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小鹿 — 尾聲

尾声

此後,过了一年。

我的工作又重新步入轨道,编辑也一如过去般,忍着几乎要飙泪的冲动,随时随地对我这个有可能突然失去音讯的人卖命的催稿,值得高兴的是,我这一季出版的科幻小说一推出便开了红盘,出版社上上下下眉开眼笑,当然少不了庆功宴这种鬼东西,不过,我理所当然的再度缺席。

去年那受人瞩目的日子,我可不想再来一遍,当初为了停止一再被人打扰的生活,我勉为其难参加了那场文化交流记者会,明白的表示我的生活并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所幸人们是健忘的,经过去年轰轰烈烈的翁友道案,有关我的事情在记者会上的郑重声明过後,已经被人们遗忘得差不多,於是终於可以顺利的,和大夥儿一起在我家摆设筵席,从阳台那儿欣赏烟火大会。

「喂喂,快要开始了,大家准备准备啊!」

阿庞手拿着香槟,从我家阳台大声的往厅里喊,腰上紧缠着班班坚实的手臂,经过了一年,阿庞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唯一的改变就是他再也不试图去挣脱班班的怀抱,因为那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你当大家耳聋啊!全世界都听见了还在那瞎喳呼!」

说话一点也不留情的,自然就是吉赛儿。

牠又更爱美了。

吉赛儿好不容易在众人协助之下,坚强的走过伤痛,虽然至今仍不时的陷入低潮,也不肯告诉我们牠到底遭遇了多少事情,以至於牠到现在还是所有人中最具神秘感的,但比起过去经常自杀未遂,要好了很多。

还记得牠最後一次割腕自杀被阿威救醒,牠躺在病床上,平静的开口︰『……他是个大笨蛋,老爱收集莫名其妙的东西,邮票、模型、古董、花瓶、风景画……诸如此类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物,宠物也是,都已经有我了,还老是勾搭新的宠物回家,说什麽要打造一个十二生肖的後宫……我是鹦鹉,是鸟又不是鸡,竟然敷衍我,说我当个後宫之首也不错……』吉赛儿泪水滑落眼角︰『他是个大笨蛋,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从此之後,吉赛儿就振作了,现在帮着钟医生治疗病患,目前,还没有考虑要接受任何人的领养。

「阿庞,把三明治也拿过去吧!」阿威朝站在阳台的阿庞喊。

他今年顺利的转读兽医,从一年级开始重头读起,将失去蓝尼的悲伤转为前进的动力,如今在学校第一学期的成绩已经告捷,成为一等一的兽医是指日可待。

好消息是,政府决定正式核发半兽人的兽医执照,还有高额的奖学金,同时强势接管宠物专卖店部份产业,不让他们专断独行,未来还会有医院补助津贴……等等,算是不小的进步,工作有了保障,阿威的父母自然就不再说什麽了。

阿威在养蓝尼的时候,手边就有优良饲主认证,至今仍然有效,目前,还没有考虑要认养任何宠物。

钟医生(我们还这样叫她)正和丽蒂雅在阳台的一角静静的看夜景。

为了丽蒂雅,钟医生舍弃了她爷爷的姓,虽说如此,她每个月都会抽一天,去探望那个被判无期徒刑不得假释出狱的爷爷,大家都很担心她,不过钟医生本人倒是相当自在,她说,她只要有丽蒂雅在身边就满足了,这麽多年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们实在不需要为她担心太多,想想也真是如此,是我们多虑了。

走进厨房,就看见小鹿正在帮忙拌沙拉,那副埋头苦干的模样,煞是可爱。

我走到牠身後,从背後环住小鹿的腰,将下巴抵住牠的肩膀,牠咯咯笑出声音,转头和我亲了一口。

小鹿在这一年里长高了不少,头发长了,也成熟了很多,除了在特殊场合(比如床上),已经鲜少动不动就哭,牠既优雅又漂亮,有股高尚的气质,如同在绿野深山间朦胧美丽的雄鹿,害得我叫牠小鹿都显得有些别扭,觉得当初这名字真是取错了,本想给牠改名,不过……

『嗯……我……我喜欢昕喊我小鹿。』

脑袋回忆起当初提起这件事时,小鹿衣衫不整,酡红着脸颊半躺在床上,双手勾住我脖子,雪白的大腿紧紧挟着我的腰,彼此紧密相贴,牠一边甜甜的喘息,一边在我耳边软绵绵的这麽说。

真、真是难以抗拒,我几乎是立刻打消改名的念头。

「行李都准备好了吗?」我问。

其实今天除了举办烟火大会,还有一个目的,我和小鹿打算空两个月出国自助旅行,准备好好玩一趟,後天就要启程,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两个月我不会给任何人消息,因此,今天也算是给我和小鹿举办欢送会。

「准备好了。」

小鹿嘻嘻笑了两声,接着问︰「要先去哪里啊?」

「你说呢?」

我啃咬着小鹿的颈子,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小鹿的腰间来回抚弄。

「嗯……海边,我想看海,啊……不行。」

小鹿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放下手边的工作,转身环住我,将唇印上我的,吻得难分难舍。

「好啊,就这麽办……。」

唇舌交缠之际,我茫茫然的想着︰天,小鹿越来越懂得怎麽挑逗我了。

「喂!厨房的!不要再亲亲我我的,快出来看烟火啊!」

阿庞此时煞风景的吼道。

小鹿还依依不舍、通体灼热,红着眼眶频频的亲吻我的唇角和脸颊,身体直往我身上蹭,为了不在厨房里上演活春宫,我赶紧拉回理智,趁着喘气的空档朝外头大喊︰「知道了啦!」

那一夜,烟火灿烂,一声尖锐的鸣响,在星空炸开了七彩的火花,众人齐聚一堂,为这美丽的飨宴,在阳台上高声欢呼。

尽管风华退去、岁月流逝,我想,我一定不会忘记这天,我和小鹿手牵着手,与大家一同欢笑打闹,此时度过的分分秒秒,都将成为永不退色的美好回忆,替将来编织出幸福的色彩。

到时候,小鹿会永远跟我在一起,一定。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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