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透明的永恆 — 11

坐上言哥的车,从後照镜看到言哥快乐的神情,让我觉得事情应该都结束了。

「小漾。」正在开车的言哥,望着後照镜里头的我,叫了声我的名字。我嗯了一声,等着言哥接下去说。

「我先送你回家,好吗?」言哥不时望着前方、也不时望着後照镜。

「嗯,好啊。」我微笑的点点头,接着我拿出手机,看了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而在我右手边的悸姊也已经睡着。

过不久,言哥把车开到我家门口。向言哥告别後,我就蹒跚的走进里头。

才刚进到家里,准备要回房的时候,妈叫住了我。这让我意外了下,因为现在都凌晨两点,妈竟然还没睡。

「到客厅,爸妈有话要跟你说。」妈轻声说。望了妈一眼,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於是就跟着妈的脚步,走进客厅。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才刚坐下来,爸就站在我面前,对着我怒吼。我静静的望着他,不发一语。

这使他更加愤怒的瞪着我,继续吼着:「成漾瑀,你是女孩子,为什麽凌晨两点才回来?说呀!」

「有事情才会这样。」我凝视着他,静静的回。

「什麽事可以晚成这样?我听你在胡扯!」他悻悻然的斥吼,并还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用力的往地板上扔。

「好了,冷静点。」妈走向前,搀扶住爸的手臂。

「成漾瑀,我可不记得这样教你,平常时我一再容忍,但你却越来越过份,跟老师呛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学生!学生该做好学生的本分懂吗?」他仍旧怒吼着,声音还不时大了起来。

而我则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接着他更加大吼出来:「我在说话你给我回应、尊重点!」这次的声音应该大到连隔壁都听的见。

「你们有教过我什麽吗?」抬起头,我望着他们,静静的说道。

「什麽?」他皱了眉,语气稍微小声了点,但里头带点疑惑又愤怒。

「不知道是谁啊,把工作放在第一,而女儿放第二。」我眯了起眼,嘴角微微往左倾。

「你在讲什麽东西啊!」他再度气到,再度大吼了起来。

「我有说错吗?我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你们、一直很想当你们的乖女儿,但是你们不给我机会,在我痛苦、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你们有出面吗?有安慰过我吗?你有什麽资格骂我!」我望着他,一直拼命的把愤怒压下去。

「你,够了!」他这次真的气疯了,声音狮吼般的叫了出来,於是举起右手,往我的左脸颊狠狠甩了过去。顿时的力道大到让我重心不稳,我就这麽往右手边倾跌下去。

「老公,别这样!」站在一旁的妈妈已经哭花了脸,她拼命的拉住爸爸的手,要他别太激动。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子稍微摇晃、神情有点疲惫的望着他们说:「我不想对你们大小声,因为你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但我希望你们能够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想想我的感受。」

他们只是默默的望着我,不语。

我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出客厅,往房间去。

关上房间的门,也顺手把门锁上,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出微小的微光,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温烫的泪水就很自然的涌了出来,我掩住脸庞,顺着房门,屁股滑坐在地板上。

「我也不想这样……」我低声啜泣,含糊的说着,而声音也只有我自己听的见。

接着我哭累了,抱着双膝坐在地板上,双眼沉重的阖了起来。

「救我……救我!」拼命的拍打着双手,嘴里不时喊着,叫喊的同时,还一直喝到浊水。

一下浮起、一下又沉浸,拼命的想游上岸,却听到岸边不时传来的嘲笑声。好不容易摸到了岸边的土壤地,把重心放在手上,想压着土壤地爬上岸,但却有人用类似木棍的东西压着我的头顶,让我无法上岸。

然而,又再度的沉浸水里头。

「啊!」大叫了一声,冒着冷汗、睁大了双眼,我做了恶梦。

我喘着微薄的气,吞了口水,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我捂住脸,咬紧了双唇,闭上眼睛。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想起这件事!」我大声吼了起来,抿着唇,不断的轻叹着气。

慢慢的,我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然後我站起身子,走向窗户的阳台那,望着宁静的夜空,我小声的对自己呢喃:「坚强点成漾瑀,你不再是那个懦弱的你,你是熬着痛苦才有今天的,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我努力的告诉自己,努力的压制心里头那阵阵的刺痛。

<B>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忘掉,但却不知道为什麽,它依旧在我脑海中徘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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