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楚云曦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梳洗过後,自然是要填饱肚子了。
她朝向花厅走去,甫踏入便有个声音冷嘲热讽着:「唉唷,我瞧是谁呢,原来是尊贵的三皇妃啊。」
楚云曦在心底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人是吃饱闲着?成天找她麻烦,不腻吗?
「我说,瑶璐妹妹啊,你还是闭上嘴吧,省得我『突然』忆起昨夜的事情。」楚云曦斜睨着楚瑶璐,满意的看见她乖乖闭上嘴,眼底有着愤恨的神情。
「爹,女儿来晚了,还请爹爹不要见怪。」楚云曦朝楚留香微微一福身,经过昨日的相处,她知道楚留香是真的疼爱她。
「不打紧,只是,女儿啊――」楚留香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却看着楚云曦欲言又止。
「爹有话不妨直说吧。」
「三皇子先回府了,这事,你知道吗?」
李寻回去了?楚云曦掩不住脸上诧异的神情。
不过要是说自己不知道,肯定又会被楚瑶璐给嘲弄的。
「这事女儿自当知晓,夫婿有要事处理,便先行回府,女儿我一个姑娘家,也帮不上什麽忙,就留在这多陪陪爹爹。」楚云曦说得温和有礼,表现出身为皇妃的大度。
「好好好!看来云曦长大了呢!」楚留香满是赞赏的看着楚云曦,有些感慨也有些欣慰,女儿懂得替他人着想,却也不再是需要他的小娃儿了。
楚云曦浅浅一笑,心里却是气到快疯掉。
这李寻是怎样?要走也不说一声,还好她平常有看宫廷剧的习惯,不然这场面教她怎麽演下去!
回去後再跟你算这笔帐,我先记下了。楚云曦在心中又添了一笔仇。
「云苒,等会儿陪我到外头逛逛。」楚云曦坐下用膳,对着身旁的楚云苒说道。
「好啊,我们可以去阿婆的摊子吃糖葫芦、张叔的种子糖饼、沈姨的豆腐乳……大家一定都很想念姊姊。」楚云苒说了一大堆人的名字,楚云曦只能点头微笑,因为她压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不过好像都是卖吃的,这就好了。
一顿饭下来,虽然楚瑶璐和楚妖娘还是一样爱冷嘲热讽,但楚云曦就不跟他们计较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有那麽幸福的感觉,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吃饱喝足了,楚云曦与楚云苒便到外头游玩,像个孩子似的东跑西奔的。
「云苒,这糖糕真好吃,咱们买一些回去吧。」楚云曦一手拿着方才在前头舖子买的芋酥,嘴里咬着糖糕,一手拉着楚云苒的衣袖要她多买些。
楚云苒看楚云曦像个讨糖吃的娃儿,不禁轻笑出声。
「怎麽了?」楚云曦咬着糖糕看着楚云苒,楚云苒瞧见她这傻气的模样,笑得更开怀了。
「没什麽,只是姊姊真得变得不一样。」
「不好吗?」要是真的不行,她可以勉强学点大家闺秀的仪态。
「不会,云苒很喜欢现在这样的姊姊。」楚云苒付了钱,又拉着楚云曦朝下一个摊子走去,笑着对楚云曦说她有多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楚云曦也回以微笑。
「沈姨!」楚云苒突然加快脚步拉着楚云曦朝一名正在收拾桌面的中年妇女跑去。
「云苒小姐。」被唤作沈姨的女子看见楚云苒便笑着招呼着。「今日带了新客人来啊,这位是――」
「云曦小姐!」沈姨看着楚云曦是又惊又喜,连忙端了两碗豆腐乳给她们。
「沈姨。」楚云曦甜甜的一笑,跟着楚云苒喊着,第一眼她就喜欢上这个毫不妞捏做作的沈姨,比起家里那个三八妖女好太多了。
三人就这样聊开了,沈姨说了许多小时候「楚云曦」与楚云苒的趣事,楚云曦一边吃着豆腐乳一边听着,越听越替「楚云曦」感到难过,受尽欺凌的她,连要买个东西身上连个子儿都没有,这像是一个堂堂楚家小姐该有的待遇吗?
「云曦小姐,听闻你成了三皇妃,过得可好吗?」沈姨像个担忧孩子的母亲一样,关心楚云曦。
「很好啊,三皇子是个好人。」才怪!但在外头还是不要随便诋毁他好了。
感谢本姑娘吧!帮你留点身为天奉皇朝皇子的颜面。
「沈姨,你一个人做这生意不辛苦吗?你的孩子呢?」楚云曦对沈姨对她的好,是感动不已。这段谈话下来,她发现沈姨是真的关心她与云苒。
「唉,不提也罢。」想到自己的孩子,沈姨的神色不禁有些黯淡,楚云曦自知踩到他人痛处,便转移了话题,继续谈笑风生。
聊着聊着,这太阳也宣告收工,渐渐西下。
「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楚云苒看着沈姨说道。
「唉呀,瞧瞧我这性子,聊起来就忘了。」沈姨打包了两碗豆腐乳让楚云曦带回去。
「那沈姨,我们先走了。」楚云苒与楚云曦挥手向沈姨道别。
「路上小心。」沈姨也笑着,但在夕阳映衬下的她,显得有些寂寥。
楚云曦将手中的豆腐乳拿给楚云苒,便朝着沈姨跑了过去。
「云曦小姐?」沈姨有些惊讶楚云曦的举动。
楚云曦紧紧抱着沈姨,在她耳边轻悄悄的说了句:「沈娘,要保重喔!」
沈姨笑了,却忍不住抱着楚云曦痛哭失声。
「那我走了。」楚云曦替沈姨擦去泪水,笑着对她说。
「嗯。」沈姨这一次笑得开心多了,楚云曦与楚云苒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呼――,好累啊。」楚云曦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梁柱,心神又飘到李寻的身上。
他,现在在干嘛呢?
跟他的钰儿谈情说爱?还是共度良宵?
还会记得我吗……
想着刚到这里与李寻相识的情景、在雪中打闹、在山上有些暧昧的时光……
现在,这些事情,你和钰儿也做过了吗?
楚云曦闭上眼,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夜深了,楚云曦疲惫地睡去,在另一方的他,可曾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