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臭美了,谁对那有兴趣。那你们这段时间在预谋着什麽?用这等方法试探我!」沁兰非常气恼,心想就算怀疑我灵是另有其魂也不可用这种方式捉弄。
这只能怪一切来的太过巧合,尹欲青告诉了沁兰:「虽然我们三人都和心儿维持点头之交,但毕竟这种天方夜谭和怪力乱神之说,真真实实发生在我们周围,有点不太敢相信。所以便决定想个方法,看看心儿的反应是否和往常一样。」
「那你们这方法从何时开始?」沁兰问。
「从你昏厥开始。」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你昏厥过後出醒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三人对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心儿从前对我们做过的事。」
这句话真像颗大石头重重砸在沁兰的脑上,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几生几世几次,一遍又一遍被「捉弄」!被前世的恋人捉弄、被命运给捉弄、现在又被这三人给捉弄,常玄他可是跟大大方方她拥抱、接吻过,沁兰自我揶揄:就算她的内心很理性,这举动是能随随便便做的吗?这是要怪老天童心未泯还是她太傻?
心儿曾趁其不备对常玄搂搂抱抱,但常玄觉得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这可不好
,因此常玄不是很喜欢心儿,但是不理会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而她曾约过蓝洋一共赏花,拒绝了她,心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蓝洋,他不想与女子一般见识,就一直维持现状至今。
「可我不是心儿!」她激动得大声喊道。眼睛开始发热,但她必须撑住。倒吸一口气,她转过头来顿了顿继续说。
「那位李凡仙说的没错,其实当我醒来後就在莲心的体内,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你们大概也会怪我占据她的身体,但我也是身不由己,从我苏醒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会有人相信这个荒唐的事实…心儿已经不在了。」
他知道眼前的人儿现在情绪激动,但是最令三人情绪复杂得是,就算知道眼前的人已成别人,但他们麽不知道该以什麽样的心情面对她、不知怎麽安慰,就只能淡淡得看着她。
沁兰顿了顿,接下来想在张口,但是…却突然好像忘了某些事,头有些沉痛,她在脑子里回想:她是穿越来这的,再来认识了这三位男子,穿越之前是位艺术家,心里面有个「他」,那个「他」是谁?,那个痛是为什麽?这才过了几天,怎麽就这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猛烈敲了敲头,应该会知道才对啊!
「嗝…」言未止,一声打嗝打破了这严肃的气氛,一位浑身酒气的老者定定地站在白桥边,她还未打量完,他手中的葫芦就一口接着一口灌,衣服虽也不算破旧,但都是灰色系的,就是素了些。
「敢问李神医是如何进来的?一步未响的,是有何吩咐?」常玄首先问道了。
「罗唆!我来这里不是要找你的。」说完就摇摇晃晃指了一个方向,又说:
「我要找的,是她。」
「我?找我做什麽?」沁兰心里道:天啊!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早知道该去学学算命,至少先知道自己哪一天最衰,好做个心理建设。
「她已经去投胎了,放心吧!好好过完你的余生,我说完了,有缘再见。」
「您说的是…?」她猜测道。
「没错。」说完,那位醉醺醺的老者便头也不回得走了。
「哎!等等,为什麽这麽突然,我还没搞清楚事情……」她继续紧张得问他,也不禁大声道,但是只见他挥了挥手,更显洒脱。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我没一句听懂的,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一向温和的常玄,现在也透露了点不耐烦。
「他刚刚说头去投胎的…大概是心儿的灵魂。」沁兰回答。
「那站在这里的难道是鬼?」尹欲青不可思议得道。
「所以现在这具身体的灵魂不是心儿,是另外一个魂魄,就是『我』!」她有些为难的把「我」加重语气,她没想到竟有些难开口。
「那个『我』是……?」
「还是算了吧!知道自己占据了你们的爱人—心儿的身体是件不对的事,我会尽快想办法脱离这具身体的,不过我希望你们了解,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也不用对我了解太多。」沁兰是完全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不仅现在不是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情。
「我想你应该搞错什麽了!」常玄坚定得答道。
「我的心上人并不是『心儿』。」蓝洋回道。
「我也不是。」尹欲青也如此。
「但是你们刚才的称呼说得挺亲密的啊!」
「没人说认识就一定得成为心上人。」
闻言,沁兰马上摆出锐利的眼神,划过静谧的空气,扫向常玄。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借屍还魂或灵魂出窍真的是天方夜谭,回来的灵魂确实是莲心本人,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点你倒不必担心。」
「这麽有自信?」沁兰不屑得问。
常玄并没有回答。
沁兰心想:什麽鬼试探?分明是吃豆腐和看笑话,或是藉机报复,和常玄搂搂抱抱的害我以为他们俩是情侣,真是羞死人了,还有尹欲青,那时候他一定以为我假惺惺,甚至心里笑话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发热,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可以透出血来,她好想挖个洞躲着,或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难道莫名其妙来到古代,是专门被拿来看笑话的?
这时沁兰不自觉叹了口气:「唉!」之前冷静了几天的心今天才知道焦急,根本不想待在这里一刻,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委屈,欲言却又尤不可言,他们只会把自己当疯子看。为什麽心痛得不可言喻,是因为这是二次伤害?现在心里突然惊讶了一下,竟然会因为常玄的这种烂理由当成掉泪的导火线,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低下头不敢看他们,对沁兰来说「哭」是脆弱的表现,不喜欢别人看到,在眼泪滴下的前一刻,赶紧向後跑去。
猛然,一只大手拉住沁兰的手肘,她不想管这是谁的手,当是因为她不想也不敢回头。
「你怎麽了?」她觉得这声音听来还满紧张的。
沁兰个性倔,她还是不希望自己让他们发现在哭,想开口回,但她硬是等到喉咙不会哽咽了,没有哭腔了才回答道:
「走开。」她的回答,语气冷得已达零度冰点,用力扯开那只大手,再次往前跑。
想起刚刚那位老者,希望他没有走远。沁兰尽量凭着记忆往门口冲,终於看到他那沧桑的背影,我急着叫:
「等等,请您留步!」
喊完沁兰赶紧擦擦眼泪,他闻言只是顿了一下脚步,不疾不徐的回过头来,不忘再喝上一口酒,她一靠近,忽觉鼻子一阵刺痛,酒气冲鼻,但是捏鼻子的话对那会老者也不尊敬,她只好忍着了。
「什麽事?小姑娘。」
「请问您知不知道我为什麽会借屍还魂?」语落,他又打了一个嗝,隔了好几秒才开口。
「一般来说借屍还魂,是老天给予福祉,如何看待、对待这福祉,就看个人造诣了。」他不语了好一会儿,又说:
「小姑娘,一切都是天命啊!」见他仰头想再喝一口,但是葫芦里的觞已乾,又向她道:
「你刚刚没向他们说你的芳名是对的,否则你就真的没法回去了,除非……」
「除非什麽?」沁兰脱口而出道,但是他早已消失在她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到呢,这就足够让她气结。现在她只担心:她还能不能回到现代世界?
「你们和心儿的关系到底如何?」方才沁兰和老者的对话都被赶过来门口的三人听见,让她有些无奈。速速地抹去一把眼泪,还是得搞清楚心儿的交友圈怎麽样、身世等等。
经过他们的解释,撇过之前打听过的不说,那沁兰其实与常府的所有人一不是亲人、二不是朋友,只是寻常人家与食客,这样没有交集的陌生人关系,心儿却不想如此,想和常玄多加认识,奈何心儿用错了方式,反而惹得常玄厌恶,只觉得若心儿不说话不走动便是一名美人,但是她生性矫揉造作毫不客气,令人反感,所以就算同在屋檐也只维持点头之交。沁兰才知,难怪那时问下人会支支吾吾的。
而他们三个是情可刎颈的好兄弟,因此当然知道心儿的事。他们皆是行走江湖的人,性情豪迈,到了自己满意的城市,便会住上一段时日,并且继续前往周围的风光。而这次因某些原由而得了这处宅子,待的日子也比之前久,但说至这就变得敷衍,她也不好问下去。
听至这使沁兰有些羡慕,她也想来个畅游山水、行走江湖,心想:要不辞他们三人,也玩乐一番。
「看来心儿对你们并不算好,你们应该也打算眼不见为净,那我打算三天後辞行,分道扬镳,不打扰你们了。」刚才的伤心的心情早已抛在脑後,反而现在的语气高昂,显的有些兴奋。艺术家最需要的就是开拓视野,能够边旅游边画画是可遇不可求的梦想。
三人皆是不语,待在门口也没什麽意思,沁兰不管他们,三步并作一步跳着回房间,她回想:自己好像太过死脑筋,因此浪费了好几天,怎麽就没想过出宅子走走看看呢?
只不过回房间也没什麽好收拾的,房里没一样是她的贴身之物,属於她的一毛钱也没有,那又怎麽行走江湖呢!不行,三天太短了,得想想办法如何赚得孔方兄。宅子里弯了数拐,绕了几圈终於看见一位侍女。
「你好!你叫什麽名字?」沁兰有礼貌的问她。
「奴…奴…奴婢叫小…小婵」她像是舌头打结般胆小得答道。沁兰心想:心儿到底作了什麽事,连下人也会害怕。
「我想请你帮个忙。」
回想起古装剧那般轻飘纱的绸缎,令她好向往,但是到今天才知道是那般的多样复杂,要如何配色、该用什麽样的发髻,原来都是依身份决定好的,她把这些全都交给了小婵打理,就算她很想发挥自己的艺术细胞,但是没办法,她还不懂大凛时代的礼仪呢!
小婵告了辞後,沁兰仔细看看镜中的自己,果然和自己想像的一样,是长相清秀的女子,不上胭脂花粉就生得一副花容月色之貌,称得上是闭月羞花,柳眉相对,炯炯有神的双瞳,翘又长的睫毛闪闪夺目,直直的鼻梁,但鼻翼小巧精致,粉色柔嫩的双唇,皮肤白皙光滑细嫩,长发飘逸,丝柔滑顺,一半挽起一半垂下,连沁兰自己也为之着迷,加上一身米黄色系的衣裳
,淡橘色的腰带沁兰特别欣赏,裙摆加了一层透明雪纱,更别有一番风味。
她避了这一家子的耳目悄悄上街了,估一下时间现在大约是十点或十一点,虽不知是否跟现代一样有早市,但随便逛逛,总会遇见新奇事的。出了常玄家的门,也许是住宅区所以颇为安静,街道也是高高的围墙围着,走到了岔路沁兰就会拿起扁平的石子丢掷,掷到有她上记号的那一面就走右边,这样也好辨认她回常玄家的路,幸运地,她到了一个热闹的市街,那儿有卖各式青菜的菜贩,鸡鸭鱼肉通通有的肉贩,柴米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的杂货贩,茶豆浆一律五钱的饮料贩,笄簪钗梳箆步摇琳琅满目的饰品贩,这些都非常吸引沁兰的目光。
「唉!至少该带一点钱来的。」沁兰叹道:该带些钱出门的。在饰品贩停了半晌,她还真希望自己会魔法把荷包变鼓一点,这只雕工细致,但上色朴实,不太华丽、质朴的兰花簪子她好中意啊!可没有钱是事实,她那心的拉扯只好把兰花簪子放回。
「姑娘啊!我看那兰花簪子挺合你的,何不考虑一下?」老板娘见沁兰放下那簪子,便热情的向她道。
「对不起,不好意思!」看她这麽问,沁兰真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却不买,是商人最不想见的OS,她只能诚恳的道歉。
「这兰花簪子我替她买下。」她闻声别过头来,剑眉微微斜向中央,深遂的黑宝石直直瞅着沁兰,高挺的鼻子,脸虽尖但下巴浑厚,长至脖子的头发有些自然卷,不过往後梳的前发露出了饱满的美额,英气凛然。
「不!不!不!,不用了,这怎麽好意思。」她好想要啊!但她是经过中国「礼」的陶冶,它告诉沁兰必须拒绝。
「来不及了,因为……」他似有吊胃口的语气,大手拿起那只簪子,靠近她的脑後,替她别上。「它已经属於你了。」原本他也看上了这只簪子,雕工细致不说,涂料更是绝,别的摊子与之望尘莫及,想买下送给师妹的生辰礼物,蓦然一位女子先拿起了它且拿了好一阵子,他心想她可能也很重意这只簪子,还想与她谈谈是否可让给他,但那女子下一秒却放下了它,毫无牵挂地……。转身後的侧脸,她进入了他的世界。
「呵呵,谢谢公子。」沁兰真的非常喜欢它,她也大方的收下了。
「不用客气,因为它适合的只有你。若姑娘之後没有急事,可有荣幸跟您一起走?」他看清了她的脸庞,他想的果然没错,这只簪子配得上的再无别人了。
「好啊!没问题。」沁兰也没多想,有个人陪当向导有何不可,但还是必须随时警惕,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府。
「常兄,我们是不是作得太过火了!小妮子都哭了,我们去道个歉?」蓝洋说道。
「是啊!这方法就算不用在她身上,一般女子一定是这般反应的。」尹欲青跟着说。
「我也知道。」常玄又气亦恼的说:「只是我就是气不过,平时敬那妮子三分,她便爬到我头上来了,也不想想那时我是看她可怜才救她一命。」
「我们也是了解其中才帮你的,但如今好像不是那麽简单,照那鬼才神医李凡仙所言,和心儿的坦诚,倒有点像是『灵魂出窍』或是什麽『借屍还魂』之类的怪力乱神作祟。」蓝洋道。
「你的意思是说莲心她体内的魂魄不再是莲心,而是另有其『魂』?」常玄猜测道。
「『莲心不再是莲心了』?这怎听起来这麽别扭?不是莲心那又会是谁?」尹欲青说出了症结点。
「不知道啊!她本人也不说。」
「可是我们又骗了她啊!这样好吗?」尹欲青担心得问。
「这也是不得已的,行走江湖,各个门派打打杀杀,不要把心儿卷进来才好。」蓝洋答道。
「她说她会离开,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吧!」常玄云淡风清的说。
「别以为事情就可以这麽摆脱!」一个沙哑却又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後传来。
「李神医!您还在这啊!」蓝洋第一个开口道。
「罗唆!本爷从没离开过。几个死小鬼,做事不经大脑,皮肉伤口可复原,但心若碎了可不行啊!若不是我封了她的记忆,就不知她现在的情绪如何。」李神医语重心长的说。
「那敢问李神医,您又从何而之她的情绪不稳?」常玄道。
「秘术内容不得外传,总之别再轻举妄动,就算莲心之前对你们不敬,但她已不再是莲心,就当不计前嫌;医者父母心,本爷已告知,否则别怪日後本爷不近人情。本爷的话你们最好烙在心里。」
说完,李凡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消失在三人面前。
「话说现在是几时了,还不见莲心的影子。」蓝洋不怎麽在意李凡仙的话,反而问道。
「去看看吧!」尹欲青说道。
「你们去吧!我在这布菜。」常玄心道:谁想见这妮子。
「莲心,吃中饭时间到,一起吃吧!」尹欲青边说边敲着门。但久久不见回应。
见旁边他们请来的唯一丫寰经过便问:「小婵,你知道心儿去哪了吗?」
「小的不知,但巳时左右曾叫小的伺候梳头穿衣。」
两人听闻,速跟常玄说道:「玄兄不好了!」
「你们玄兄还好好的站在这咧!」常玄心道:呿!
「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心儿不见了。」尹欲青急道。
「莲心她什麽时候少跑过了?不用担心了,来!吃饭。」
「玄兄,你忘啦?」蓝洋提醒道。
常玄听闻恍然大悟,马上丢下筷子说:「快走!」