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点进来看到这篇的人,如果可以请在作品下方留言写下阅读测验的答案,谢谢。有填写的人若有作品的话,我会前往赠珠,若无作品的,我会以你的昵称为名写一首短诗。
给熟人的额外赠品:一首名曲改编的掰歌,让最近沉重的版面欢乐一下。
打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无法与班上任何人进行正常的对话,每个人见到她都在驱赶她、嘲讽她,所有她的手碰到的事物都没有人敢碰,所有经过的人都逃之夭夭绕道而行。
每当她试图向人说些什麽,旁人便模仿放屁的声音、尖笑着逃离、嫌弃她身上有味道。
聪韦实在很了解单细胞的男性,她知道男性无畏、无脑、反应大、以明显的方式伤害别人,如此便成功转移老师和旁人甚至是她的焦点,连她在这样的身心摧残下,都开始痛恨男性。
她潜意识知道最恐怖的是女性,却又明显畏惧男性。男性是扔在自己身上的石头,是谁扔的很明显,当下就很痛,女性是棉花,乍摸起来无害又软柔,但那恶意如针细又无孔不入,不细察便无法发现,一旦发现後却又被其恐怖吓得不敢叫出声。
像是得了爱滋病的病患,她不禁感叹为什麽是她,为什麽会遭到这种报应,忽然回想起小学时的「四大天王」,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以什麽样的心情渡过每一天。
他们上了国中後过着什麽样的日子?她自认不是消息灵通的人,无从得知。
後来辗转得到其中一位「四大天王」的风声,江安安自从在国小毕业当天将坐了两年的椅子坐断後便声名大噪,而这自然归因於当时班上的广播台。上了国中後体重立即飙破九十公斤,因而具有E罩杯的惊人身材。
她拥有完全吃不胖的体质,也曾在心里嘲笑过胖子,如今想想,做了坏事的人才该被嘲笑该被看不起,但这社会显然不是如此,会被嘲笑的很多都是人畜无害被残害的忠良。
是报应吗?一定是的,有次段考期间她在写国文考卷时她在阅读测验读到的一段话点醒了她,这是因果。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後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後他们追杀天主教徒,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後他们奔我而来,
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出自德国着名神学家兼信义宗牧师马丁·尼莫拉《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
()一、作者没有为谁说话?(可复选)
甲、犹太人
乙、共产主义者
丙、任何人
丁、自己
这段话让她几乎无法压抑情绪,不小心自鼻尖滑下几滴悔泪,这道题目她更是无法回答。是她自愿成为共犯结构的一部分,默许邪恶的存在与漫延却又没本事保护自己,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不希望邪恶漫延啊!我也想阻止啊!可是我就在体制下、我又没有权力,我是要如何阻止?」
「我当然知道这都是藉口,我不是不愿反抗,可是我怕失败也怕被报复啊!我不是那种交际手段高明、能明哲保身可进可退的高手啊!」
她在内心呐喊着,一边勉力继续写完,开始动笔写作文,题目是《正义与勇气》这类八股死板标题,但挟带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她下笔如神,一口气倾泻而出满腹愁肠与悔恨。
勉力压抑的极细微抽泣似乎引起坐在她附近的聪韦的注意,她猛然抬头,正巧对上聪韦的眼神,她注意到聪韦的进度大约是写到阅读测验,彷佛能读到她心中所想,聪韦对她露出讥讽的冷笑,笑得她心里发寒。
当晚睡觉时她梦见了自己被蒋老师拿藤条追打,同时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木然坐在位子上,她疼得再也无法忍受,便像是灵魂出窍般升到教室上方,而挨打的人如往常般换回赵瑾。
手臂、脸颊、大腿全是鞭痕,赵瑾在屠宰场上的凄喊,受刽子手的凌迟,像是发自她的内心似的,直到醒来时她才发现,那是她和赵瑾共同发出来的求救哭声。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有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只有你的敌人才能抓住你的弱点与恐惧、洞悉你的思想,一次次击溃你,唯一阻止的方式就是别让他了解你,或者别让任何人了解你,以免那个人成为你的敌人。但要小心,你不让任何人了解你的时候,可能会招致孤独,旁人无法看出也无法了解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