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送走阿圣,我看着火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算都已经看不见火车了,我还是站在原地,彷佛等等阿圣还是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在那辆该死的火车上。
果然还是没有。
我难过的骑车离开火车站,然後往咖啡店出发。
走近那间位於小巷子的咖啡店,浓浓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关上门,似乎也关上了外面的吵杂声,却关不掉心里难过的哀嚎。
「小涔早啊!小圣已经走了吗?」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杯子,往我走来,「来来,现在客人正少,陪苏姨聊聊吧。」
苏姨,苏姨有一个儿子,似乎是高二,大我们一岁,苏姨没有结婚,她的意思是,因为错过了。
所以留下最美的结晶。
「好啊,苏姨。」我笑笑的跟着苏姨走,「苏姨坐吧,不用客气了,我们都是家人,不是吗?」在知道苏姨的事情後,似乎懂了苏姨把我们都当作家人的原因。
苏姨听见这句话,眼眶有些泛红,「小涔啊,你真是一个乖孩子。」苏姨对我温柔着笑着,「不过你暑假打算做什麽吗?如果没有的话,苏姨正好缺一个人手,希望小涔可以来帮忙,当然有薪水的。」
「我暑假其实没有什麽事情要做,能来这里帮忙我也很开心,当然好罗!但是苏姨,其实薪水可以不用啦。」我推拖着,只是单纯得想帮忙耗时间而已。
「怎麽可以不用薪水呢?虽然并不是很优渥,但是来苏姨这里帮忙,苏姨高兴的很啊。」
我笑着要苏姨不用那麽客气,并且把这工作接下来,对於暑假我也比较有了目标。
和苏姨聊了很多,在几乎一杯咖啡都没了的时候,苏姨提起阿圣。
「小涔,你是不是没把握?没把握等小圣?」
我愣了一下,然後点点头。
「这也不能怪你……」苏姨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认识小圣的妈妈,所以对於这件事情我也很了解。」
我点头。
「这固然是大人的事情,可是身为孩子,怎麽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知道,阿圣有跟我说过。」想起那天,我依然心有余悸,「我其实很难过,我什麽都没办法做,但是我……纵然没把握,我也想陪着他。」
「是啊……不管是小圣,是我,或是你,甚至是小圣他妈妈,我们都没办法做什麽,其实我们能做什麽?能做的只有往前走,继续生活啊……」
苏姨的话让我醒过来,眼前的雾渐渐散开,我看见一丝曙光在雾散去後,缓缓照进来。
「是……不管最後怎样,我不会忘记最初的想法。」
最後我说,然後跟苏姨道谢後,离开咖啡厅。
我在街上晃了好几圈,依旧不知道要去哪里,於是我把车停在鱼池边,就坐在车上看着我们常常坐的地方。
我有些惆怅,明明早上才刚道别阿圣,现在却感觉隔了十几万年般。
我拿起手机,打给阿圣,他接起来,「喂,涔涔,怎麽了?」
我没有讲话,只是听着阿圣的声音,有些鼻酸。
「涔涔?」阿圣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有……」我回答,为了不让阿圣担心,「我好想你……」
阿圣沉默了几声,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很想你。」
然後我的眼泪就掉了,以为下一秒阿圣会帮我擦掉,却忘记他不在我身边。
我空虚的自己擦掉眼泪,然後等着阿圣开口。
「等等到了,就不能讲电话了。」阿圣说,「我好想现在就回到你身边。」
「阿圣……你回来後,一定要回来找我,好吗?」
我说着,尽管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依然没有信心我可以撑很久。
我怕。真的很怕。
在收线之後,夕阳的余晖照在鱼池水面上,闪闪动人的。
在一旁的老人家越来越多,大家绕着鱼池运动着。
我好想念,想念前一天还在这里放烟火的大家。
好想念,那个对着天空大喊着,要我等他,要我当他新娘的那个男人。
麦于圣,快一点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