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轉身之後,我們 — Turn10.

「电脑中毒而已,重灌就好了,不用担心。」

松了一口气我跟他道谢而他以微笑回应。

现在是傍晚,地点是我家。

无庸置疑就是我在打公司文件的时候电脑莫名的坏了,好险我都有备份的习惯所以没什麽大碍,但我是个电脑白痴所以每次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搞得自己人心惶惶的,不过这次大脑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想到一位电脑工程师--谭以豪的脸。

「我顺便帮你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好了。」

「嗯。」

看着他专注於电脑的侧脸竟觉得有些帅气,颊上不禁浮上些红晕。摇摇头我撇掉这个奇怪的反应,认真的男人魅力有那麽大吗?

待他整顿过我的电脑後我请他到客厅坐坐并倒了杯水给他,他随意浏览了四周的环境,「这个家很温暖。」,他这麽说。

客厅中电视机旁的玻璃柜摆放着各种项目比赛的奖盃,一百公尺竞赛、跳远、桌球、羽球等等校内外的个人赛,父母亲以我为荣,也是我毕生的骄傲。

墙上挂满了一张张被相框框起来的照片,除了在搬出来住之前,从高中到现在的种种回忆都浮现在相片上,每看到一张照片脑中所唤醒的记忆仍然清晰,每个小细节不曾遗漏,好似刚完成一个纪念般的象徵。

我跟谭以豪很有默契似的没提起他--阿杰。

其实墙上的每张相片、玻璃柜中的得奖奖盃都沾有一些属於阿杰的记忆。我没有去想起也很逃避似的不愿去想起,只因不想再次掉入那崩坏的深渊,那只会让我更加艰难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说过,这是最後一次,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让它再次发生。

「要去走走吗?」

「好阿。」

「听你同事说我们在一起。」

「她们跟你讲的?」

「正确来说是她们跟我同事说然後传到我耳里。」

……三条线。女人八卦就算了,男人凑什麽热闹。

「对不起喔,她们就是这样……」

「没关系阿,我觉得还蛮有趣的。」

看着他的笑脸,不禁觉得好笑,於是噗哧一声我笑了出来。

「笑什麽?」

「怪人。」

他看着我,然後也跟着我笑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深夜的街道很安静,没有半个人,偶尔还能听到猫叫声和一些动物虫类的鸣叫声。

在街上散步的我们走到了公园,看见秋千二话不说马上跑去坐在秋千上轻轻晃着。

谭以豪见状,扬起嘴角走到我身後,我荡着的秋千靠近他的瞬间,他的双手轻轻握住能让秋千晃动的支柱--铁链,并稍使些力气让秋千晃荡的幅度逐渐增大,不算太高也不会太低,恰到好的高度再加上因晃荡而产生的风使我感到无比舒畅。

「我跟你说喔,」坐在秋千上的我说着,「秋千是我心情不好的最佳良药喔!」

「喔?这麽神奇?」

「当然。你看像现在这样的摆荡,就能把不愉快的心情抛诸於脑後,当结束之後,感觉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快乐的自己。秋千就是有这种魔力呢。」

「好幼稚的感觉。」

「什麽幼稚!这叫适时的情绪发泄!」

「是是是,适时的情绪发泄、情绪发泄。」

「敷衍。」

送他一个白眼我尽可能的忽略,独自享受着秋千来回画着弧形而吹起的微风。

从小到大妈妈告诉我,只要心情不好荡秋千就能让一个人恢复笑容,所以我对秋千的印像从来就只有负面的、不开心的时候才能玩秋千。

但其实我错了,大错特错。

每次看着其他小朋友在玩秋千时停留在脸上的都是数不尽的笑容,心中不禁纳闷:「为什麽是笑着的呢?」。

但是今天没有,没有不快乐,反而觉得很愉悦,脸上浮现的居然是跟他们一样的,快乐的面容。这种感觉很难以言喻,我从未发现,带着快乐的心情荡秋千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当荡到最高点时,好像只要一伸出手就能抓住一片天空般的距离、好像置身在天空中飞翔,俯瞰被天空包围着的土地--还有渺小的我们。

我想我终於亲身体验到了,并不是只有在不快乐的时候才能藉着秋千消除心中的不快只为了换取一个微笑。

--而是在任何时候荡着秋千的我们都是快乐的。

「欸,谭以豪。」

「嗯?」

「谢谢你。」

「谢什麽?」

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但光听音调就能辨识出他话语里的疑惑。

「没什麽。」然後我轻轻的笑了。

独自踏着愉快的步伐我慢慢走回家,在公园玩一会儿之後谭以豪说要送我回家,但我拒绝了。

都耽搁人家一个晚上了我怎麽好意思再让他送我?

东边的太阳慢慢升起,一道道光线照射着这块大地,被照射的建筑物、汽机车等等的皆被盖上一层艳丽的橙黄色,彷佛一幅画般的不修边幅、再加上像是配乐般欢迎它出现的鸟儿鸣叫声,整体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美丽风景,让原先带点疲惫身躯的我看见这美景,所有的疲劳便一哄而散。

有多久没看到了阿……那名为日出的美景。

虽然已经走到家门口,但我却为这难得一见的景况停留,深深为它着迷,久久不能离去。

渐渐的,在地平线的那端浮现了一团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是个人型,还拖着一个重物。但因阳光反射使我看不清他整个脸,甚至整个人。

因刺眼的阳光使我的眼眯成一条线,原先好奇着他是个怎样的人,然而当他慢慢走近整个人也越发清晰,我的脸也越发僵硬。

这张面孔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看着我,咧嘴笑了。

依旧是那个记忆中最阳光最温暖的微笑、那个只属於我的笑。

「你果然还住这里。」

你笑着说,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管我想逃,但身体却不听话似的,动弹不得。

是因为你就站在我面前而我还想确认在我眼前的人是否是那个我思念的他吗?

「……阿杰。」

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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