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早,多尔衮穿戴整齐,来到皇太极贝勒府见哲哲。
奴仆通报以後,领多尔衮进府内大厅,哲哲早已坐在那儿等着了。
多尔衮上前,躬身请安道:「多尔衮给大福晋请安,大福晋吉祥。」
哲哲手一抬,「起来,坐下吧。」
「谢大福晋。」他坐定,看向她问道:「皇兄这几日的情形如何?」
「暂时稳住,可依旧尚未转醒。」她叹了口气道:「很是令人担心。而更令人担心的还有玉儿的事情,因她房中蒐出西番莲相关物件,难脱毒害贝勒之嫌,此时正被汗父下令輭禁在小厢房里,不知何时才能被放出来。」
「皇嫂,」他不称大福晋,改以家人的称呼轻唤她一声。「别担心,汗父定会查明真相,还玉福晋一个清白。不如这样吧,这几日您就好好筹谋救玉福晋的事情,皇兄的病就由我来照料好了。」
她有些犹豫,「这怎麽好呢?倒是麻烦了你,说不过去。」
他摇头,笑。「皇兄和我是手足,且他平时对我提携照顾有加,现下他病了,我总该尽点为人兄弟的义务。」
她欣慰地笑着,「难得十四弟有这份心,不成全你倒是我的不是了。好吧,如果你能抽得出时间,那就过来府里照顾贝勒爷吧。」
「谢皇嫂成全。」
◆◇◆◇◆
是日,多尔衮并未离开皇太极贝勒府,而是直接留在府中,至皇太极寝室,日夜不眠不休地照看着他。
沉璧陪在多尔衮身旁,一方面是代哲哲和玉儿照顾皇太极;另方面则是担心多尔衮意图不轨,意欲加害。
只见多尔衮坐在床沿,手里拿着毛巾为皇太极拭脸,或又替他掖好被子。如有需服侍汤药时,则多半由他亲自试药以後喂下,不假手於他人。
沉璧以「监视」的态度,战战兢兢地和多尔衮同处一室待了好几天。
清晨,奴婢复又送上汤药来,置於圆桌上,然後退下。
多尔衮深深一思,拔起怀中的一把小匕首。
沉璧见状,惊愕不已,立即上前想要阻止他。「贝勒爷想做什麽?」她扼着他的手臂问道。
看了她一眼,他不多作解释,而是迳自以匕首划伤自己的手腕,霎时血流如注,令人看了怵目惊心。
「贝勒爷──」她大叫一声,引起房外其他奴仆、奴婢的注意。
他因疼而微微蹙眉,旋又恢复神色自若,仍未语,半捂着伤口将血流不止的手腕移至盛了汤药的碗上,让鲜血滴进药碗里。
「贝勒爷这是……?」她问。
「以我的鲜血为药引,混在汤药里让皇兄服下,或许他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她不解,他既设计陷害皇太极,又何以要做这样令人「感动」的事情。究竟,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呢?她实在是猜不透他。回了神,她道:「以鲜血为药引这种事,只怕是以讹传讹,了无疗效。」
「不论有无疗效,总是我对皇兄一片心意,或许真感动了天,老天就让皇兄醒了也说不定。」他说得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全是道理。说罢又让自己的鲜血多滴几滴在药碗里,才挪开了手。
她吩咐外面守门的奴仆,「去请太医,给十四贝勒治伤。」
外面的奴仆称是,急忙离去。
◆◇◆◇◆
又过了几日,太医为皇太极号脉,脉象虽趋平稳,但仍未见转醒。这不好不坏似原地打转的情况,令四贝勒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皆相当不安。
这天夜里,贝勒府园子里的小池边有着熊熊火光,火舌贪焚地吞噬着祭拜所用的金纸,倾刻间便将之化为灰黑色的灰烬。平静无波的池畔似有女子一旁跪着嘤嘤哭泣,原来竟是一名皇太极贝勒府里的婢女迎春正在祭拜亡者,火舌虽吞噬了金纸,却怎也灭不了她内心无可抑止的伤痛,红色的火焰愈燃烧,她内心的愤恨则愈旺。
她边将金纸扔进火里边哭泣道:「哥哥,迎春无用,没有办法为你报仇,你若怪我,那麽就来取我性命,我们兄妹俩一起共赴黄泉……」哭完,她拿出藏於怀中的一个小人布偶,上面标有某人的生辰及名字。
她拿起预备好的长针,狠狠地紮在那布偶上,边紮还边怨恨喃语道:「皇太极,你不得好死,不能亲手手刃於你,那就让你生不如死……」
正好,有守夜巡逻的兵士来到池畔,见有火光,急忙上前。
其中一名侍卫领头威武喝道:「是谁在池畔烧纸钱?」
迎春回眸,见有几名侍卫赫然站立眼前,一慌,手里的纸钱掉满地,一时脑袋空了,来不及反应。
侍卫再进前一步,扼住她的手,见她手里拿着个行压胜之术诅咒的人形布偶,上面写有皇太极的姓名与生辰,大惊。领头侍卫以眼神示意,另两名侍卫则铁面无情地将她拿下。
「将人带到大福晋面前!」领头侍卫命令。
「是!」两名侍卫则一人一边押着迎春,拖着她齐往大厅方向走去。
◆◇◆◇◆
夜半,四贝勒府大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与宁静的黑夜形成强烈对比。
哲哲着好装,端坐於贝勒府大厅,迎春则是跪在她面前,头一抬也不抬地獃缩着身子。沉璧、多尔衮也在场,哲哲正准备要盘问迎春有关行压胜之术的事情始末。
「你说,你为什麽要行压胜之术陷害贝勒爷?」哲哲手里拿着紮了多针的人型布偶,肃颜问。
迎春不语,只是哭,泪眼婆娑哭得如泪人儿般,楚楚模样实令人不忍。
多尔衮目光淩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迎春,迎春偶一抬眼便与他淩厉的目光相接。两人似隐有眼神交流,但那交流只是一瞬间,若不注意的话实在很难发觉。
沉璧急於知道事件真相,好救出玉儿,心焦难免失了分寸,竟不顾哲哲在一旁,急问道:「迎春姑娘,有什麽事情你尽可当着大福晋的面说出来,大福晋肯定会为你作主。你就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们说一遍吧。」说这话的同时,沉璧以余光窃窃瞥向多尔衮。
如果喜欢这故事,请留言回应让我知道喔。
本文每周一、三、五连载,同步连载於/
1.UDN部落格:http://blog.udn.com/selenashyu/article?f_ART_CATE=564571
2.PCHome部落格:http://mypaper.pchome.com.tw/selenashyu/category/22
3.POPO文创网:http://www.popo.tw/books/376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