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整个下午去哪了?打手机都没接。」燕秋有些生气的说着,她双手插在腰间,看着两人开心的表情就有些火大。
「没去哪啊!」冬少和说,他不想解释。
「没去哪?」鬼才相信,她的表情是如此,「为什麽没接电话?」
「有吗?」冬少和看了手机一眼才想起他把它开震动,「抱歉,我忘了我开震动。」
「你从不开震动的。」
「是吗?」他不觉得奇怪看着。
「你知不知道有杂志专访上门却找不到你的人有多麻烦?」她吼着。
「所以呢?」他问。
「幸好你上次的case改得不错,那对富豪对你评监良好,杂志才甘愿再另排时间采访你。」她没好气的说,原本想在第一时间跟他说得,结果电话却不接,让她打到超火大,连称赞的话都免了,只想知道他为什麽变了。
「喔!」他不感兴趣的回着。
「喔?冬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是一大专访啊?国际媒体都看得到的杂志。」她差点没被他冻伤,总是这样,让她一旁瞎鼓噪都觉得像神经病。
「然後呢?」他又冷淡的问。
「然後呢?然後我们就会有很多的案子上门啦,然後呢?」她生气的吼着,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看着他们。
「好啦,年终奖金会给你double啦!」说完就领着小谜向前走却又被她挡了下来。
「这是问题吗?」她问。
「不然呢?」他也很疑惑的看着她,她又找碴是为哪桩?
「冬少和,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任性?」她豁出去了,只想纠正他的坏毛病。
「我任性?我哪任性?」他指着自己,而工作室的人都在偷笑。
「你如果没有任性,你会开震动吗?」
「我任性开震动?」他觉得他是有理说不清。
「燕秋姊,是我不好,是我没注意到时间才那麽晚回来。」小谜扛起所有责任。
「关你什麽事?」冬少和嚅着嘴问。
「对,不关你的事。」燕秋也附和着。
「请问大小姐,你到底还有什麽问题?」他有些不悦的问着,虽然他不是那着死板板的老板不准员工在他面前批评他,但耍特权也要适可而止,他可以接受她的指教,但不是让她可以胡乱撒野。
「我问你,下午去哪了?」她质问的口吻就像女友查勤一样让他非常厌恶。
「关你什麽事?」他冷冷的回着然後自然的牵起小谜的手不理会她走回自个专属的办公室,他不想再和她继续耗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工作啦!」看着大家都把她当看戏般,瞬间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而他们也都正襟危坐的假装讨论工作。
「你对燕秋姊太凶了。」回到办公室後她这麽说。
「那是她自找的。」他不以为然的说着。
「那是因为她关心你。」她轻轻的说着,然後挡在他面前。
「那算什麽关心?」他不懂的问。
她轻轻的将手贴在他左胸膛上,「你爲什麽总要怀疑人对你的关心呢?」她低头问,像在与他的心对话。
「我哪有?」他的心此刻跳好快,爲什麽她轻轻靠着就让自己有那麽大的反应呢?
「不要怀疑她对你的好,你只是没发现而已。」她忧忧的说。
「嗯?」他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顺手将她抱进怀里,但他却极力克制这种想像。
「还记得我是你的OK蹦吗?」她抬头问。
「嗯。」他点头。
「可以试着相信人吗?」她又问。
「蛤?」他不相信人,人都是不可信的。
「学会关心别人是疗伤的第一步,你可以自癒的。」她笑着说。
他深深吸一口气,她要他自癒,要他相信人,还要关心人,想起妈妈,那时她的关心让他觉得这世界是温暖的,但当妈妈躺在医院盖上白布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相信还有人会真心关心他。
「阿姨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她希望你能快乐。」她淡淡的语气就像妈妈那种浓浓的关怀。
「我还能拥有快乐吗?」他大大的手掌覆盖在他心上的小手。
「当然可以。」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他。
「有些人笑很容易,有些人伪装比较容易。」他说。
「就算是伪装,也得笑得快乐,」她说:「还记得你明天有个专访吗?」他点头,「你总不希望slogan是臭脸吧?」她打趣问。
他被她的话逗笑了,点头说:「知道了,原来你拐弯没角就是要说这个。」
在茶水间的燕秋非常犹豫,刚才和他吵架了,想必他现在很不想看到她,她怎会把事情弄那麽糟了?明明就是想关心,爲什麽遇到他就全走样?她深深叹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永远踏不进他的世界。
「燕秋姊。」小谜轻轻唤着她。
「小谜?」看着手上的咖啡,还是让她送去吧!「这杯咖啡帮我拿给他。」
「燕秋姊?」看着手上的咖啡,嚅嚅嘴有些心疼的说:「他只是不懂,你别放在心上。」
「咦?」燕秋怪异的看着她,然後乾笑着:「没什麽啦,我们是同事,常常这样的,你别想太多。」
「可是我看得出你很关心他。」小谜说。
「我……」第一次被人看出异样,她反而愣住了,随後又继续瞎掰,「我当然关心他啊,他是我的老板,我当然要关心啊!」
「是老板还是情人?」她很坦白的问。
「你都知道了?」面对她的直白,她就算想再掩饰,也掩饰不过心跳的声音。
「你喜欢他。」她肯定着。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但我还是喜欢他。」燕秋伤感的坦承。
「第一次有人愿意给我机会工作就是他,那时的我才没那麽能干,做什麽都出槌,没一个人肯录用,是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打拼,我那时也没多想就说好,结果一待就待了五年,这五年想想就好像在作梦。」她轻描淡述的说起以往,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闲聊。
「他有时真的很任性,但我想他是给我机会的人,我就忍,他自大又狂妄,总以为天不会塌下来,只是他不知道天塌下来了,我会第一个帮他顶着。」她无奈又心酸说着。
「这几年他身边来来去去那麽多人,总没有特别为谁留心过,我想他会这样下去吧,只要一直这样想着,我就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继续看着他吧!」她笑着但也显得傻。
「所以你才会这麽关心他。」小谜说。
「不止是关心,我能给的不止是关心,但我想他真正想要的不会是这个。」她苦笑着,他从不告诉过任何人他想要什麽,只是一个人埋头苦干,然後默默的隐藏自己,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生存的,只当他是传奇人物,但只有她知道他是靠努力才爬到今天这位置的。
「他会知道的。」她轻轻鼓励着。
「我不奢望他知道。」她苦笑答着。
「上次小蜜来时,我看他对她那般绝情绝意,我都傻了,我在想,如果我是她,我会怎麽样?」
「你会怎麽样?」小谜问。
她耸耸间,「不能怎麽样,爱上就爱上了,没有收回的理由。」
「有一天他会懂的。」她说。
「说真的,遇见你後,他有些微变了,我以为是小蜜离开的关系,直到刚刚我才发现……」她很肯定的看着她,「是你改变了他。」
「我?」小谜惊讶的指着自己。
「是你,我发现他的眼神不一样了,看你的时候,那是以往我没见过的眼神。」她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
「是吗?」她问。
「以往他都是冷冰冰的看着所有人,只有看你的时候眼神才有温度,我当初以为你只是他玩玩的对象,但没想到你会是改变他的那个人。」她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任何的敌意。
「你会恨我吗?」她不确定的问。
她摇头,「爱情是可遇不可求,他不会喜欢我的。」
「那他也不会喜欢我啊!」
「不,你是改变他的一支钥匙,所以你要喜欢他才能改变他。」她说。
「我要喜欢他?」小谜有些迷糊了,为什麽她希望她喜欢他呢?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能得到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他能真正的快乐。」燕秋说。
「那你呢?」
「他快乐我才能快乐,爱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无私的奉献。」她乐观说道。
「那你的心呢?不痛吗?」小谜问。
「我自我疗伤的功力可比任何人都强,我才不会一直悲伤下去。」她强装坚强的说着。
「燕秋姊,你是好人,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你千万别告诉他这些,否则我会被他笑死的。」她说。
「我不会说得。」看着手上微凉的咖啡,她的心有些苦涩,因为她的话让她心疼了。
「哎呀,这咖啡别给他了。」燕秋拿回小谜手上的咖啡。
「为什麽?」她不解的问。
「他嘴挑的很,绝不喝冷掉的咖啡。」燕秋清楚的说着。
「难怪他说每个人都记得他的喜好,原来是燕秋姊记得那麽深。」
「我不记,有谁会记?」她无奈的笑着,「他这大魔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敢靠近?」
「也对。」她陪笑着。
「不过,以後这工作就要交给你了。」她语重心长的说。
「我?为什麽?」
「你要帮我改变他,以後他的喜好就要由你记得了,我不想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盘据我大脑太久。」她装酷说着。
「你跟他说同样的话。」小谜说。
「嗯?原来我们也有相像的一天。」燕秋淡淡说着。
「你重新煮过吧,免得那人等下就抱怨没咖啡了。」燕秋提醒着。
「嗯。」她说。
「我先去工作了,有问题再叫我。」燕秋拍拍她的手後就将冷掉的咖啡倒进洗手台里,彷佛连刚才逝去的爱恋也一并倒掉。
看着她逞强的背影,小谜只有淡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