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個曾叫做愛情的鬼東西 — 那個曾叫做愛情的鬼東西3

「你今天会过来我这吃饭吗?」

「不会,最近比较忙,而且调到分公司离你那比较远,我怕明天上班会迟到。」

「是吗...我知道了...那不吵你了。」

又不能见面了,已经第三个礼拜了...

心情有点低潮,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抱歉采晴...」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该要求你的...」

是啊...你那麽忙,当然没办法一直配合我,谁叫我没法上正常班呢。

沉默在双方的手机中蔓延,即使距离并非真的很远,但却无言以对。

「...你可以不要这样吗...」

「什麽?」

不要怎样?我不懂?我没有要求你、强迫你陪我啊!我怎麽了吗?为什麽你的口气那麽冰冷..........

「没事,我还在公司忙,先这样吧,掰!」

没等回应就被挂断的电话,听着手机那头嘟嘟声响,心脏一阵刺痛,那是什麽感觉?

我抓着胸口,不安的感受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不安地看着那件快织成的毛衣。

不行!不要乱想,既然不能见面那就赶快趁机织好,圣诞节快到了,我不想错过...

倪采晴压抑心中的不安,开始编织着那件红毛衣,不断的、不断的...

「明天周末我有排到假,要不要出去玩?」

「不行,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

「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你不用勉强配合我。」

呃?

久违的见面我是多麽高兴,为何你却感觉不出兴奋?还说这种话?

「我没有勉强啊...如果你愿意我就跟你一起...」

「如果我说不需要,那你是不是真的会乖乖地待在家等我!」

突如其来的大吼让我的心漏跳一拍,紧接着是一阵狂跳,就像是要即将上考场的考生,紧张又害怕。

「嗯...」

我点了头,不知这是否是主考官要的考试答案。

「为什麽要完全听我的话!为什麽我要你待在家你就真的在家,难道你没其他朋友吗?难道你的世界就只剩我这个人吗!」

更大的狂吼让我恐惧,为什麽会这样?我做了什麽让你那麽生气?

我有如惊吓的小兔,紧缩着肩头全身僵硬。

他没有安慰、没有拥抱...只说一句「我走了。」

门重重的关上,我的心陷入漆黑。

一句「我走了」,他真的永远的走了...

我不知发生什麽事,我不知为何变成这样,没有理由他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疯狂地找、努力地想挽回、但换来的是避而不见。

我近乎疯狂,比五年前的我更是疯狂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利用身旁所有与你有关的朋友找寻你,要他们告诉你我多麽爱你,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们只告诉我要放弃,但为什麽呢?

为什麽我要放弃?既然判我死罪那总要让我知道原因,为什麽要让我死的不明不白!

我的爱变成了恨,我恨你、我真的恨你!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恨你而要我爱上你,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

有些事会因时间而冲淡,但有些事所造成的伤害是永不会抹平的。

『爱』这个字我不会再轻易靠近,至少要我选择,我不会再去选择『爱人』,我宁可『被爱』,因为这样伤的比较不那麽严重。

六年过去了,今天专科的老友难得约我出来喝茶,我依旧准时赴约,让人等待是件不好的事,可惜这三十五年来我迟到过一次,不然就可列入世界金氏纪录的特殊项目了。

「我们至少有四年没见了吧!这几年过得好吗?」

「老样子,在这种工作环境能变多少,新人辈出我也老了。」

「你娃娃脸,看起来不会老太多。」

「真是谢谢你的称赞啊。」

我抖动着抽蓄的嘴角,自己老多少自己最清楚,而且都是老朋友了哪需这种客套话,此时服务生将我们点的饮料送达,接着又到後面和我只有矮木板之隔,刚到的客人点餐。

「气色不错开始上白班了?」

「白班、小夜班穿插上,还算不错至少不用在累个半死了。」

注意力又被拉回,这次又换到关心我的气色问题,真是好友啊。

我们聊了很多,这四年来的生活点滴,对方像是审察员似的问的具细靡遗,只差没要我写份书面报告呈上。

「其实我找你来除了关心你以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啥事?你要结婚了?有孩子了?」

除此之外我没想到有什麽事情更适合此时严肃表情的她,但却遭白眼回瞪。

「那个...曾伟诚...要结婚了。」

碰咚!

心脏猛烈地被狠狠撞击,犹如旧版急救术所教的那拳心前区重击,狠狠的撞击在我的心窝上。

「是吗。」

我的口气冷静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老同学不确定的看着我。

「我不知你怎麽想,但是...『他』前些日子跟我报喜讯时提到了你,也跟我说当初离开你的原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等待下来的话。

「他说当初你的世界只绕着他旋转,给他太大压力,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学长的替代品...」

我依旧平静...

「你把对待学长的方式套在他身上,而迷失原本的你,这不是他所想见的,他希望你活得像自己...所以选择离开...」

我沉默地听,直到确定对方已经说完,我只回了一句...「是吗,我知道了...」

我很平静、真的...我很平静...

「采晴...现在的你...幸福吗?」

这句话是出於老同学的口...还是...『你』的口呢?

「嗯...我很幸福。」

我笑着,是的...我是笑着的。

我们聊了其他话题,直到老同学去了洗手间我才得到一人的平静。

我靠向背後矮墙上的靠枕,深吐一口气...

我随意地望向一旁点餐吧台下方的钢琴漆面,那反照着我的身影和...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如镜的漆墙,无法转移视线...

「我回来了,怎麽了?」老同学疑惑的看着我。

「没事!...我得走了,我要去接小孩下幼稚园,时间快到了。」

我猛然回过头,停顿片刻後转为苦笑,没再多做停留,拿起包包就往我位於我身後方大门方向笔直离去。

我眼睛直视前方,毫不留恋、也不能回头的往前走着,我的手紧抓着背包肩带,手指都泛白了,但我仍直直地往前走。

玻璃门上倒映着老同学离席,往我们原本座位的前一区走去,弯下腰伸出手似乎在安抚着某人。

我只能逼自己笔直往前,绝不能回头...

有些事会因时间而冲淡,但有些事所造成的伤害是永不会抹平的,有些事过了就无法挽回的。

『爱』这个字我不会再轻易靠近,至少要我选择,我不会再去选择『爱人』,我宁可『被爱』,我才会得到幸福,但我仍想在跟心里逝去的爱情说一句...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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