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鳥園 — 地球自轉與公轉具有一定的規律存在。

换句话说,地球不会因为你对情人不忠就停止转动。

那天见面之後,我才真的觉得我的大脑确实真的是一左一右,被分成了两半。

我反覆地想着男人与孔雀,尤其是在孔雀开始频繁地出入我家--在我终於承认我喜欢上他之後,我替他打了一把公寓的钥匙。

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看我还犹豫,搔搔头说他那还是别收了,我瞪他一眼,把他手指一根一根弯起,确认他把钥匙握在手里之後才放心。

连我也不懂我到底在坚持什麽。

开学之後,新学期孔雀也换了新工作。

他辞掉了原先便利商店的工作,改在我家附近挑了一间连锁饮料店工读,说这样他就能在下班之後直接来我家。

想得也太美!

我白了他一眼,但我看他带了我常喝的奶绿之後放他进门。

太棒了,以後就不用累得半死回家去,而且又可以和你腻在一起。

他说,身体直蹭过来,我被他突然之间的撒娇给恶心到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子撒娇能看吗你?」

「我是小鸟依人!」

放屁!根本是鸵鸟伊人--

我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之感,他听了之後笑到躺在我的大腿上,被我毫不留情地抓着脑袋拉起来。

「嫌累就给我选离家近一点的工作啊!」

我说,孔雀看着我笑了,凑近我的脸说。

「这里对我来说也是家啊。」

我被这个脸皮厚得不行的鸟彻底给打败了,用仅剩的力气警告他。

「下一次不准把内裤丢在我枕头底下,你会害我睡不着。」

「应该是会做好梦才对吧……如果你孤枕难眠就和我说啊--啊啊!我说错话了、对、对不起!」

不要拔头发啊!我从孔雀泪眼汪汪的表情读到这句话,我没好气地瞪着他,这家伙根本不知道那条内裤让我的春节假期有多纠结。

我从衣柜里面清出一块空间放了个小柜子,给他放他的换洗衣物,他困惑地问我哪时候变得这麽重视整洁……

我揍了他肚子一拳,痛得他凹成一个ㄑ字形,我没告诉他那是男人过年的时候动手把这里整理得井井有条,只告诉他说我也有想要整理房间的时候。

我抢过他的衣服,在他仍然躺在床上打滚的时候把衣服随便扔进空出来的空间里,被他吐槽我根本没有好好折吧,我耸耸肩忽略他抗议我把他的衣服都被揉得皱巴巴的样子,让他自己打开衣柜乖乖把衣服摺好。

孔雀住进来之後,那些没解决甚至被我一再逃避的问题便浮现了,例如该怎麽和别人说起我和那只鸟的关系。

有次和季伍在学校吃饭的时候孔雀打了电话来,喜孜孜地说他等一下要外送到我们学校,问我想不想喝饮料,可以顺便替我带去。

我看了季伍一眼,要他带两杯奶绿过来。

挂了电话之後我告诉季伍那只孔雀的事,他瞪着我问我到底在做什麽,我没敢看季伍脸上的表情,只跟他说声对不起。

「你又没对不起我。」

孔雀送来饮料之後又匆匆地走,季伍叼着吸管,才没再露出想杀掉我的表情。

「你对不起的是那两个家伙。」

被他说中了心事我默了,季伍打了呵欠,没打算趁胜追击,三两下喝光了饮料。

「不过我不介意你和那家伙在一起,他带的饮料还满好喝……我们商量一下好了,以後他要来带饮料给你的话记得算上我怎麽样--」

「喂!」

虽然只是说笑的,他还是要我想清楚,我闭上嘴,也拆开吸管喝刚才孔雀带来的奶绿。

奶味很重很甜,没有苦味和涩味,上课之前我猜他现在不能接电话,所以传封讯息给他告诉他饮料很好喝,他稍後回答我说那麽晚上他会再带一杯给我。

我想这下子不只男人有体重危机,我应该也会有。

男人要是回来了孔雀该怎麽办?

我捏着手机想着,却打心里被孔雀的贴心给逗笑了。

离十月还很远,在男人回台湾以前,我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能把孔雀藏起来,藏起来……

我咬着笔杆,在笔记上画了只鸟,即使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鸟--让我纠结许久之後挫败地涂掉它。

男人开始忙了起来,新一季的产品与订单让他忙得没有时间和我闲话家常。

晚上我试着连络他,只是突然想找他说点话,他告诉我他忙着,匆匆说句抱歉便挂上电话,之後不论怎麽回播电话都是重复死板的嘟嘟声和僵硬的电子提示音。

手机滑回口袋里,季伍看我闷闷不乐,凉凉地说搞不好男人只是嫌我烦所以懒得接我电话,我笑笑地说句「是喔」之後抽回了我摊在他书桌上的笔记。

「共笔还给我,我自己都还没读完。」

「别啊!廖仔这次放话说要当掉一半以上的人,你不会想看到朋友因此被挡修吧!」

「是不想啊!可是有人竟然嫌我烦,我不想给他那麽多的困扰。搞不好他根本不想看到我和我的笔记--」

我打了呵欠,季伍连忙改口说,搞不好男人等一下就会打电话过来,正说着,我的口袋震了几下,拿出手机来看却是孔雀打来的。

我把笔记扔回去给季伍,告诉他晚饭上来之後我要加点一份餐後点心,他嘴里念着我这吃货,我大笑走到店门外接电话。

孔雀喜孜孜地说店长临时有事,放了他半天假,能提早收拾下班回家,我随口问他吃过饭没,答应替他带点东西回家。

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很高兴,这份心情同样让我也笑了起来,我回到座位上,告诉季伍我要把饭後甜点改成外带晚餐,让低头抄笔记的季伍闷声说我根本在谋杀他的钱包。

抱怨之後他问。

「那只鸟要吃的?」

「算是吧。」

我点头,决定下次男人打电话来以前,都别再困扰孔雀的事情。

季伍嘀咕说饲料费还真不便宜,我笑了出来。

於是我到柜台去拿点单,很愉快地替孔雀点了一份店内最贵的招牌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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