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裡什麼都沒有,但我想跟你走 — 0-2

当她进到屋里来,像是在遵守什麽规则似的脱下宽松的全白上衣後,我才发现她是女性。

她的身形和他一样苍白消瘦得病态,瘦弱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样子。她与他除了外型上的相像之外,气质上散发出的颓靡语洒脱更是如出一辙。俨然他们已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人能从他们身上再夺取任何东西。

他们犹如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彼此。

「我没有要做的意思。」我对着上身只剩内衣的她说道,便拾起放置於床头的打火机向她丢去。我忘了她的神智仍留在恍惚的状态,打火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仍一脸呆滞的看着我。

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TShirt重新套回身上,用手缓缓拨了拨和他酷似的松软短发。这个动做使她看起来十分无助,事实上也似乎是这个样子,因为随即她便开口问了我是否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我无法在回忆他的哀痛情绪中拒绝一个与他相似的人,我不想和她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但我拒绝不了。

就是,没办法。从一开始就是。

我只能落寞且哀痛的点头。并在心里纠结的想这对他算不算一种背叛。

「谢谢。」她说。接着她蹒跚的步履从我面前走过,将身体投进那张只有我和他躺过的床。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入睡,发出规律的鼾声。

在她发出因疲累而发出规律且沈稳呼吸的同时,我仔细地将她的脸看了一遍。

柔软但凌乱的头发、向下弯的眉型、总是失神和无助的眼光、纤长下垂的睫毛、圆润秀挺的鼻子、乾燥脱皮的唇上没有太多血色⋯⋯

过去在早晨醒来时,我常看到那麽一副景象:晨曦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刺眼的光线会让他皱起眉头,有时他会举起手腕,挡住干扰他继续睡眠的光亮。

他不喜欢早起,但总在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撑起身子,一脸惺忪地,用梦呓般的模糊声音和我道别。

「要早点回来喔⋯⋯」说着这句话的他,苍白的脸融入柔和的阳光之中,有好几次看着这样的画面,我想,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超脱。

夜很深,没有刺眼的阳光,但她的眉头却是深锁的。谁知道呢?也许她的背景和他一样极其复杂混乱不堪,连在睡梦中也扰得自己不能安宁⋯⋯

他始终纯净,纯净到可以容纳太多黑暗,纯净到原谅太多人在他身上所犯的过错,却使得他的眉宇之中有种挥之不去的无奈。

「太多了太烦了,什麽时候才能够通通清理掉⋯⋯」有次他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恸哭,像是要把所有痛苦都哭掉一样,哭得近乎休克,呼吸只剩下了抽搐。

我不能分担他过去的黑暗,只能将他埋进胸膛,让他听听我炙热的心跳。

「仍活过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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