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是怎麽一回事?」这是我礼拜一瞧见林柏颖那张脸後说出的第一句话。
眼前的他窘迫的搔了搔明显没整理过的乱发,引人注目的黑眼圈被悄悄的用衣袖遮掩住。桂裕也注意到了,小手一伸坚决的扳下那意图鲜明的掩饰,水亮的黑眸深深直视着那两圈有些严重的黯淡。
桂裕浅浅的叹了声,彷佛明了这现象的成因般的拍了拍林柏颖微微垂下的背脊,然後又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楞在一旁的我,蹙起柳眉有些担忧的样子。
「怎麽了?」温文儒雅的嗓音僵住了林柏颖的面容,僵持着弧度的嘴角有些抽蓄。
薛月当然也注意到了林柏颖的不自然,却当做什麽也没发生似的主动勾住他的颈脖,不同於以往的灿烂笑容绚烂了早晨的教室,「早呀,好朋友。」
「好朋友?」诧异的瞪着薛月一派轻松的神情,迟迟无法相信方才他用那好看的薄唇吐出了这麽一句不该由他说出口的话。
林柏颖没有挣扎的打算,但被我发现的那短暂的战栗却更是加深了我的疑惑。
他们之前分明发生过了甚麽,在昨天、星期日、薛妈抱怨着薛月一整天溜搭在外的那漫长时间里。但又是甚麽是会让林柏颖对薛月有所惧怕。
桂裕静静的看着我的沉默和眉间里藏不住的狐疑,接着忍不住般的牵住我的手硬是拖着我往外头走。在踏出教室的刹那,我碰巧对上了薛月深远却缥缈的目光。那样的眼神我没在薛月身上看到过、就算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忧郁的、淡漠的、不在乎的。
交杂在那视线中的情感有些陌生,尤其与平日总是一脸沉静从容的薛月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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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桂裕怎麽会有废弃社办的钥匙,却也乖乖的跟着她进入了灰尘尘积的社办,然後眼睁睁看着她锁上了门、一屁股坐上了有些脏的木桌。
「你肯定好奇到了一个极限了吧。」小嘴扬了起来,桂裕双手拍了拍染上灰的裙摆,随後不假思索的对上了我的直视,「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但是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语毕,桂裕一副随你怎样的表情安静的等着我的答覆。
有些不安的挑起了眉毛,我瞪着桂裕笑的无害的小脸,随即想起某天这张纯净可人的容颜毫无避讳的冷冷的判了某位仁兄死刑。那位牺牲者就这麽精神低迷了一个月,什麽也不说的迳自在被烧个精光的内心世界关禁闭。
而原因很简单,只是他不长眼的弄断了桂裕亲爱男友送的水晶吊饰甚至还在事後嘲弄的乱散布诋毁桂裕的绯闻传言。
「怎麽样、姿悦?」笑着问道,桂裕淡淡的用手指划过我的脸庞,「有时後事实不见得非知道不可。」
就这样因为桂裕最後补上的一句话,我立即答应了桂裕的交换条件。
在桂裕的暗示中,很明显的有些事我全然的被蒙在鼓里。
深深吸了口气,桂裕凝视着我的眼睛,轻柔着语气述出一句震撼我心弦的真实。
我怎样也不愿相信面对的现实。
「陈毅悦暗地里所做的全是薛月请托的。」桂裕双手握紧成拳头,小小的肩膀颤了下,「应该说是牺牲了自家妹妹来贿赂你无辜的弟弟。」
望着我的不敢置信以及浓浓的否定,桂裕叹了口气,「你知道陈毅月有多在乎亚诗的,你也该明白我不会对你说谎、不是吗。」
「薛月并没有你以为的好。」这是桂裕的结语。
让我失了思考能力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