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情讓人心慌慌 — 25

「夏实,醒醒。」

感觉到一双厚实的大手覆上自己的脸,那轻柔抚摸带来的搔痒让夏实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啊、对不起,我怎麽睡着了。」夏实伸了懒腰,缓缓坐挺身子。

浩介在一旁将车子熄火,把大衣递给睡眼惺忪的夏实,「没关系,就当作先补眠吧!听说要到凌晨两点多才看得见,那、外头冷,衣服先穿上。」

夏实边打呵欠边套上衣服,一开车门接触到外面冷冽的空气,不禁打了个哆嗦,但一看到眼前的景色便惊呼出声,「哇!好美。」

浩介下车,点了根菸微靠在车门边,开口问道,「喜欢吗?」

「嗯!」夏实兴奋地点点头,「我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星空。」

这片宽阔的草坪在高山山头,与广大的夜空平行,过了午夜十二点,黑幕降临,全赖满天星斗与月光照亮这梦幻般的景致,後头是蓊郁森林,前方远处是都市的霓虹夜景。

夜风吹拂,树叶互相摩擦发出悦耳声响,偶尔几声虫鸣穿插着,这周遭其实并不安静,与浩介有着同样目的的人们也在附近驻足观望。

流星雨,这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观即将展现,浩介选了处较为静僻的地点与夏实独处。

瞧见夏实挂着笑容,浩介也释怀不少,用着安心的微笑说着,「喜欢就好,最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麽事了吗?」

被戳破了心事,夏实试图掩盖内心的震慑,「你多心了,可能是最近考试不太顺利。」

「用功是件好事,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浩介柔声道,来到夏实这方与他同坐在草地上。

夏实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怨着自己竟无法掩饰内心小小的波折,明明决心不让浩介担忧的。

他仰身躺下,让一片星空尽收眼底,然後缓缓伸出了手,掌心对着天上悠然开口,「你看、浩介,现在感觉跟天空好近好近。」

浩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而不答。

「但是、」夏实放下了手,「就算感觉再如何接近,实际上也是触碰不到的。」

听出夏实语里的落寞,浩介故意以轻松的语调回应,「小鬼就是小鬼,终於也到了多愁善感的青春期了吗?」

「或许吧。」夏实闭上眼睛,右手背覆上了自己的额,以极其平淡的口问说着。

「张开眼睛。」浩介伸手握住了夏实摊放在左侧的手,「虽然无法真正触碰,但只要你愿意,一抬头就能看见,无论晴雨、无论昼夜,他永远会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不是吗?」

夏实的心被强烈震撼了,他睁开双眼注视着闪烁的星光,他发现这景色比刚才更加耀眼了。

好温暖,原来浩介的手掌有这麽温暖啊。夏实感受着从左手传来的体温,浅浅地还可以感觉到浩介脉搏的跳动,是那麽的规律,一阵一阵在夏实的心湖泛起涟漪。

夏实不禁紧握住浩介的手,感觉牵着的手加深力道,浩介转身在夏实紧闭的唇上落下一吻,淡淡的、却让夏实印象深刻。

无视一切凝望着彼此,这宁静的时刻对两人来说过於珍贵。

「浩介,你喜欢我吗?」

「嗄——怎麽问这个?难道看不出来吗?」浩介傻笑着拉开距离。

夏实坐起身来,歪着头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因为、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浩介哈、哈两声,「又不是女人,问这个做什麽。」

「真小气。」夏实嘟起嘴,小小声念道。

一道闪亮的光辉划过,随即激起了在场人们赞叹的惊呼,两人朝着天边望去,一颗颗拖曳着尾巴的流星正以不规则的速度往远方落下,有点像绚烂的烟火,又有些像晶莹的水花。

「喜欢。」浩介趁着这份美丽,说了出口,「夏实,我喜欢你。」

一切都来的突然,夏实正惊讶在眼前的美景,耳边又传来了浩介的告白,他一时难以回应。

浩介并没有回头看他,但夏实可以明白这其中的真情实意,对浩介来说,「喜欢」这两个字也许是个特别的存在,不能轻易开口,望着浩介温柔的侧脸,夏实如此想着。

「消失了。」耀眼的星辰缓慢平静,又回归到原本寂静的夜空,夏实依旧抬头仰望,却感觉有些悲伤。

「浩介,如果、我消失了,你会怎麽样?」夏实有感而发。

「会死掉。」

「骗人。」夏实笑着。

「没骗你。」浩介身体一倾,躺在夏实大腿上,他从下方直视着夏实优美的脸部线条,开口,「不要随便消失,我会难过到死掉的。」

夏实刻意避开了浩介灼热的视线。

「笨蛋。」浩介轻捏着夏实的脸颊,「流星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被地心引力吸引而消失在我们面前,它会坠落在这片大地并留下痕迹,纵然它会因大气磨擦而化为粉尘,还是会飘散在这空气中。」

浩介坐起将夏实拥进胸膛,他抚着夏实的後脑勺,以温柔的力气梳顺他的头发。

「待在我身边,不要消失,不要说那种伤害我的话。」

「……对不起。」

夏实呢喃着,全身被浩介体温的热度包围,这幸福是那麽真切,他还在奢望什麽?过去孤孤单单的场景浮现脑海,他不想再一次回忆永远盖不暖的被单了,就这样自私地享受浩介的温暖吧!闭上眼、摀住耳朵,自私地拥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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