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說 — 第十五章:沉重的往事

「娜姐,算了啦!我们一起找新的工作就好了…不要委屈你自已了」

「对啊!我们了解你的委曲求全…」

「是啊!要不是为了我们大家的饭碗,你也不会接受这种混蛋的要胁啊!」

「娜姐!算了啦…我们看了好痛苦哦!我们走吧…」

「娜姐…算了啦!我就不信没有这份工作,我会饿死!」

一堆员工围着亚娜,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她,以前江澄秋再怎麽打她,亚娜从来不曾在他们面前流泪,今天亚娜在众目睽睽之下痛哭失声,亚娜的心里一定痛苦万分,一堆死忠员工兼好友,看了有多麽的不舍,简直是心如刀割。

「不可能!JUMP是我们大家的心血,要卖它之前,得先杀了我!」倔强的亚娜,用手背胡乱的抹着泪痕,一张精心妆扮的脸蛋,抹得黑黑糊糊的,还满怵目惊心的,好像在演B级恐怖片。

亚娜倏地推开围绕着她的人群,硬是爬起身子,不顾身上的伤势,一鼓作气冲上三楼,要找办公室里的人渣阿KID理论。

她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阿KID早就在等候着她,他随即锁上了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他关心的问着亚娜:「小亚,你还好吧?有没有摔疼你?阿酷笨死了,这样都接不住你」

正在气头上的亚娜,杀红了眼,抓起桌上的拆信刀,朝着阿KID猛挥:「我杀了你!杀了你!」亚娜信守着自已的承诺,如同她所说过的一样,若是阿KID没知会她,就卖JUMP,亚娜一定会杀了他。

「喂~喂~你冷静下来!」阿KID看着亚娜手中闪闪发亮的拆信刀,伟岸身躯灵活的左右闪躲,这个小妞疯起来还真是彻底。

他伸出右手轻击着亚娜执刀的手,亚娜被阿KID砍中了麻筋,手里一麻,便掉了手中的拆信刀,她奋力往前一扑,又跳到阿KID的身上,愤恨使劲地咬着阿KID的肩膀。

「嘶!会痛耶!你真的有狂犬病哦!动不动就咬人!松口、松口~」阿KID怕亚娜摔伤自已,只好双手捧着亚娜的身躯。

疯狂状态的亚娜,出尽十足力道,死命咬着他的肩膀,怎麽也不肯放。

阿KID暗地叫苦,他温言软语的哄骗着怀中的亚娜:「我刚才是骗你的,赶快冷静下来~」

勃然变色的亚娜,听着阿KID的话,怒目横眉的抬起头,对着阿KID破口大骂:「你是骗我啊!你骗得我好惨!骗我三个多月!我笨死了,笨死了!」她把心一横,拿自已的头充当凶器,对着阿KID的额头,用力槌击,这一下可不清,阿KID差点要站不直身子。

他踉跄了两步:「哇~早知道你有这招大绝,我也不用演这麽一长篇,还要当反派,谁动得了你啊…」阿KID扶着自已的额头,他从来不知道亚娜发起狠来,是这麽够劲又不留余地,看来他要感谢平时的亚娜,对着他总是温柔体贴还轻声细语。

「是我阿酷,开门!开门!」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是被众人说服鼓动,上来要查探亚娜安危的阿酷。

「好好~我让阿酷跟你解释好了~你个小疯婆~痛死我了…我咧~」阿KID轻抚着自已红肿的额头,一手扶着亚娜,而失心疯的亚娜,只是不停的骚动着,试图对阿KID造成伤害。

「你来得刚好,这小妞疯了…麻烦你跟她解释一下嘿!」阿KID打开了门,对着阴鹜着一张脸的阿酷请求,而阿酷望一眼阿KID,虽然被亚娜不停的捶打,手掌仍然不敢松开,一直环扶着亚娜腰际的爱惜动作,他霎时全然了解阿KID简讯的内容。

松了口气的阿酷,顺手关上并锁紧办公室的门,试图安抚着困兽犹斗的亚娜:「娜姐,你冷静下来!阿KID刚才是骗你的!」

「啊?」亚娜停止了她正要落下的第一百多拳,傻傻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阿酷,阿酷轻叹一口气,拿起自已的手机,翻出阿KID中午传给他的简讯:「那,你自已看!」

“麻烦今天早三十分钟来上班,我要当反派,你来帮忙看顾亚娜,我怕她会受伤,细节无法详述,是为她的安全着想”阿KID

亚娜伸手抢过阿酷的手机,看着这则简讯,这个号码是阿KID的电话没错,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多。

她张望着两人,寻求着真相与解答:「这是怎麽一回事?」

「你问你家的神秘大王啊!做事神神秘秘的,谁猜得到」摸不着头绪的阿酷,举步走近沙发安然落坐,还好他有先收到简讯,不然刚才在楼下,他第一个冲上楼痛欧阿KID,因为他辜负亚娜的一片真心。

「愿意冷静下来听我解释吗?不捶我了哦?」阿KID轻嘳叹一口气,还好他有买保险,找亚娜最信任的阿酷来当证人,不然他被亚娜乱刀捅死,屍体还会被众人吐口水。

亏他如此的周延缜密,特地找来五个有名的大嘴巴当观众,要来好好传颂方才发生的事。

「我不是有跟你提过,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吗?我说找个替死鬼,你不肯,那换个方向来思考,让大家以为,你是我包养的众多女人之一,那不就行了?」

「我刚才把你欺负奚落得这麽惨,还把你说得一文不值的,再笨的歹徒,也不会把脑筋动到你身上啊!」反派果真不是这麽好当的啊!他差点被入戏太深的亚娜捅死,冤枉啊!

他心平气和的熊抱着亚娜,坐在阿酷对面的沙发上,而亚娜一瞬间经历了天堂与地狱,现在脚跟还有点不着地:「真的是这样吗?你没有想要卖JUMP?」亚娜双手紧揪着阿KID的衣领,再三盘问清楚。

「你傻啦?JUMP都过户了,我怎麽卖?我们一起去代书事务所办手续的呀!」他从口袋里抽出JUMP的所有权状跟一包香烟。

他把所有权状递给亚娜:「权状可以是假的,代书事务所假不了吧!还是要去查证一下,你才安心啊?」

他自顾自的点燃香烟,顺手把香烟跟打火机,轻抛给对面的阿酷:「自已来吧!」

「嗯,谢啦!」阿酷听闻阿KID把JUMP送给亚娜,他心里头真的十分震撼,不过阿酷很替亚娜感到开心,这次亚娜真的遇到用心疼惜她,拿爱与她回应的人,亚娜总算可以过着幸福的日子。

阿酷的眼睛涌起一层薄雾,他内心平静安宁的抽着烟,让缭绕的烟雾帮忙遮掩着。

「真的?真的?」亚娜手里捉着权状,满脸不可思议的追问着阿KID。

阿KID只是轻松的吞云吐雾着,表情真诚的指着权状说:「假的…」

然後他指指自已的心:「真的…」

亚娜望着阿KID红肿的额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她是当局者迷啊!居然轻易让阿KID的支字片语,骗得她这麽惨。

「对不起,我应该要相信你的!对不起…」亚娜紧紧搂住怀抱着她的阿KID,眼角含着幸福的泪光,阿KID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居然甘愿当所有人眼中的人渣、败类。

「啊~我的额头好痛!」阿KID看着情势此刻大逆转,马上搬出伤痛来讨着人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之间气疯了,所以我…」她不敢说自已是无意的,因为她下定主意,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要亲手杀死阿KID,跟他同归於尽也在所不惜。

满心愧疚的亚娜,轻抚着阿KID的额头,对着阿KID额头上的红肿处,温柔的轻轻吹着气,试着减轻他的痛楚。

身下的阿KID凝视着亚娜,看着她连妆都哭得花花糊糊的,心里头有无尽的疼惜,坏心眼的阿KID打趣她:「呵~瞧你哭成这样,你现在好像虎斑猫哦!」

亚娜没有勇气照镜子,她现在一定丑死了,她轻捶阿KID的胸口一拳:「啊~都是你啦!讨厌~」

阿KID带着捉狭的一抹浅笑,握住亚娜的手,语调温柔的安慰亚娜:「好好~你是可爱的虎斑猫」阿KID宠腻着轻抚着亚娜的脸颊,眼眸里满是爱恋。

「楼下那票员工怎麽办?」阿酷默默抽完手上的烟,觉得自已瞬间变身为强力的电灯泡,两人若无旁人的甜蜜亲昵着,阿酷还是溜之大吉比较自然。

「没怎麽办啊!就说你一进来,看见亚娜下跪磕头求我之类的,然後我不卖JUMP就行啦!总之你们套好招,别说溜嘴就好」阿KID捻熄手上的烟,蛮不在乎的对着阿酷叙述。

「底下的人交给你去安抚吧!安抚人不是我的长项,反正只要别趁我落单,冲上来想盖我布袋还是补刀就好」阿KID混身散发着“戏”胞,一大票人,通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阿KID可是靠着骗人混饭吃的,还是吃很好的那种,相信底下的员工们,肯定是磨刀霍霍,此刻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在小团体之中,有个同仇敌慨的目标是好事,之前大家都那麽恨江澄秋,就是拚着一口不认输的气魄,同手同脚把JUMP搞得有声有色的,反正阿KID当色魔已经习惯,进化成烂人色魔也没啥差别。

「这个小妞今天没办法工作了,我带她回家休息,我们等等从後门溜走嘿!」阿KID轻拍着亚娜的背,呵护着方才痛哭失声,现在无地自容的亚娜,亚娜窝在阿KID的怀里,害羞的躲藏着,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一是太丑,二是实在太丢脸。

「好吧!我会去安抚他们,剩下的细节,我晚点跟会亚娜交待」阿酷把香烟跟打火机还给阿KID,看来他们这个面具帮,最狠的是他阿KID,说骗就骗,说变就变。

刚才在大厅之中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戳着亚娜的心窝与往昔伤痛,阿KID比阿酷所想象的,还要阴沉无情许多,还好他们是同一阵线的,他可不想与这种人物为敌。

当阿酷佯装着一脸沉重,述说着亚娜是多麽的牺牲成仁,跪在地上求阿KID,甘愿当阿KID的地下情人,成就大家的饭碗之时,所有员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简直想封亚娜为新一代女中豪杰,而置身事外的小俩口,悄然无声的从後门溜走。

两人直奔阿KID的家,亚娜一回到家,火速的冲进浴室里卸妆洗脸,还好是大白天的,不然吓坏人。

阿KID坐在床沿,脱着身上的衣物,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已的肩膀,有一圈亚娜的牙印与血痕:「哇~好狠」

亚娜恰巧推开沿室门出来,看着阿KID肩膀上的伤,俨然是她的杰作,亚娜亏欠内疚的坐在阿KID身旁,双手扶着阿KID的手臂,对着他低声下气的道歉:「对不起啊…」

「我预料之中的事,别傻了」阿KID已经沙盘推演过今天的场面,以他对亚娜的了解,他有自信能逼得亚娜扑上来攻击他。

不过他失算的,是阿酷居然这麽笨,不懂得阿KID的眼神电波,就是暗示他准备好来接住亚娜,让亚娜比他所预测的,多滚了几阶楼梯。

亚娜拿出床头柜里的医药箱,用着纱布沾着优碘,轻轻擦拭着阿KID肩上的血痕:「对不起啊…」亚娜含着眼泪,再一次道歉,阿KID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亚娜,忍不住对着亚娜,述说着自已的往事。

「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爸爸死了,他死的时候我好开心,因为我总算脱离他的控制!他老是叫我要低调,要低调,那个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觉得我有这麽一手好赌技,走到哪里都吃得开,为何要低调?後来才懂得,他为什麽一直交待我要低调…」

阿KID娓娓叙述着,这段十几年前的往事。

那年阿KID十六岁,老头因为肝硬化往生,什麽也没留下来,丢下他跟年幼的妹妹。

为了要养活妹妹跟自已,阿KID利用他父亲自小训练他的一身赌技,在道上闯出响亮名号来,大家看见他,都尊称他一声:囝仔兄、奇大仔,他意气风发的不可一世,身边养着一堆小弟,跟着他吃穿,人五人六的好不风光。

一直到他十八岁那年,江湖上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号,只要他一出手,便是稳赢不输的豪赌。

很多赌场老大,纷纷与他建立起良好关系,对着年轻的阿KID敬重有加,其实是想利用阿KID去打击其它堂口的赌档,巩固自已的声势,而阿KID便是在十八岁那年,认识他此生最为亏欠的人。

阿KID偶尔会去书店扫货,买一大堆他最爱看的漫画书,阿KID在书店里,遇见单纯甜美的邻家女孩-小琪,自此之後阿KID更是勤跑书店,因为他爱上可爱的工读生,而小琪为了跟他在一起,悍然不顾家人的反对,负气离家与阿KID同居。

在阿KID二十岁那年,小琪发现自已怀孕,阿KID为了帮小琪办一场铺张豪华的婚礼,显示他对小琪的疼爱有加,证明给小琪的家人看,他不是个不求上进的小混混,他决对有能力养小琪一辈子,他去踩了人家的堂口赌档,一晚上赢走人家五千多万。

那个开赌档的大哥落跑了,还欠阿KID尾款一千多万还不出来,阿坤出来七逃二十几年,落得如此狼狈的落魄跑路,阿KID害得他被其它道上的兄弟笑死了,但是年轻气盛的阿KID不懂,狗被逼急了,是会跳墙的。

有一天阿KID接受其它大哥的招待邀请,去喝一场酒宴,回到家里,便发现家中血迹斑斑,满是打斗挣扎的痕迹,他定晴一看,留守的四个小弟,通通被人砍成重伤倒卧在地,大着六个月身孕的小琪,被人强押带走。

对方打电话来,勒索他五千万,不给?就等着替老婆、小孩收屍。

阿KID张罗了三天把五千万凑足,他按照对方所说的交付赎金,可是老婆与小孩却再也没有回来。

亚娜仔细的聆听着这段往事,她紧接着问:「然後呢?」

「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查出强押走小琪的人,就是当初赌档被我翻掉的阿坤」

阿KID皱着两道英挺的眉毛,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我把他的手指、脚趾,用铁槌一根根的敲碎了,他还是不肯说,我老婆跟孩子在哪里…」

那个时候的阿KID,是被索命厉鬼给附身了吧!

他綑着阿坤在废弃工寮里,尽极所能的凌虐他,那个男人死咬着秘密不放,说他要把她们的下落,带进棺材里,让阿KID痛苦一辈子,让阿KID窝囊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让阿KID落到阴曹地府里,跟他的老婆孩子道歉,说他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更是个无能的混球。

「後来我就懂了,我老爸为什麽叫我要低调…」

「出来跑,总有一天要还的,自已还不出来,就让家里的人,来替你还!」从那天起,囝仔兄的名号在江湖上消失,大家都以为他被人砍死了。

阿KID躲在暗处蛰伏兼疗伤,他背上的老虎纹身,就是那个时候纹的,为了警愓阿KID,永远记住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我终於懂得,为什麽你这麽怕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了」亚娜轻倚着阿KID的肩头,原来阿KID有着这麽一段,不为人知的苦涩往事,他的谨慎缜密,行事低调保密,是他为了适应生存,用血泪换来的经验。

「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我老婆唯一留给我的,那天她刚满二十岁,我们马上去公证结婚,其它的,什麽也没留给我,我连一张她的相片也没有…」阿KID从皮夹里,抽出自已的身份证,递给身旁的亚娜。

虽然小琪有想拍漂亮的婚纱照,但阿KID从小就很不喜欢照相,所以她打消拍照的念头,才会连一张相片也没留下来。

亚娜望着阿KID身份证上,配偶栏里填着“杜月琪”三个字,那是阿KID此生里,亏欠最深的三个字。

「我一直很舍不得把这三个字弄掉,虽然她已经失踪十几年,我也不敢去报失踪人口,我怕七年时间一到,她的身份会被注销,她存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证明,就会消失掉…」

阿KID深叹了一口气,顺手点燃一根香烟,眉头深锁的吞云吐雾着,小琪当初是离家出走跟他在一起的,她家里的人,气得把她的户籍也退走,当做没生她这个嫁给混混的女儿,自然也没想过要找她。

「我明白」亚娜娴静的颔首称是,把身份证还给阿KID。

阿KID惆怅着思绪,把身份证放回皮夹里:「呵~警方一直都以为,是我干掉我老婆的,但是他们没有证据,所以我只是头号嫌疑犯,讽刺啊!」

那一年小琪突然人间蒸发,警方私下认定是阿KID干的,认为阿KID先杀死她然後毁屍灭迹,但无奈无人前来报警,案件一直无法成立,也没展开正式的调查,警方盯着阿KID半年多,都查不出个蛛丝马迹来,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阿KID是杀过人没错,但他杀得是个男人,那个强掳走他老婆小孩的阿坤,阿KID放任他不管,让他的血流乾至气绝身亡,再把他的屍骸,藏在一个永远也不会有人去翻找的地方。

「我知道你不是,我相信你很爱她,不然这个名字,你也不会留这麽久,不是吗?」亚娜相信阿KID的自白,她真心相信。

亚娜虽然看过阿KID残暴的一面,但她相信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头野兽,那头野兽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会适时的出现。

阿KID手指头挟着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望向虚无飘渺的远方,回忆着:「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我要出门的时候,她怀着满是欣喜的微笑,正在拆着包装的塑胶袋,我问她想做什麽?」

「她说想趁这几天天气好,把小朋友出生要穿的衣物,用手洗一洗,我笑着阻止她不用洗,明天欧巴桑来洗就好,我心疼她大着肚子,还要弯腰洗衣服,她只是摇摇头,说她闲得发慌,这麽一点小事,她想自已来…」阿KID回想着他最後一次见到小琪的影像,还活灵活现的在他脑海里,但等到他晚上喝完酒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着像那样子的笑容。

「你妹妹呢?」亚娜第一次知道,阿KID原来还有其它的家人,也是目前仅存的家人。

「呵~那个小怪脚本来跟我住一起,但自从我老婆出事之後,我刻意疏远她,不希望她跟我的世界有太多牵扯,因为我怕她也会出事」

「她刚开始很气我、埋怨我,後来也就习惯了,现在是有事,才会主动来找我,呵~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小婉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跟他一样母不详,不过他那个怪脚小妹,性格乖张诡异的很。

「下次她再来找我,我带她来见你啊!」阿KID抽着烟,对着亚娜保证,他那个怪怪小妹何时会出现,他也没个准!行踪比他还飘忽不定。

「好啊!我很期待」亚娜环抱着阿KID,安歇在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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