致了解了状况,拖着行李箱转到隔壁的客房。她本来是趁着早上宗珉禹去检查离开病房的空档回家了一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东西要带到医院去,结果才收到一半就忽然有人闯了进来,那天陈峻颖闯入的画面立刻涌上心头,她吓白了张脸正要大叫呼救,却立刻被人以手捂住口鼻一路带上车来到这里……她本来以为、以为又……
直到这时候她才可以松开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一触手才知道全是紧张逼出的冷汗。
总裁叫她直接就在这儿住下,她原本的租屋处那样实在是不适合继续住人,而且待在这儿也比较方便立刻照顾,当然,以上这段话完全没有给她发表反对的余地……
不过她知道,这是总裁的好意,就是知道——想到他别扭的体贴,梁夕澄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下一秒想起跟总裁妈妈的对谈,笑容又渐渐收了尾。
「梁夕澄,你什麽都不可以去想,不可以……」
转头,她望着房内白桦木梳妆台镜倒映出的自己,微举的手按在嘴角,一点点将笑弧弭平,也把内心多余的想法压到最最角落,不去碰触。
#
宗珉禹的背上有道长且深的伤口,出院後仍旧需要每天换药,而这个当然是交由梁夕澄来处理——
虽然已经向护士请教了许多次,也练习过好几遍,但是真的要上场,她还是有点害怕……
为了方便更换又不会去影响到伤口,宗珉禹的衣服非常宽松,而且几乎不用什麽步骤就能解下;她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发抖的手,差点把松打的结扭成死结。
「冷静点。」她的紧张大到可以透过布料传递过来,背对着他不方便转头,只能借着声音安抚。
衣服的布料解开摊在床上,露出缠着层层纱布的背部,一层层解开,最後取下覆在伤口上的敷料,露出的伤口让梁夕澄完全忘了原本的紧张,狠狠倒吸了口气。
她知道他受伤,但是,她不知道伤口居然这麽严重……
浓浓的歉疚感盈满眼眶,逼出了一片雾气。
「我没事……别哭。」只有他们两人的房内,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的探知,听见她倒抽气的声音,微微吸鼻的反应,宗珉禹不难联想她此刻的表情。「眼泪碰倒伤口毁痛。」
被他的话一逗,原本还僵持在眼眶里的眼泪眨了出来,滴落在他背上,梁夕澄吓得赶紧要擦,却不小心一个动作太大,指尖挥过了没有任何保护的伤口——
「啊——」
有些凄厉的惨叫自房内传出,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李秘书停下了动作,看了看门板,默默掏出了记事本。
可能需要联络一下装潢公司,加强一下隔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