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告别老师返回家中。
尽管年幼时的我是为学钢琴而学钢琴,但我不曾後悔,反倒很享受弹钢琴的分分秒秒。
但是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心思再去弹奏钢琴......
推开玄关的门,灯依旧是暗的。我走向房间,把书包一叠又一叠的书给拿出来,霎时,一个小信封袋掉落了出来。
是他送我的礼物。
仔细瞧瞧後,这是一个水蓝色的纸袋,并有几颗星星点缀着,典雅可爱。
我坐在卧室地板,身体倚着墙壁,该打开吗?会不会就如同潘朵拉的宝盒?深怕之後会有什麽难以收拾的局面。
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但晚了一天。从小他就说要送我,但每次都没送成,然现在他终於送给我了,我却没有勇气打开。
还记得我们国小六年,就同班了六年,然後国中分开了三年後,我原本以为永远见不到他了,内心因而雀跃不已。但是好死不死得我上辈子香没烧好,纵然世界广大,我们仍在这个渺小校园相遇了。高一时,我们并不同班,所以只有偶尔会在走廊遇到,即便如此,只要一看见他,我的胸口彷佛就会涌起利刃刺穿的疼痛感。
到了高二分组,他竟破天荒的也读了二类,然後我们也很破天荒地再次同班。
孽缘其实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分,我总催眠自己,却仍想回避他。
回到书桌上,坐正身体,并把礼物扔在一旁,等哪天天时地利人和时再来打开吧!
翻着一页页的书本,写着一道道的题目,尽管生活再怎麽枯燥乏味,为了不跟那个人读同一个大学,我一定要比他还用功,考得比他还好。
时钟滴滴答答,城市的喧嚣,是留给沉默孤独之人的最後一分幸福。深夜时分,偶尔一辆呼啸而过的车辆,更衬托了这份宁静。最後,我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多希望一觉起来,发现一切全是场梦。
外头的鸟儿吱吱喳喳,迎接了早晨的道来,我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
搭上公车,我依然是坐在那个靠窗的座位。
『早啊!』一进教室,羽荞就对我大喊,嘴角不时露出邪恶的笑容。
『恩,你早。』
『欸欸,听说昨天放学......』她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着。
『你!』我竖起耳朵,瞪大双眼看着她。
是她消息灵通还是.....
她吐吐舌头看着我。
『你不知道整层楼都在传吗?』
我无言以对地叹了口气。
『结果他送你什麽?』她依然不间断地八卦着。
『我还没看!』冷冷地回应。
『为什麽?』
『因为我不屑,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语气愠怒。
羽荞似乎被吓到了。
此时,他走进了教室。
我们的对话被他听到了吗?
『你们早。』他微笑。
『早啊!』羽荞回应,我依然紧闭双唇。
徐霆伟挺着身朝着我走了过来,神情僵硬。她见状後,先不安地看了我一会,便默默离开了。他的气味渐渐逼近,最後,那双严肃的眼,不偏不移地映入我的眼眸。
『我们谈谈好吗?』他说着。
我和羽荞的对话,他应该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