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麽回事?」净尘皱着眉头问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师兄这副德性。是谁伤了他麽?而且还是在梅花谷内?
「唉呀,怀少爷,怀少爷,你怎麽了?」安伯连声叫唤着寒放怀,但他始终无反应。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净尘问向官潼。
「我也不清楚,待我发现时,他已变成这个模样了。」脸色真苍白,看得她好…是心疼麽?
「先别说这个了,将人扶进卧室去。」安伯首先冷静下来,命官潼将寒放怀扶进去。
将寒放怀置放於床,官潼让出个位子给安伯探视寒放怀的情况。
安伯抬起寒放怀的手把了把脉,片刻後面色凝重的道:「怀少爷心脉凌乱,气血翻腾,是走火入魔之兆。」
「走火入魔?」净尘讶异的道着,她很难相信一向无心无欲的师兄会走火入魔。
「潼娃儿,你是在哪儿发现怀少爷的?」安伯进一步的询问,他想找出寒放怀走火入魔的原因。
「在梅林里。」怎麽办?她的心好像愈来愈痛。
「嗯……」安伯沈吟了下,「这就对了,怀少爷一向都在梅林内练功,可见怀少爷是在打坐之时走火入魔,不过……」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怀少爷从来不曾在静坐时分了神,到底是什麽原因导致他入魔呢?
众人一片沈默,没有人想的透寒放怀究竟为何会走火入魔,但这已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治好寒放怀的内伤才是首要的事情。
「安伯,那现下该怎麽办?」大冰块可别死呀,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喜欢他,不想和他什麽也来不及发展,就看着他死去。
「谷里已没了治内伤的药,现下天色已晚,待明儿早我出谷抓几副药回来就可以了。」安伯虽是满心焦急,但事到如今只能先做此打算。
「但是……一定要等到明天麽?没有别的方法了麽?」她无法再等下去,光看寒放怀虚弱的模样,内心好似被人重重击了一下。
「有是有,不过……内力修为要臻上乘才行。」撇开尘姑娘和她,除了官潼以外,就没有更适合的人选。虽说官潼的修为不如寒放怀来得高深,但至少也比他和净尘来的强。
「你的意思是说传送自身的内力给师兄为他疗伤麽?」这个她就没办法了,她连谷都出不去了,更遑论上乘的内功。
「没错,正是如此。但是此举不仅耗损自身真气,在运功之後的一个月内不能再动真气,否则将会气血逆行,导致内力的虚竭。」安伯语重心长的道着,他年纪大了,体力已不如以往。
「没关系,我不在乎。」好吧!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着想,就做吧。
「好吧!」安伯知多说无益,只好答应。
「冰岩有驱毒疗伤之用,在那里能发挥更大的效果。」安伯对着官潼道。
上了冰岩顶後,官潼全心致力於为寒放怀疗伤之上。她将双手贴放於寒放怀之背上,闭起双眼,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松懈。
时间慢慢流逝,寒放怀脸色渐恢复红润,在天空将白之际,官潼做了个收势的动作,她知道寒放怀的内伤已好了大半,但是她却因一夜运功过度,体力透支,疲惫的趴在寒放怀的身上睡着。
寒放怀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昨日的记意如排山倒海般回到他的脑海里,他记得自己因走火入魔导致气血逆流,想来该是官潼传送自身的内力与他吧!
会走火入魔,只能怪他自身定力不够,才会因官潼的一首曲儿动摇。
虽说那只是一曲再平常不过的小曲,但曲中的浓情蜜意,他就是知道,他就是感受的到,令他没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
不过,这又如何?他能做的,只是将她推的远远的,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寒放怀凝视着官潼死白的面色,知道她为自己耗损了大半的真气,心底难以自主地紧揪了一下,是心疼?还是不舍?在他二十六年的岁月里,首次嚐到为他人心疼的感觉。
他无语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官潼此刻娇弱的模样,不是那张他所熟悉的朝颜,印入眼帘的,只是再黯淡不过的疲惫容颜。
寒放怀盘腿运气了半晌,然後打抱起官潼下了冰岩。
将她安送回房後,轻轻为她盖上丝被,深深凝望了一眼,正准备离去,不经意地,眼角余光瞄到桌上一幅半掩的画轴。他驱上前一观,将画摊开,是那幅官潼为他作的画。
他俊目迷离,痴望着画。每一线条,每一笔勾画,含括了数不清的情意。
安伯进到房门,见到的就是寒放怀呆视画的一幕。
没有出声叼扰,仅是不解寒放怀为何瞧着自己的画发愣。
奇了?怎麽有人望着自个儿的画像发呆?
安伯走近一瞧,发觉只是一幅很普通的人像画,并无任何稀奇,就是不懂寒放怀眼中的迷蒙所谓何来?
「咳咳…,那个怀少爷,你…没事吧?」再瞧一眼画,真的没什麽嘛!
寒放怀收回凝目,略整了整神色,清然地道:「无事。」
举步至官潼身侧,以细指轻触她的嫩颊,来回磨蹭许久才移开。
这一切的一切,安伯全看在眼里,似是疑闷,但又好似懂了什麽。
半晌,寒放怀出声道:「安伯,她…就劳您看顾了。」再深看一眼,咬着牙,离去。
待寒放怀走後,安伯再凑近画前,仔仔细细的来回逡巡,视线停在左下角的一处,上头写着“官潼作於春末”。
他懂了,他明白怀少爷看的是什麽了。
怀少爷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这画背後隐藏的真情切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