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莫問歸路 — 2、杳川今昔兩相映,為誰歡喜為誰狂(2)

啾啾鸟鸣。

清脆鸟啼听来悦耳,代表晨间又至。

万物都将在此刻复苏。

尚熙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名婢女,她两手点於腰际,正欠身行礼:「请大将军见谅,奴婢依朔王吩咐前来伺候将军沐浴,带将军您去与朔王用膳。」

尚熙听罢,不问也不答,用手撑着身体,掀开被褥而起。

婢女静静上前,欲将尚熙床边的帘子挂起,目光却在接触到尚熙裸露的胸膛时低垂下去。

她看见的不仅是精壮的男人驱体,更看见其上难掩的欢爱红痕。

有许多事,在宫中是不能说出口的,但大家心知肚明。

尚熙顿时明白婢女脸上表情变化,他淡淡道:「你且退下吧。」

婢女应诺,在她完全退出房门外後,尚熙才动手揉揉自己泛酸的腰,想起昨夜与朔王的欢愉,底心万分纠结。

他不是宫中的女眷,不会因朔王的临幸而欣喜,他与朔王共度良宵的结果什麽也不会留下,毕竟他不会怀孕生子。

那麽朔王为何又要找他?

尚熙不愿去想,却不能抑止自己去想。

世界上岂非正是有许多愁煞人的矛盾在折磨着我们呢?

可无论如何,他对朔王不二的忠诚始终没有改变。

尚熙从沉思中清醒,彷佛忘记方才梦中那让他怀念至深的影子,他本打算随意套上几件简便轻衫就好,反正到了浴池也是要换,没料想才走几步,顿感胯下一道温热,带着腥羶的气味,惹得他羞耻难耐。

不管与朔王做了几回,每到这种时候他总会感到特别羞愧,别人是臣服朔王於殿前,而他是臣服朔王於床上,这等荒唐之事若传出去,叫他如何面对朝中同僚?

尚熙微恼,将腿间的秽物擦去,开了门立即领先婢女一步而走,匆匆赶到浴池边,故作无恙让婢女去忙其他的事。

将周遭所有的奴仆遣走,尚熙才敢脱去外衣,步入浴池当中。

长宽十步有余的浴池极尽奢华,尚熙靠在一边,温热的水流逐渐舒缓身体上的钝痛,这般舒适,使他不自觉地闭起眼睛。

直到迷蒙间感觉有人似乎正触摸他的身体,他才猛然转醒。

哗啦──水声骤起,水花四溅。

尚熙所激起的水珠碎如珠玉重新落回浴池,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宽敞的空间里听来特别清晰,而他亦在水雾消散後清楚看见眼前那张俊俏的脸庞。

「朔王!」

当尚熙忙乱喊出声,他已打算跨出浴池。

朔王不给他这个机会,双手一按,就将人再拉回水池。

他笑的开怀:「本王还没检查你是否清洗乾净了!」

尚熙心中暗呼不妙,忙道:「此等琐事不劳朔王费心,臣自行处理便是。」

「你会?」朔王语意不明地反问,衣衫未解,随即跳入浴池,趁着尚熙不及闪躲,从身後将人给捉住,轻声哄着:「别怕,又不是第一次了……」

尚熙大惊,听那抵在自己肩头上的俊颜如此开口调戏,也不知是不是在热水里泡太久的关系,脑袋竟然有些发昏。

他没有回应。

朔王却已嘉许他的安分:「乖……」一张手掌已从尚熙纹理分明的背脊滑到股沟、再探入那隐密的私穴。

「──唔!」

微微发肿的穴口一接触到池中的温水,尚熙感觉一些刺疼,兼之朔王暧昧的挑引,穴口处自然又酸又麻,情急之下,他不免溢出一声低吟,意识迷茫。

朔王放纵手指在尚熙体内摸索,身上早已湿透的外衣贴着身体,完全覆在尚熙结实的背上,彼此间赫然像是不着寸缕。

诡异而奇妙的感受在这来回的抚摸里同时在尚熙体内传开。

朔王喃喃低语:「里头好像没洗乾净呢……无妨!本王今日心情极佳,就帮帮尚爱卿的忙吧。」

不料话才说完,尚熙居然软了腰,在池里晕倒。

朔王愕然,连忙把人拉到浴池边歇息,手上瞎忙,嘴边跟着止不住嘀咕:「哪来那麽柔弱的将军?」

尚熙满是无奈,想昨夜才折腾半天,哪禁得起频频袭来的戏弄,他可以在战场上与敌方进行车轮战,却不能抵挡朔王从体内对他的一波波侵略。

这侵略太刺骨,袭得他体无完肤。

更何况谁也不知,此番征战结束,他马不停蹄回到朔国,身後大军远远落在十里之外……

朔王仔细瞧着尚熙,自己半个身体还浸在水池里,这般凝视坐在池边稍稍背倚着墙的男人,一瞧见男人胸口上满布的吻痕,不由得心情大好,可一抬眼看见的却是紧紧锁着眉头的脸,当场,他的笑意又敛了起来。

他忍不住摇晃着尚熙的手臂,问:「很难受?」

尚熙在心底苦笑,面上木讷:「臣无妨……」

这句话後,谁也没继续接着讲。

此刻,静极,唯有池中温水兀自发散着淡淡热度。

一层淡淡的热雾,似是遮掩住朔王眸底一闪而过的脆弱。

朔王眼睫一低,突然伏在尚熙的大腿上,他的两手在尚熙的腰部环住,颇像个撒娇的孩子。

尚熙感觉有些惊异,正要开口询问,便听见朔王的声音已经幽幽传来:「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沪亲王连连派死士前来暗杀本王,幸好本王曾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才无事。」

尚熙一听,内心着实震撼,丝毫无法忽略这语里所带出的点点无奈,有别於朔王一贯的坚强。

他不曾听见朔王用这般软弱的语气说过话,所以他几乎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词汇去形容他现在心中对朔王的疼惜。

沪亲王乃为朔王嫡亲叔父,更是朔国一方重臣,身兼要职,试想,面对嫡亲叔父频频暗袭,心中怎能好过?

可朔王从前却曾毫不留情斩杀王兄,谋夺王权,此番对照,让尚熙突在脑中联想:难道朔王还是从前那个孟广瑜吗?

孟广瑜是他心中最纯真的身影……

然而他问不出口,仅能问:「既知是沪亲王所为,何不派人将之擒住?」

朔王似是早料到对方会这样说,沉声以对:「那批死士被捕後即刻仰药自尽,身上也未曾留有任何沪亲王有关的证物,因此,在掌握足够扳倒沪亲王势力的叛逆实证前,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说到这节骨眼,尚熙也不知该接哪些话了,他默默注视这趴在他腿上的人。

这人是朔国一代君王,一举一动都象徵着权力与高贵,他何德何能,竟能成为这具身躯前行的助力!

他已几乎要伏倒在朔王脚下,宣示他万年不变的忠诚。

朔王却淡淡道:「出去吧,本王的手都要泡烂了。」

朔王就着浸湿的衣衫步出浴池,他的身体被浸湿的衣裳勾勒的那般纤细,让人看不出这身影的主人会是一位王者。

尚熙呆呆凝望,直到身体发凉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才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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