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獵物 — 01.

夜晚的都市,一般还是充满着人群,尤其是在属於夜行者的华城。

装潢朴素,接近暗色系的私人办公室里,一名面容有如淡墨的女子坐在中央的办公桌前,手上的资料翻了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内容看进眼中。

北堂帝只是默默安静的等待着对方。

这里是一间杀手经纪人事物所,是许多杀手任务指派的接件地点,而这名女子便是这间事物所的主人,一名资深的前任杀手以及现任杀手经纪人,葬人。

[这就是你这次的目标,目前猎杀目标难度A级的猎物。]葬人将手中许多资料的其中一件丢到桌上,淡漠表情的说着。

上前接过葬人给予的资料,北堂帝大略看了一眼目标猎物的长相。

是一名长得阴柔貌美的青少年,灿金有如金丝的卷发披肩,彷佛陶瓷人偶一般的绝美容貌虽然只露出了一半,但却给了这美貌多天了几分神秘、邪魅,遗传自西亚地区特有的美眸,像是黑洞般的吸引住了人的灵魂之窗。

{Tousi˙Mierduo(托斯˙米尔多)}

看着目标的名字,北堂帝有些熟悉的暗暗在心里默念一次。

托斯......托斯˙米尔多,这熟悉的名字,曾经好像在哪听过......

[虽然这个人没有被任何人悬赏,但是猎杀的难度定位在A级,报酬相对的不一定会比猎杀悬赏目标的价值差多少,甚至更高。]葬人淡然的开口说着,在看了一眼对方依旧有如面瘫的表情,有些警告意味的忠告对方:[像这种目标最好别自以为是的轻易去尝试,那对你绝对没好处。]

[我知道了。]默默听玩对方的话,北堂帝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表示,然後转身离开。

等北堂帝一离开,葬人把玩着手上的钢笔,若有所思的让人不明白对方在思考些什麽。

坐直身子伸手整理了下手中的文件,突然开口:[你的消息永远都是第一时间是吗。]

闻言,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的人哼笑出声。

中性接近清秀却又带满许多诡异的容貌,右半张疤痕与刺清虽然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人面前,但却无法影响对方给予他人的视觉感官,此人正式亚洲地区庞大黑道势力家族,米尔多家族私人暗部组织,脸上刺有着罗马数字四的干部,夜走。

米尔多家族的暗部,是拥有足以匹敌杀手组织的旁大地下机构,忠诚於米尔多家族,是让许多杀手不敢轻易招惹的对象,但这点对葬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与其说米尔多家族的暗部令杀手们难以应付,倒不如说是米尔多家族的当家、干部让他们难以对付,尤其是拥有着刺青编号的几个干部。

[你似乎越来越大胆了,葬人。]勾起嘴角笑着,夜走毫无责备的开口,彷佛完全不把自家主人成为猎杀目标的事情当作一回事。

[这跟我大胆不大胆没关系。]开始动笔写了些记事,葬人千篇一律淡然的说着:[组织编排目标名单,杀手接受名单,而经纪人只要做好组织给予杀手任物的指派工作,虽然经纪人有办法限制杀手接单的目标,但并不影响组织的目的,被列入猎杀名单的依旧会被猎杀,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说完,葬人一个瞬手的将刚写下记事的纸张对折,然後将纸张抛射向对方。

精准的接住对方的讯息,夜走在离开的同时,侧过头低语:[虽然组织拐弯达成目的,但却抱持着点私心,这点你我都清楚。]

说完,夜走便消失在空旷的窗台,留下对着手中文件默默沉思的葬人。

游走在繁华灯光色彩的街头,从夜走前方迎面走来的,是一对揉揉抱抱的男女。

不远处便敏锐的闻到女人身上的浓烈香水,这让夜走眼神不明显的暗了几分。

与一旁的俊美红发男子对上视线,两人眼神瞬间让人察觉不到的交集,没有人发现。

默默的擦肩而过,在人不注意的瞬间,夜走熟练的将手上的讯息传给对方。

[Maisnevousméprenezpas(可别误会)

L\'odeurdecorps,jenesuispasintéresséparunefemme(我对这全身臭味的女人可没兴趣)

Ellevientdecible"desexécutions"(她只是"处决"的目标)]男子微微勾着嘴角的开口,用着流利的法文。

突然的外语,让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一脸莫名奇妙的,像是小猫般的询问他。

[DiesistderFall,würdenichterklären,dieFische(是这样的话,就不用解释了才对)

ImmerhinistderBefehl(毕竟是命令)

FürdenBefehl,istdasabsolut(对於命令,是绝对的)]夜走低声的开口,虽然音量小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到,但其实只是巧妙控制的刚好能让身後好耳力的人听见。

[Томущоми"Мульти-Світ"сім\'їлояльнихнайманців(因为我们是米尔多家族忠诚的佣兵)]不约而同的开口用乌克兰语说。

有默契的用着相同语言说出他们的宗旨,这便是他们活在世上的目的。

夜黑风高的夜晚,在距离城市偏远的豪宅地,这里的环境显的幽静寂寥。

寂静的被包围在树林中的宅子,只听得见树叶迎风摩擦,夜莺啼叫的自然之声。

闭开过所有防盗系统语巡逻警卫,北堂帝轻易的来到目标卧房的门前。

熟练的将反锁上的门无生的开起,悄悄的进入房间。

卧房此时是一片的黑暗,唯独天然的微弱月光穿透过薄纱一般的窗连勉强照明。

非常轻易的发现目标,默默的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家具上冗起的被子,看来是睡得熟啊。

这样的目标,竟然会被规列在A级任务?这时北堂帝有些疑惑了。

但就算内心充满着疑问,任务依旧是得完成的。

习惯性谨慎的无声来到床边,接着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北堂帝毫不留情的掀开被子,快速的冲着对方的颈部抓去,但却被轻易的闪开了。

对方同时也敏捷迅速的往他攻击,北堂帝对於这冒然的袭击感到一阵惭愧,怪罪自己竟然掉以轻心了。

虽然第一次的袭击失败,但他可是能力归类在高阶级的杀手,接着还是成功的抓住了对方的颈子。

不过这时的北堂帝又疑惑了。

看着被自己抓住脖子,随时随地可能被自己杀死的人,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求住或者是向他哀求,只是安静的瞪着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不会畏惧死亡而开口哀求的人,所以他非常不理解,明明刚才对方还有求生意识的会反抗自己,但这时怎麽像是在等待死亡降临一般。

[为什麽不反抗?]北堂帝不解的开口,这永远不受影响而掀起波动的瞳眸,有了那麽一丁点不同的色彩。

[反抗又如何?]闻言,托斯感觉好笑的看着对方,冷然的微笑,彷佛在讽刺对方的问题似的:[真是可笑的问题。]

就在对方冷笑的同时,赫然感觉的空气中的躁动,惊觉自己似乎又多此一举了,正打算马上杀了对方的同时,一个巨大的力量猛然袭向自己,这冷不防的攻击,让北堂帝毫无预警的摔跌在地上,随之的是腹部一阵被利器刺穿的剧痛。

[唔......]习惯性的忍耐,但还是不由得发出闷哼。

[别杀了他。]绝不接受反驳的命令,托斯冷笑的看着面容因为剧烈疼痛而有些扭曲的北堂帝,一字一句的彷佛恶魔蛊惑人心一般:[他、是、我、的。]

话落,本来硬撑着意识的北堂帝,似乎还是抵挡不了大脑的生理反应,眼前的意识随着剧列的疼痛,渐渐抽离。

在馍糊的视线中,北堂帝缓缓恢复意识,这时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看来类似病房一样,空气中弥漫着药水气味、钢铁冰冷的房间。

当时伤口造成的疼痛隐约告诉着自己,现实便是跟他想的一样。

他任务失败了,他被目标抓住了,他受伤了,他......即将死了。

接着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虽然已经是个负伤有即将被处死的杀手了,但从小接受的黑暗教育,反射性动作的掀过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强忍着腹部伤口裂开的疼痛,攻击过去。

但对方也不是什麽简单的角色,轻而易举的看穿遮掩住视线,藉机攻击过来的手,轻松的抓住北堂帝的手腕,转眼间的一阵动作,北堂帝便被制伏的压在床上了。

被反制住手腕的北堂帝,咬紧牙关,侧瞪着压制自己的人。

虽然当时不能确定,但身为杀手的他马上就认出对方是当时攻击了自己的黑影。

跟他有着一模一样东方人面孔,左边流海有些挑染,但这些都不是北堂帝所在意的,他的目光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对方那属於野兽的朣孔,以及肩膀处的刺青。

那是米尔多家族暗部高层干部的特徵,被改造的眼晴瞳眸,象徵着此人是属於暗部的能者,刺上有着独有代号的刺青,是表示仅次於当家,与家族的人有着同等地位的存在。

[可以放开他了,冷都。]一道足以将人魂魄勾离的磁性声音从後方传来。

被吸引了注意的北堂帝转过目光,勉强用余光看见了来人。

是他,他的目标,一个令他有些在意的存在,托斯˙米尔多。

[这样好吗,少爷?]皱了皱眉头,虽然冷都有自信自己绝对能保护好托斯的安危,但却有些疑惑对方为什麽要留下北堂帝。

要知道,杀手组织的杀手都是非常危险的,如果让对方伤了托斯一分一毫,自己绝对会被家族的众女性们大卸八块、千刀万祸。

而且多年以来服侍托斯的冷都非常明显的发现自家少爷眼里的恶趣玩味,这发现更是令他欲哭无泪。

因为往往只要托斯一露出这样的眼神,最带衰的永永远远都是他。

想当初,托斯莫名奇妙找到了小时候与自己和拍的照片,当时的托斯常常被喜欢玩变装秀的夫人与家族的几位女杰打扮成女孩子,而自己则是配合服装样式的扮演男主角,与托斯一起拍了一大堆沙龙照。

结果不知道脑袋怎麽想的,托斯竟然命人去买了一大堆的女装,然後在几次的通告中都强迫自己扮成对方的女伴。

说要他女伴男装不要紧,反正有了这个主子,他什麽丢脸的事情没干过,但就是再拍照的时候糗大了,基於身高的因素,身高本来就高出托斯的他,这时扮了女装,正常情况都应该比对方矮一节才对,所以从一开始到所有通告结束,藏在裙子底下的双腿,一直都是处於半蹲的姿态,到後来,害得他差点没断腿。

回想起自己的悲剧回忆,冷都只感觉一阵冰凉贴上背脊。

[没关系没关系。]讪讪的挥了挥手,托斯笑得十分魅惑人的说着,接着踏着优雅轻盈的步伐来到一旁。

虽然自己的猎杀目标自投罗网的走近自己,但此时的北堂帝却已经没有任何想杀害对方的想法了。

身为杀手,只要任务有失误,杀手便等於被组织遗弃了,就算回到组织想做些什麽来将功赎罪,组织也不再打算收留,甚至会对其展开猎杀行动,就像他之前猎杀的前辈。

现在更别提他自己被对方抓了这点,而且命还给对方保了下来,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怎麽了,不打算杀我了吗?]偏着头眯着眼睛,托斯笑得非常柔美的说着。

虽然外貌气质看来都属於向着光明的天使,但给予他人的感觉,却有着一种虚幻、谎言的错觉。

看着对方的有如上帝杰作一般的脸蛋,北堂帝不明显的愣住了,但也只不过一瞬间而已。

收回目光,别过头冷哼着:[杀手任务失败,就等於是自己了结了,看你们要杀要剐。]

这小鬼还真是别扭。虽然看来知道不是刻意的,但一边看着的冷都,感觉北堂帝这时好像在耍帅似的,不由的心里吐槽。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当我的下属。]绝美的微笑,一概的擅自命令,不容许他人的反驳一般。

[我拒......]就在拒绝两个字还没完整出口时,忽然一张写满文字的白纸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距离太近看不请处,北堂帝退後了一些距离,但也没有打算看对方拿出的东西。

[这是你们组织的身分记录喔。]笑得十分趣味一般,托斯勾了勾嘴角的接着说:[你们组织已经将这个记录交给我了,这就表示你是我的了。]

闻言,北堂帝皱起眉头,立马把对方手上的文件抢过来看。

确实的,这是他的记录。

组织的杀手,虽然都是幽灵人口的孤儿出生,但这些文件却是证明他们的身分存在,如果没有了这文件,便会非常的麻烦,会被隶属於全国政府的杀手机关追杀。

但就算如此,对於现在的北堂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其实本来就不打算让自己在这次的任务失败後活下来。

因为他厌倦了,他厌烦了一直以来的杀手工作任务,永远停不下来的鲜红血液、铁锈般的腥味,让他已经厌烦到不想在接触了。

而这次的任务,会失败,会让他希望将一切到此为止的真正原因,便是当初在葬人那看到的,托斯的照片。

虽然看来是两个玩全截然不同的人,但是总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就算那只是瞬间的经过,但那一段记忆,却让他印象深刻,就像是一场艳遇亦或者说是第一次的小小初恋。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北堂帝在自己未发觉的情况下,双眼的神色变得像是柔和的流水一般清澈温柔,但也不过那一瞬间。

不过就算北堂帝在怎麽习惯性巧妙的隐藏自己的思绪,在场的一个人还是轻易的察觉了。

好想再见到他。内心的一句真心愿望,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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