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喝着闷酒是件很无趣的事。」浩介晃了晃瓶中的酒液,那金黄的色泽透过灯光折射在浩介失落的脸上。
浩介用手背撑着自己微醺的脸颊,「那叫女人来吧!我不介意。」
「她们会被你的表情吓死。」光史调侃道。
浩介无奈的冷笑几声,立刻又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那入喉的呛辣对现在的他而言已是微不足道的味道了。
光史并不阻止浩介疯狂的饮酒,他多麽希望这是一场梦靥,在浩介酒醒过後一切都会不一样。
「何必为了一个小鬼头这样失魂落魄?我从不为女人伤心。」光史替浩介斟满了酒,有劝酒的意味,他知道的,酒醉过後的浩介一向最坦然。
浩介微微摇头,「这不一样。」
「哪里不同?」光史困惑。
「说不上来。」
「天啊!」光史简直快气疯了,「他是给你下了什麽诅咒?」
「嗯嗯……也许只有天晓得。」浩介注视着杯中黄澄澄的烈酒,低声道。
比起愤怒,浩介心里充斥的是厚重的无力感,他开始猜想十四岁的年龄差距是不是真的太过庞大?
「浩介,听我一回,放弃吧!」光史缓缓开口,凝视着浩介沉重的表情。
浩介终於不胜酒力趴倒在桌上,他眼神迷蒙地喃喃自语,「如果放手真的那麽容易……」
看着浩介醉倒,光史继续品嚐着酒香,只是无论再甘醇的口感对他来说已索然无味,他望着浩介的睡脸,思绪飘回到十多年前的某个夏天,眼前的男人也是这样醉倒,然後他依旧扛他回家。
这似乎变成他繁复的功课,在浩介每个烂醉的时候。
将一切都归类於十多年的情谊吧!光史在内心苦笑,其实自己一直对这家伙放心不下,想着想着、又充满耐心地将他「搬」了上车。
浩介陷入了深深的熟睡,光史瞧着他就连闭上眼都皱眉的表情就忍不住窃笑起来,这是一种近乎无力的洒脱,他想、他必然是支援浩介撑过情伤的一股重要力量。
「生日快乐,浩介。」光史凝望浩介的脸,笑道。
所以,一直都要这麽笑着。
※
夏实犹豫了很久,握着手机,上头显示了浩介的电话号码,却怎麽也按不下拨出键。
原本预计浩介傍晚就会回家,没想到现在都快过午夜十二点了。
浩介一通电话都没有联络,想必是忙到分不开身吧,自己假若打电话去是否会干扰到他?夏实试想着,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终於,转动钥匙的声音响起,夏实兴奋地跑到玄关,对上的是光史冷若冰霜的神色,以及被搀扶着、醉得一蹋糊涂的浩介。
「怎麽了?」闻着浓烈的酒臭味,夏实狐疑的开口。
光史使劲将浩介抬进屋内,他冷冷地喝了一声,「闪开。」
很平稳的口气,却让夏实不寒而栗。
将浩介安顿好休息,光史自顾自地跑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他一眼就看到满桌子的饭菜,以及一座插上蜡烛却未点火的生日蛋糕。
「那个、大叔他为什麽会醉成那样?应酬吗?」夏实畏畏缩缩地开口,印象中大人似乎都要去喝酒办事。
「问你吧!看你做了什麽。」光史斜了夏实一眼,没有了一派的轻松姿态。
「我没有怎麽样阿。」夏实为自己喊冤。
「你似乎还没有自觉。」光史看着眼前的小鬼头,不敢置信这是浩介心爱的人,「如果你真爱浩介,就不要跟别的男人有牵扯,他还没有宽宏大量到那种地步。」
夏实一时之间还摸不透光史说的什麽意思。
「看你准备这些,知道今天是浩介生日吧,他看到你跟育幼院的同伴在一起,就变现在这副德性了。」
夏实恍然大悟,着急开口,「那是因为……」
「不用跟我解释。」光史打断了他的话,冷漠地道,「跟浩介说明就好,我对你的理由没兴趣知道。」
夏实待在原地,眼神显得无辜。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他吧,那家伙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真是蠢的要命。」说完,光史沉着脸离去。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夏实来到房间,替浩介拭去了额角的汗珠,然後倒卧在他身边,仔细听着浩介规律且浓厚的呼吸声音。
看来是赶不及在今天结束前对他说声生日快乐了,夏实边想着边阖上眼睛,不知不觉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