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再搭理男人的贴心举动,拒绝注视男人温柔的笑,否认男人对她所有的好。
她知道男人是失望的、也知道男人是受伤的。
可是她强迫自己看不到听不到没有感觉甚麽都不知道。
只要轻轻碰、就会疼痛得无法入眠。
女孩不想要再有过去那般的绝望,她不愿意再一次受伤。
她回到镇日发呆的每天。
对着窗外,对着水族箱,对着天花板。
就算再怎麽无法接受,她还是无法讨厌男人第一次赠与她的那个水族箱。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知道男人赠与她礼物的那天,是她们相识满一年的日子。
女孩真的很喜欢那缸蓝色的小鱼,可是赠与她这项礼物的人却……
◆
────磅!
外门被人毫无道理的粗暴应对,撞开的声音。
女孩麻木的看着鱼缸,不说话也不动,来的人是谁,要把她或这个屋子怎麽样,都无所谓。
果然,你很快的感觉到有人飞快接近的脚步声。
「就是你对不对!!那家伙养的孩子就是你对不对!!!」
来人大吼,又是仓皇又是急切。他一把抓住女孩,握住肩膀的力量大的让她忍不住皱起脸。「快跟我来!!那个人!!他!」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面对的女孩毫无反应这点貌似惹恼了他。
「那个人他会死掉啊───!!」
一句话,打翻你所有的思虑。
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染着恐惧和不敢相信。
来人非常气恼,指着窗边的鱼箱:「你知道那缸鱼是哪里来的吗?你知道那是甚麽鱼吗?那是只生长在雪梨以南的淡水水域的珍贵鱼类,已经是保育类的物种!是他去黑市用身体换来的,他现在每天都要去打地下擂台!你都不知道吗?!」
女孩不知道,她当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总是对她微笑对她好的男人,一直以来只把完全善美的一面呈现给她看交付与她的人;她怎麽会知道?!她怎麽会知道在那样温和的笑容之後他为她付出多少,她怎麽会知道那些伤痕他疲倦的理由只因为她无法真正的接触生物。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啊!!
来人吼完那句便开始嚎泣。
那个人一直很傻、很傻很傻很傻,傻到身为挚友的他看不下去无法接受,他仍然执意的为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孩傻──他无法理解也不屑理解,他在乎的是他不是她,他不需要去理解为什麽他要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就像他也不懂为什麽自己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直到他感觉到有人朝他衣角使劲的拉扯。
他看见女孩子,稚嫩清秀的脸庞凄惨的神情。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使用声带开口说话,开口的那一瞬间没有任何声音的那一秒,女孩才发现自己从未对男人说过话;她用力的一闭眼,接着用男人从未听闻过的声嗓对眼前的生人开口。
「他、在……哪──里。」很用力、彷佛用尽力气才表达出来的简单言语。
一个深吸。
「我想见他。」
一句话,四个字,眼前的生人彷佛被当头棒喝的一个机灵。
知道他情况的人很快的就握住女孩的手,一把带起女孩幼弱的身躯:「我带你去,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帮他──带他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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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生以来第一次跑得如此剧烈,第一次接触到那个应该称之为家的屋子以外的世界,她却无心顾及。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心爱的心爱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